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黎洛这样问他,黎济呼吸一窒。
看到黎洛望着他的眼神里明亮的光,黎济这才终于想起来这个人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这个人认真的喜欢着自己。
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地位和身份。
黎济眼里的狠厉散了些,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避开了黎洛的眼神。
他胸中的怒气不知不觉地消了点,但理智仍然在,他说:
“你本就是我黎家养的一条狗,别说是陪一个合作伙伴,就是让你伺候一条狗,也没你说话的份。”
听到这句话,黎洛一直注视着黎济的眼里,星光刹那间黯淡了下去。
他眼里闪烁着泪花,勉强一笑,附和着他的话:
“是啊,我本就是黎家养的一条狗。”
不知为何,黎济本身说出这句话没觉得如何,但是黎洛自己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他却觉得胸口发闷。
他心中烦躁,说出的话也带着气:
“狗最重要的是忠心,不是吗?你又在做什么?前脚答应去伺候人,后脚把人给打了?还找人把周尽海给强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你骨子里居然这么毒。”
黎洛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血色尽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黎济背过身去,懒得看他这副模样。
他觉得心烦。
如果是别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犹豫一下,这种擅作主张又背主的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条船上。
而这个人,不仅不听他的话,还坏他的事,还学会打他了。
摸着手背上的烫伤,黎济面无表情的抿了抿唇。
他应该把这个人扔海里喂鱼。
但是,他最后出口的话却是:“自己回去领罚。”
算了,周尽海说的那个生意虽然利润可观,但是风险太大,黎家本就在洗白,这种生意不碰也罢。
他等了一阵,却等不到人出门的声音。
黎济心下疑惑,一转头,却发现黎洛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黎济心头一惊,他连忙往后退,往黎洛手里看去,并没有发现任何凶器,才抬头凝眉看向黎洛,语气很不耐烦: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黎洛脸色苍白地舔了舔唇,直勾勾地看着黎洛,在黎济不解地眼神下,却忽然开始双手颤抖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黎济:“!!!!”
看着黎洛边脱衣服边逼近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步步往后退。
“你!你要干什么!”
断水看着他“花容失色”的模样心头痛快地一笑,面上却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我本来都做好了为先生牺牲身体的准备,这具躯壳,就是让别人弄脏了又怎样,只要我的心是先生的,我就不觉得委屈。
但是,那个人碰我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恶心,我脑海里想的都是先生,我、我受不了,我这才打了他。
至于生意,先生放心,我明天就去找周董,他要怎样都行。但是现在,我想我的第一次,是先生的。”
黎洛脸上带着豁出去的微笑,一件件地脱衣服,身体几乎要贴着黎济。
黎济心跳如鼓,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之前找的女人,不是没见过主动勾.引自己的,但顶多眼神和肢体隔着衣服的接触,隐晦又刺激。
他也不是没遇到过火辣奔.放的女人,但是她们性格无论多开放,在床上也是害羞的,他就没有见过黎洛这么浪的。
他、他、他居然主动勾引自己!
黎济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他很久没有这样脸红耳赤过了。
他还没试过和男人在一起。
他之前还觉得两个男人恶心,但是那个人如果是黎洛的话,黎济想了想,感觉不排斥。
黎洛只穿着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领带被解开了挂在他脖子上,看上去清纯又色.气。
他贴了上来,他的手放到了黎济领口上。
看着竟然想给他脱衣服。
那只温热的手碰过的地方,烫得黎济心头一个激灵。
他胸廓急剧地起伏,觉得浑身发热,有一种情绪急于宣泄。
黎济喘着粗气,掌心落在了断水的腰上。
他还不及细细品味手下的触感,船身就是一震剧烈地晃动。
黎济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他连忙抬头看向黎洛,只见他也摔在地上,侧面对着他,头微微低着,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他正想问问他有没有摔到哪里,黎洛却已经抬头,脸上的神色如常,并没有慌张和害怕。
船身还在摇晃,黎济想出去看看,却被黎洛拦住了。
黎济疑惑回头,却见黎洛目光热络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勾.人的笑容:
“外面的事,就让大副他们忙去好了,这个时候做,不是最刺激的时候吗?先生,你有试过在风雨飘摇中do.i吗?”
黎济的心头顷刻间就滚烫了起来。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黎洛。
这个小骚.货!
妈的!
