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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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飞白回到湖边时,顾灿已经被沈榆带走,他便没多一事去追。但等了一会儿不见沈榆回来,陆飞白心下不禁开始犯嘀咕,“那两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围太吵,旁边的赵璐没听清,“什么?”

“没事。”陆飞白放下杯子,起身道:“你们先玩着,我去跟灿哥打个电话。”

赵璐问,“为什么要打电话?”

“我有点担心他们会打起来。”陆飞白道:“你忘了上次我喝醉后跟鸣子回家的事吗?”

陆飞白说的是他上次过生日的时候,因为喝得太多怕回家挨骂,便跟发小凑合着住了个酒店。结果夜里也不知道是谁先踢了谁一脚,第二天齐齐顶着被对方揍了的熊猫眼出来。

赵璐:“……那是你们,他们又不一样。”

“都是男的,哪不一样的。”陆飞白没当回事,低头在通讯录里把联系人翻出来,按下拨出,往旁边僻静的地方走去。

这个电话一直打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陆飞白随后又接着打了几个,还是无人接听。他有点不信邪,换了沈榆的号码又打了一次,这次嘟声一直响到了最后。

临近挂断,沈榆终于接起,然而一开口,陆飞白就差点被冻成了冰渣子。

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沈榆隔着电话都在嗖嗖地放冷气,“什么事?”

“额……”陆飞白硬着头皮道:“我是看你一直没回来,想问灿哥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

“不需要。”沈榆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他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那好吧。”

陆飞白原本想说如果顾灿照顾着太麻烦就去接到自己这边,但既然已经睡着了,也就没必要再折腾。客气着道:“那今晚就麻烦你了。”

沈榆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接着问,“还有别的事吗?”

虽然这语气听起来挺平常的,但陆飞白莫名就是从中听出了一股有事快说无事退朝的味儿。他忍了又忍,最终憋出来一句,“……没了。”

“嗯,挂了。”

沈榆说完,一秒也没停留地挂了电话。

陆飞白盯着自动跳转回桌面的手机,又一次产生了和下午换房间后一样风中凌乱的感觉。

不同于接电话时表露出的平静,沈榆现在整个人都是躁动着的。

衣领的扣子不再一丝不苟地扣着,而是向下解开几颗。他在阳台上接完电话,勉力克制着自己没有立刻回房间。

山间夜风很凉,程度不亚于开了二十度冷风的空调,还是超大风速那种。

沈榆在风口吹了十多分钟,硬是把身体里那股躁动压了下去,转身回房。

房间里依然没有开灯,月色却明亮,透过窗子将房间里的景象清晰地照出来。

靠门那张属于沈榆的床铺干净整洁地没有人躺过,靠窗这张却仿佛是被什么糟蹋过一般,床单皱巴巴地挤着。

至于躺在上面的人……

近半个小时没被打扰,顾灿半蜷着身体抱住枕头,下唇微启,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沈榆别开目光,快走几步过去,扯过被子把人盖住了。直把人包得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他才终于停手。

似乎是被裹得太紧,顾灿在梦中挣了一下,抱怨了句什么,上下唇开合间碰到,“嘶”地一声松开,眉心轻蹙,嘟囔着呓语,“疼。”

沈榆俯身,轻掰着他的下巴正对自己。

那片唇瓣确实是肿了,看着似乎是要破皮的样子。这里本来皮肤就薄,先前又被他不知节制地反复磋磨过那么久,甚至在接电话的前一秒,他都还没舍得从上面离开。

这个时候,沈榆又不得不开始感谢陆飞白那通电话,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对顾灿做到什么地步。

回忆起其中滋味,沈榆不由自主低头,又在那片唇瓣上碰了一下。

顾灿“嘶”了一声,本能地向后躲开。他双眸微微睁开,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迷茫片刻,又巴巴地主动凑过来亲他,嘴里还低声喃喃着什么。

沈榆开始没听清,后面捏着他的下巴附耳仔细听了一遍,才终于确认。他在喊——

“哥哥”

想到顾灿可能是把他认成了别人,沈榆唇线绷紧,方才还愉悦着的情绪瞬间降落下来。

顾灿半梦半醒间,觉得自己似乎梦见了小时候。

彼时他刚满五岁不久,原本养着他的沈二少和旧爱感情破裂,正准备把他送回孤儿院,沈父看不过去,顺手把他带回了家里。

然而沈父事业心重,又没什么照顾小孩子的经历,交代了佣人照顾他后便匆匆出差离开。

沈迟那段时间刚好被林夫人接走,偌大的别墅里除了顾灿,便只剩下住在一楼的佣人。

偏偏顾灿当时年纪小,又差点经历被退货的事情,不敢乱提要求,夜里害怕也不敢说,硬生生睁着眼睛熬到天明,才堪堪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小孩子面皮薄,只一天眼下就熬出了青黑。

佣人没注意到,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只是愈发抗拒夜晚的到来。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到了晚上,顾灿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自欺欺人地拖延着回去的时间。也是那个时候,他在花园里碰到了另一个小男孩。

对方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皮肤瓷白,样貌精致得像放在橱柜里的漂亮娃娃。

男孩睫毛很长,玻璃般漆黑的眸子倒映出顾灿的影子,“你睡不着?”

顾灿一时忘了反应,愣愣地点了下头。

男孩不知从哪摸出来一只跟他差不多高的布偶娃娃,半强硬地塞进他怀里,“送给你。”

可能是对方看起来跟他一样大小的缘故,顾灿当时没感觉到害怕,道谢后抱着娃娃就回了房间。他当晚一点也没感觉到害怕,闭着眼睛就睡到了天亮。

但当他第二天想找对方道谢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对方,再一回到房间,连那只被他抱过一夜的娃娃也不见了。

佣人也说他昨晚回来时没抱什么娃娃,是他记错了,又或者是他做梦梦到的。

巧也不巧,顾灿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场景。

他身体缩水成了五六岁时的模样,短手短脚,从对方手里递给他的娃娃,欢天喜地地回房睡觉。

然而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这次并没有一觉睡到天亮,反而还觉得身上越来越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顾灿睁开眼睛,看到男孩放大的脸。

对方看起来似乎很是生气,冷着脸问他,“我是谁?”

顾灿茫然道:“啊?”

对方更生气了,捏着他的下巴贴近自己,咄咄逼人地重复了一遍,“我是谁?”

梦里的顾灿哪知道他的名字,挠着耳朵想不起来,忽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道:“哥哥?”

这个称呼并没能让男孩态度缓和,反而更冷漠了。男孩抿紧唇,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小时候的顾灿细皮嫩肉耐不住疼,眼底迅速冒出泪花。

偏偏他又怕对方生气,不敢躲开,只伸手轻轻拉了对方一下,小奶音委委屈屈,呜呜咽咽地叫他,“唔,哥哥……”

不知道是哪点取悦到了对方,男孩略微放开了他一点,捏着他下巴的手却没松,态度强硬不讲道理,“不管你以前这么叫谁,以后都只能叫我。”

顾灿忙不迭点头,讨好般又叫一声,“哥哥。”

男孩这才高兴了,低着声音“嗯”了一句。微眯着眼睛,倾身过来舔掉他唇缝上渗出的血珠。

“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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