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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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趴在窗户上的穆简还在和系统讨论楚见微的“别样喜好”。

房内,床上的女子轻轻拉下楚见深扼住她喉咙的右手,语声温顺而亲昵:“殿下,一夜夫妻百日恩。香玉知道殿下那时喝醉了,不记得了。可香玉都记得,香玉还记得,殿下那时还说,最喜欢香玉的一双眼。”

楚见深顺着香玉的动作松开手,又避开她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蒙面黑布下,楚见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想不到,他的大皇兄还有这么一遭“醉酒被侍女占了便宜”的经历。

同为皇子,楚见深也见惯了这种攀附权贵的女子的做派。只怕,当时醉酒醒来的大皇兄,看到睡在旁边的女人,只会觉得是“这女人睡了他”,而不是“他睡了一个女人”。

说不准,那时醒来的大皇兄还恨不得抹掉这个“污点”,也动手掐过这女人的喉咙。

想到穆简此时就趴在门窗外听着,将大皇兄的经历听得一清二楚,楚见深就心情舒畅。他转眼看这香玉的一双眼,面上的笑容又冷了下来。

瞬息之间,楚见深陡然领悟过来。

当初在嘉国公府,楚见微之所以神色不自然,不是因为他洞察了刺客的行踪,而是因为这件在狩猎场发生的事情,楚见微不想让穆简知道。

太子遇刺当时,他的大皇兄楚见微饮酒过多,喝醉了,正躺在这香玉的床上,正在温柔乡中。

这般情形,若是大皇兄真的说出来,在父皇和朝堂众人眼中都极不体面,更何况,大皇兄应当是不想让穆简知道,这才谎称策马入林,狩猎去了。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楚见深已差不多推断出了当日的情形。

这次夜探大皇子府,看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话虽如此,楚见深却不觉得这一趟是白跑了。

见“大殿下”迟迟未说话,香玉忙下了床,身子贴向楚见深,娇声道:“殿下,今夜可要奴婢伺候就寝?”

楚见深不防被香玉抱个正着,心中顿生一种厌烦之感,他压低声音,冷道:“滚。”

这一声陌生的冷喝听在香玉耳中宛如炸雷!

香玉惊骇地骤然抬头,头顶猛地撞上楚见深的下巴,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她惶恐地急急后退,退至床边,面色惨白地惊叫:“你是何人?!”

“……”楚见深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看向香玉的目光更冷酷了几分。

房外的穆简看到这一幕,愣是在这极紧张的情形下呆了一下,又忍不住捂住嘴无声笑了起来。

系统更是在穆简脑中肆无忌惮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一天被两个女人撞下巴,这未来皇帝的运气也太糟了吧哈哈哈哈……”

恰在此时,几声凌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穆简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见楚见微一个人迈着不稳的步子正朝这边走来……

穆简一慌,她几步跑到房门前,也顾不得声响了,她直接推开门,跑到楚见深身侧,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朵,道:“大皇子殿下来了。”

这般亲密的耳语,惹得楚见深耳朵都红了起来,他强自镇定立在原地,轻轻道:“不怕。”

短短两个字,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顿时让穆简紧张的情绪缓解许多。

楚见深拉上穆简的手臂,快步出了房门。

到门口时,楚见深瞧了楚见微一眼。

这一眼,楚见深便瞧清了楚见微通红的面颊和迷离的双目,楚见深心头一动,他拉着穆简躲到了房外一处黑暗的角落里,又拉着穆简蹲下。

穆简不明所以,她拉过楚见深的一只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在他手掌中写了几个字:“我们为什么不走?”

纤细的、柔软的小手在楚见深掌心划过,楚见深暗暗吸了一口气,他压抑着激荡的情绪,双手颤了颤,才用手指再穆简手心写道:“大皇兄醉了,等在这里,也许能听到线索。”

穆简恍然,点了点头。

片刻间,两人便瞧见楚见微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楚见微果然醉得糊涂,他不仅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两人,就连横躺在地上的两个侍卫也没理会,就抬脚走进了房间。

穆简和楚见深站直身子,又在窗户上戳出两个洞,两人齐齐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去。

房内,香玉才从“两个黑衣人”的惊恐中缓过神,就瞧见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香玉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求饶道:“大侠!大侠饶命啊!求大侠饶命!大侠要什么?只要香玉有的都可以给大侠!求大侠放过我吧!”

见“大侠”还没有说话,香玉又飞快道:“大侠!我是大皇子殿下的通房丫头,我,我是不能接触外男的,如果我说自己半夜遇见了外男,说不准大皇子殿下会怀疑我不清白,不要我了!所以,我肯定不会说出大侠来过的!大侠我今夜一直在睡,什么也不知道!大侠你放过我吧!”

“胡说!”楚见微斥道:“我没有承认过!你根本不是我的通房丫头!”

“大?大殿下?”香玉愣了愣,松了口气,直接瘫软在地上。

楚见微跌跌撞撞走到香玉跟前,醉呼呼道:“抬起头来!香玉,你抬起头来!”

闻言,香玉忙抬起头,道:“殿下!大殿下!香玉刚才遇到了刺客!两个刺客,一男一女!”

“什么刺客?”楚见微摇摇头:“我不要刺客,我想看一看你!掌灯!香玉,掌灯!”

香玉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回大殿下找她,也是在喝醉了的时候。

香玉扶着床站起身,移步到桌前,很快点着了烛火。

一点火光照亮整个房间。

看清大皇子熟悉的、醉酒的模样,香玉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她刚才可被那黑衣人森冷的语气吓个不轻。

楚见微瞧见香玉的眼睛,温柔地笑了起来,他摇晃着身子走到香玉眼前,伸出手想要碰触香玉的眼睛,又在碰到前停了下来。

一盏烛火的映照下,可以看清香玉那姿色平平的面容上偏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是一双与乐安县主穆简有着五分相似的眼睛。

楚见微颓丧地坐在了长凳上,语声中满是失落:“我想见你,想得快要疯魔了。可是我不该去见你。”

香玉刚才被“刺客”吓得手软脚软,“历经生死”,香玉一时也顾不上礼仪,她软软地坐在了长凳前的地面上,瞥了楚见微一眼,叹了口气。

楚见微语声温柔,似是在对情人细语,又似是在自说自话:“明明是我先爱慕上你的,我不甘心!那年你随父西征归来,我在城门口迎你们。于我而言,数万大军气势雄壮,却远不如你掀开马车帘子那一刹那惊心动魄。”

房外,楚见深转眼看向穆简,定定地瞧着她,似是想要看清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若说楚见微前一句话还不能说明什么,可这一句却是实打实地表明了他对乐安县主穆简的心意,且还是酒后吐真言,说不出的情深似海。

穆简抿了抿唇,看向楚见深,面上有些尴尬,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好在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免了她说话。

楚见微便是这个书中世界的男主角高凉郡王,他视乐安县主穆简为白月光,这一点穆简早就知道。但当着楚见深的面“被表白”,穆简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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