黎济大步朝黎洛走去,一把将人抱起,船身又是一个摇晃。
眼看着黎济又要摔倒,断水直接吩咐111:
“你来安排吧。”
这种事111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欢乐点头:“收到!”
黎济身体向前倾的时候,断水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他冷眼看黎洛摔到地上,等人摔到地上一脸色.眯.眯地做美梦的时候,断水冷峻地盯着他,中间不高兴了,甚至还上去踹了一脚。
等确定人不会醒了,断水才从桌子上拿起烟点上了,大大咧咧地走到椅子边上,双腿交叠坐下。
他深吸了一口烟,纤长的指尖夹着烟,头也不回地往身后某一处无人的空地按去。
珩莲无奈现了身形,躲过即将按在身上的烟头。
断水冷眼看他,“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不要妨碍我。”
珩莲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发梢微微有些乱,姿态里竟然有一点委屈。
虽然他做这样的姿态看上去也是美感十足,每一帧都能让人的眼球受到冲击,完完全全的视觉盛宴。
但是,一想到他曾经如天山雪莲一样清冷矜贵高不可攀人间妄想的模样,断水就感觉眼前的人有些没眼看。
他说:“你不要这样子,我们的事早就过了不知多少年了,再多的感情也没有了,我都已经放下了。”
珩莲的脸色一点点苍白起来,脊背一瞬间有些挺不直。
断水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干脆利落地道:
“你不用演了,你这一套,刚才我已经用过了。事实证明,对男人挺有效的,但我不吃这一套。”
珩莲:“………”
断水继续道:“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在演,出场方式是我最喜欢的,穿得衣服和发型是我喜欢的,连小兽也是我之前想养的又萌又沙雕的,连性格,都是我最喜欢的温文尔雅深情款款。
你演出了我所有喜欢的样子,唯独没有对我展示你自己的样子。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不真实的模样。你仿佛构造出了一个我理想中的人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你这么会演,不如去当演员好了。”
珩莲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我变得连我自己都不敢认,又怎么能给你看。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你又如何会喜欢。”
断水冷漠道:
“我没见过,你又怎知道我不喜欢。如果连坦诚相待都不能,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见的必要。你耽误我谈恋爱了。”
听到断水如此无情地话,珩莲垂下头去,紧紧地闭上了眼。
心中诸多复杂情绪参杂,最后化成一抹深深地叹息,他嗓音低了好几个度,直接从清冷如泉的公子音变成了低音炮:
“如果,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还喜欢吗。”
珩莲平心静气地抬起头。
那一刹那,仿佛黑夜被照亮一般,眼前的画面瞬间就生动了起来,像是一副完美无瑕却死气沉沉的画,霎时间活过来了一样,令人震撼。
珩莲眼角眉梢的圣洁散去,露出了如深渊一般浓如墨的眸子,眼神冷漠而充满了戾气,他的五官从刻意收敛的清雅端方瞬间张扬起来,变得生动又邪气肆虐。
他的眉眼生动了起来,气质却沉淀了下来。
他整个人静了下来。
不是那种内敛、又默默无闻的安静。
他变得沉寂,浑身气势却越来越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像是长时间生存在地狱的阎王,他所在的地方,如深渊一样,让人不敢直视,看一眼就肝胆俱裂。
脱下了高雅出尘的外壳,露出了里面一副霸道强势又黑到骨子里的真面目。
断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珩莲眼眸闪过一丝失望,他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睑,语气平淡地说:
“很多人都怕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自己也厌恶。你喜欢的是天山雪莲洁白无瑕,我却与之相反。
本不想让你看见这副模样,让你心里幻灭,是我的不是。我知道,我这种的,在你这种任务里,叫‘渣男’。
我的性格过于霸道,受不了你与他人一丝亲密。
我也过于强硬,看你不想看我,我想把你干到眼里只有我。
我心肠还坏,看有人欺负你,我想要他的命。
你不是以前眼里只有我的阿水,我也不是以前心善柔软的佛子。
我们,或许真的有缘无分,但我,即使明知如此,我还想勉强你。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出现,我这就走……”
“别!”
断水连忙打断他。
他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往珩莲身上打,又打又气,
“你成天骗我,天天演我,我还以为你变了,以为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了,你要是这个样子,你早说啊!你这样我很可以啊!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趋势变了吗?
你那幅高冷但是心善的模样早就过时了!
现在就喜欢你这样又A又酷又小心眼又宠妻的醋精!”
珩莲怔怔地听着,脑海里缓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