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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0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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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为何,只因对面那郎君静静独立,抬起的面容与整个身影相合,叫人瞧去,直似晃见谪仙。

苏氏三兄弟自身本就已是颇有声誉的美男子,更别说他们的妹妹乃是有盛朝第一美人之称的苏姚,按说对于美色早就习以为常,很难被惊艳到了。

可今日一见面前这人,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面前这位声震天下的沈将军,竟有如此令人折汗的容色。

假若他是个女郎,估计便是比之苏姚也不逞多让了。

再细细一瞧,更是令人惊奇,明明是位手握重兵,历经血雨腥风的阎罗将军,可此刻立于人前却丝毫不见煞气扑面,反而一见便让人为之折服,心生好感。

三兄弟自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稍有错愕,便已回复过来,只是心态已跟先前大有不同。

苏觉带着两兄弟上前见礼:“想必阁下便是沈将军罢?在下苏觉,早闻将军威名……”说到这里,苏觉不由生出中怪异之感,想以京中传言等人瞧见了这位真容,怕是再也不好拿威名形容对方了吧?

他收敛心神,继续道:“早闻将军威名,本以为将军方才回京,想来多有繁忙,未曾想却是得以见将军来此,真是令人惊喜不已。”

“苏君有礼。”沈安哲拱手一礼,毫不见武人粗犷,话音入耳,更是动听,令人徒增好感:“苏府相邀,乃是在下荣幸,只不过因事耽搁了些许,以至于来迟了,还请诸位莫要怪罪。”

苏觉摆手笑道:“将军说的哪里话,将军能来,已是意外。再说,我们苏府设宴,不过便是邀雅客同赏春色,也不是什么值当的大事,自然不能因此耽搁了正事。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这自然都是双方客气罢了,又交谈几句,沈安哲询问苏觉身后二人。

苏觉恍然拍额:“瞧我,一见将军心中甚喜,倒忘了这茬儿。”

又介绍了苏玙和苏景,沈安哲有前世记忆,自然是认得三人的,只不过这世却是初见,自然不能显露端倪。

三人见礼,苏景倒是未曾多说,只苏玙一双眼睛带着好奇滴溜溜的在沈安哲身上看了看,虽然如此,可他坦坦荡荡,并不会让人心生厌烦。

苏觉这时道:“沈将军,还请入府上宴。”

沈安哲自然从善如流,不过边走边笑道:“苏君不必如此多礼,致礼与三位一见如故,心生欢喜。说来惭愧,我痴长三位几岁,若是三位不嫌弃,日后不妨以兄相称?”

致礼,却是沈安哲的字了,苏觉三人闻言,不由神色微动。

说来,这沈安哲表字由来,却有一番故事,当初家门破败的沈安哲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投了军,初几年毫无起色,只在军中摸爬滚打。

可后来一场战役中,不知怎的,就献计斩杀了敌方守将,因此获得重视,后又因结识了当时还是藩王的当今圣上,且救驾有功,更是得了重视。

从此后,此人一发不可收拾,一步步晋升,到了及冠时,更由藩王亲自为他取了表字,便是这致礼二字。

其中含义,却是颇得人咀嚼。

而此刻沈安哲以表字相称,很明显就是有交好的意思,只是不知晓,今日这沈安哲过来苏府赴宴,还特意交好,究竟是其人自身原因,还是背后那人故意为之?

种种猜想在苏觉脑海一闪而过,却是很快下了决定,不管到底是他们谁的意思,可和这人交好,好处多多,即便有些许隐患,却可以借此稍稍做打探圣上态度之用。

他当即笑了起来:“沈兄此言甚和我意,玄泽这厢有礼了。”说着又是一礼。

身后苏景也随兄长笑言:“宿志见过沈兄。”

唯独苏玙,因还未曾及冠,所以无有表字,只能以姓相称。

如此一来,几人的关系无形中好似拉进了许多,一路谈笑风生前行,很快就到了宴厅。

随着几人到来,宴厅中众人看向沈安哲,又是一阵恍惚,随即纷纷议论起来。

待得知此人便是沈安哲时,不提诸位郎君如何震惊,便是那些女郎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脑袋,眼睛放光,要不是顾忌着仪态,只怕早就尖叫出声了。

柳韵儿激动的俏脸通红,紧紧抓住庆云胳膊:“郡主郡主!你快瞧!沈将军果如传言那般,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又扭头去找着什么,怪道:“怎的不见瑶瑶?将军这般人物,合该叫瑶瑶好生看看才是。”

