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个所谓的驸马还没进来,他快速地接收了一下剧情。
原身是郑国的嫡出长公主,名叫封葶,受尽帝后宠爱,然而这个公主其实是个皇子,皇帝给他取名为封庭。
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前朝后宫硝烟障气,外有奸臣当道,内有奸臣之女祸乱后宫,接连死了两个儿子后,帝后将这个儿子宣称是个公主才活下来。
帝后隐忍多年,斗倒奸臣及其党羽,发落后宫,前朝后宫一片血流成河,终于大权在握时,这个当成公主养大的皇子却已经成年了。
因为早有培养好的继承人,这个长公主若是恢复了嫡长子的身份,那必然是碍眼的,所以即使他想恢复男儿身份,也是受到种种限制。
因为心有愧疚,所以这个“长公主”看上了一个永平伯府的嫡长子,想招他为驸马之后,虽然觉得儿子想要和男子成亲有些荒谬,但帝后几乎二话没说,就赐婚了。
封庭心意达成,也乐于安分,从此安心地做个有实权的长公主,不比做一个处处被猜忌的大皇子好太多?
不过他这样选择,到底也有永平伯府嫡长子傅鸿韫的原因。
作为一个家族没落到在京城权贵中几乎是个隐形人,自身又空有一张脸,而没有出众的支撑得起他野心的才华的傅鸿韫,就盯上了无上尊贵又实权在握的长公主封葶。
长公主长着一张雌雄莫辩的脸,气势凛然,高傲矜贵,美丽不可方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太后寿宴上更是一曲剑舞名扬天下,受京城许多权贵子弟的追捧。
这个时候还没有驸马不能参政的政策,长公主如此貌美,又才华横溢,再加上她自身所代表的政治意义,傅鸿韫一眼就看上了长公主,便积极地追求封葶。
傅鸿韫每天在封葶身前刷存在感,他自身又长得面如冠玉,貌若潘安,很是糊弄得了人,再加上一次刺杀的救命之恩,他终于成功地进入了封葶的视线。
经过几番周折,封葶成功地爱上了他,对他坦白自己的身份,和傅鸿韫成亲之后,两个人更是恩爱了一段时间,傅鸿蕴也因此进入了皇帝的视线,做了御前侍卫。
好景不长,永平伯虽然破落,但到底还是权贵,家族的嫡长子还是需要继承家业的,这样一来,这个嫡长子自然也需要继承人。
在封葶不可能生出子嗣,而傅鸿韫也不想明摆着纳妾的情况下,他就选择了养外室。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等封葶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有七个外室,四个青楼里的红颜知己,三儿两女,还有两个在怀孕。
封葶知道之后,傅鸿蕴韫一度很惶恐,但是封葶却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对他和他养在外面的人做什么。
连怒骂都没有,他只是干脆利落地把傅鸿蕴赶出了公主府,然后养了一水的漂亮侍卫,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净带着他那些侍卫满京城的吃喝玩乐。一时间,满京城所有人看傅鸿蕴都觉得他头顶上绿油油的。
然而除了恶心一把傅鸿韫,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威胁到傅鸿韫的事,他天天和那些侍卫做着潇洒的幌子,到夜里却是彻夜难眠,悲痛欲绝,最终郁郁而死。
他死了之后,傅鸿韫一边后悔又绝望地怀念着封葶,写了无数首怀念封葶的诗,一边借着伤心买醉的名义风流快活,纳妾不断,儿孙满堂,因为年轻时候太过风流,三十多岁的时候身体胯了,四十出头就撒手人寰。
世人还赞他永不再娶,情深不寿,他也凭借着他怀念亡妻的诗,以痴情的名声流传千古。
断水看完整个剧情后,被这种古早男人的观念给恶心地不行,他怀疑封葶知道肯定也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他拨了拨碍事的长发和铛佩,右手在半空中轻轻一划,一面水镜显现了出来。
镜子里是个长相绝美雌雄莫辩的女装大佬,他五官英挺,棱角却柔和,柔化了他眉宇间的英气,满身女儿家的婉约,又不失男儿郎的俊朗。
如果不是知道这具身体的真实性别,断水还真的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也是见了封葶这张脸,断水才相信花木兰从军十二年,从未被发现女子身份的故事。
身边的漂亮男孩还没醒,断水不打算吵醒他,仆从还在双腿发软的等待长公主示下,断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轻慢道:
“也别拦着了,就让他进来吧。”
进来好好看看他的“夫人”是如何跟别的男人同眠共枕的。
气死他!
封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动作,一开始,傅鸿蕴从别人那里知道后,什么也没想,头脑一热,就带人来捉奸了。
带着侍卫进公主府的时候,在看见满园子里打扮得妖妖娆娆的“侍卫”时,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气上头,差点就想要动手了。
还好他想起自己终究是想要求和的,才堪堪将汹涌的怒气忍了下去。
对于外界的谣言,他并不相信,封葶有多爱他他是知道的。
这次,顶多是他气急了,想要他服软,顺便找个名头招他过来。
公主府的侍卫收刀让开的时候,傅鸿韫并不意外,他只以为封葶的态度有所软化,在向他示好。
这并不奇怪。
以前每次两人有争吵,他只要哄哄他,封葶总会轻拿轻放,他相信这次也一样。
封葶面色转晴,他得意洋洋地望着那些忍着气怒瞪向他的侍卫,不屑地轻嗤一声,撞开侍卫,带人走向封葶的院子。
那些外室被发现后,他已经许久未能见到封葶了,他早就想念他了,即使床笫之事也吸引不到他了,往日那些姬妾的新鲜花样也刺激不到他了。
他已经食不知味好久了。
他大步掠过一路请安的丫鬟仆从,胸腔涌动着久违的激动,推开熟悉的房门,热切而亲昵地喊了声:“葶儿,我回……”
隔着梅花点缀的屏风,落纱香账里隐约透露出两个人的身影,他们衣鬓纠缠,姿势亲密,暧.昧的光影下令人遐想。
看清房里的情形,他剩余的话当即卡在喉咙里,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面色由红润转白到发青,牙关紧咬,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愤怒地瞪向床榻上无限暧.昧的两个人,双眼几欲喷火。
他拔步快速绕过屏风,冲上前,一把将床上的男人拖拽而下,转头看向断水,眉宇间愤怒又伤心,他质问道:
“葶儿,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就为了那些都不配见你一面的外室?你……”
断水倚着塌淡淡望向生气的驸马,明明是仰视的模样,神情却是居高临下的漠然,他冷声打断喋喋不休的男人:
“叫公主。”
傅鸿韫怔住:“……???”
旁边一直做背景板的仆从立即站了出来,抵在傅鸿韫身前,呵道:
“放肆!见了长公主竟然不行跪礼!此外,驸马需恪守夫道,别居而分食,无召不得觐见公主!!”
傅鸿韫:“???”
封葶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就免了他的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