庆云也惊讶于对方容颜,不过她早心有所属,目光只微微一扫便回了神。

也跟着柳韵儿视线去找苏姚:“想是有事去了罢?”两人没能找到,只能作罢。

而另一边,聚集在张季燕旁边的几个女郎却是在激动后想到什么,幸灾乐祸起来:“不晓得苏二娘子届时见了将军,该是何等表情?真是可惜,没能看见她在宴上。”

有人暗暗道:“不会是早就知晓将军要来,所以故意躲出去了罢。”却是在询问张季燕。

但张季燕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抬手举着杯盏置于唇前,只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某处,暗暗放光。

……

沈安哲被苏觉带至上座,此时苏御文已经回转和姚氏坐在一起,见得沈安哲,又是一阵见礼。

苏御文笑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沈将军不必客气,今日在此,我们不讲官身,不论长幼,只谈风月,快上座。”

沈安哲依言而行,儒雅中带了豪爽之气,却丁点不违和:“多谢苏大人。”

两人交谈时,姚氏却是拿着双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眸中不时浮现满意之色。

苏玙突然悄声问:“母亲,为何不见瑶瑶?”话语中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姚氏微微皱眉,略有不悦道:“也不知晓她是做什么去了,说是四娘叫她,出去了就没回来。”

“哦?”苏玙眼眸微转,兴冲冲的:“母亲,不如我去把她拎回来?”

“拎你妹?”姚氏顿时眼一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歪主意,老实在这儿歇着吧!”

苏玙顿时如泄气的球,没了精神。

两人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又如何瞒得过沈安哲,他微微垂下眼皮,心中却道:难怪刚刚进来没有看见她,原是不在席间了?

猛然间想到什么,他再次扫了眼宴厅,却不见记忆中那人,顿时心中一跳。

前世自己虽然没有赴宴,可后来因为苏府的事闹得颇大,以致于传播甚广。

所以他虽不清楚具体事故,可也大约知晓事发的大概时辰。

仔细一算……不好,他二人都不在席间,仔细算算,岂不就是这段时间内?!

他心中顿时升起丝丝危机和焦灼,立刻思起对策想要摆脱这个局面,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应付着苏御文等人,丝毫叫人瞧不出异样。

……

苏姚此时被侍婢引领着,却是入了另一处游廊,再便入了另一个小花园的湖心亭。

她不觉皱眉:“四娘子弄些什么?这般神神秘秘,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侍婢低垂了头,小心回道:“女郎息怒,奴婢只是个传话人,却不知究竟是谁人……”

那侍婢话未说完,却见身旁女郎面色微变,却是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侍婢正诧异着,身后便传来一醇厚的男声:“二娘子留步。”

侍婢大惊,便见一锦衣男子大步上前,径直拦在了将要离去的女郎身前。

来人锦衣玉带,丰神俊朗,身上隐隐有着居高临下的气息,却是叫寺桃与间四道出了身份:“见过三殿下。”

此人正是庆玉郡主的表哥,当今圣上三子,他站在苏姚跟前,也不理睬寺桃二人,只盯着苏姚道:“二娘子,你这是作甚,难道我便这般让你厌恶,便是见一面都不愿?”

面对气势有些咄咄逼人的三皇子,苏姚神色淡淡:“三皇子乃天潢贵胄,我苏姚不过一臣女,何德何能令殿下挂怀,又如何敢厌恶殿下?”

三皇子拧眉,摇头:“你说不敢,却不是不能,再说,你既没有恶了我,那为何一见了我便转身离开?”

“哦?”苏姚略略扬眉,淡笑:“三殿下可是弄错了?我此来,是应我四妹妹之约前来相见的,却不知三殿下在此处,冒昧前去,岂不是扰了殿下在此处的清静。”

听闻她这话,三皇子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随即抱歉道:“实不相瞒,苏四娘子此邀二娘子前来,正是应了我之委托……你也别怪她,是我心中清楚,要是我自己约你相见的话,你定是不会理睬我的,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苏姚心中虽早已有所预料,可听了三皇子此言,心中还是不由升起腾腾怒火,却不得不在他面前按捺下来。

“三殿下说笑了,你我之间又无有龌龉,何来不见之理?”又转了话题:“只是不知三殿下约见,可是有要事?”

“二娘子……”三皇子目光微闪,似有些痴痴地看着面前的佳人:“实不相瞒,再过不久,我便将要及冠前往封地,再相见,不定还要几时。我心悦你许久,实在难耐这相思之苦,是以前来约见,只是想找你要个准话,你可愿嫁我,随我一同前往封地,共享比翼之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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