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早以前,在先帝还是太子,诚亲王还是皇子的时候,诚亲王便有过杀掉太子,自己登基做皇帝的想法。
那时候,教坊司有一班很有名的舞姬。达官贵人有宴席时常请教坊司的这班舞姬献舞。
年轻的诚亲王风流倜傥,他蛊惑了一位舞姬,令舞姬迷恋他。年轻的诚亲王告诉那位舞姬,太子对他处处打压,处处羞辱,还几次三番陷害他,欲要置他于死地。
舞姬为了年轻的诚亲王,甘愿受他利用,在一次宴会上,刺杀当时的太子。
那一回,站在太子附近的长宁郡主舍身救了太子一回。
事败后,诚亲王将教坊司的那一班舞姬全数灭了口。
诚亲王却没有料到,那次灭口,竟然还有一个舞姬逃脱,成了漏网之鱼。
那舞姬为了保命,还在逃走之前收集了诚亲王与行刺的舞姬的密信与信物。
多年之后,那“漏网之鱼”的舞姬生了一个女儿,叫李春溪。
李春溪也是舞姬。
在一次宴会上,李春溪被献给了三皇子楚见奕。
楚见奕醉酒时,笑纳了李春溪。待他醒来时,楚见奕又认为李春溪出身低贱,没有资格留在三皇子府,欲要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了她。
李春溪的母亲知道三皇子要处置女儿,为了保住女儿,她说出了诚亲王曾谋刺当时的皇帝的事情。
楚见奕大喜,为了捏住诚亲王的把柄。楚见奕将这一对母女一起接进了三皇子府。
至此,三皇子楚见奕得到了足以令诚亲王掉脑袋的人证与物证。
而当初谋刺太子失败之后,诚亲王并未放弃自己做皇帝的念想。
他在京城里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森林,在此训练死士。
十几年的训练,令诚亲王得到了一批真正武功高强的死士。
诚亲王却没料到,他还未寻到动手的时机之前,便被三皇子楚见奕拿住了把柄,被要求去刺杀太子楚见铮等人。多年培养的死士,用了大半。
诚亲王知道三皇子楚见奕手中有着人证物证,却一直都不知道他要找寻的人证就是三皇子府上的侍妾母女。
时过境迁。
三皇子楚见奕已死。诚亲王至今没有找到真正的人证,他心中也曾暗暗怀疑人证是不是被新皇楚见深拿捏在手。可楚见深从未露出半分端倪。
这日,是新皇楚见深册封皇后的封后大典,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在皇后的身上,诚亲王来到了他训练死士的地方。
为了保住这处秘密的小森林,这些年来,诚亲王亲自到这处的时间并不多。
诚亲王却未料到,在这里,他竟能“守株待兔”,遇见了皇帝新册封的皇后。
穆简还是乐安县主的时候,诚亲王未曾将她放在眼里,可她现在是皇后,那便不一样了。
一国国母,如果真的遇上什么,那便是将皇帝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
在看到穆简的瞬间,诚亲王便决定将皇后捏在手中。
穆简被诚亲王“请”到了小树林中的一处庄园中。
小庄园的一处房间内,诚亲王笑眯眯地看着穆简:“皇后娘娘,您到底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早在那次宫宴,诚亲王世子楚一丘说出孟东林与诚亲王的关系之后,穆简便知道诚亲王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楚见深登基时,透露出来刺杀太子楚见铮的是楚见奕。
穆简虽然不清楚诚亲王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她确信诚亲王不是一个可信的人。
更何况,诚亲王见着了她,并没有将她送回皇宫的意思,穆简便感觉到了诚亲王的恶意。
这样的一个诚亲王,她要求他送她回宫也没什么意义。
穆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在诚亲王眼中,穆简虽然是皇后,但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落在他手上,自然是插翅难逃。
诚亲王笑呵呵道:“不急。皇后娘娘竟然能在参加封后大典之后出现在此处,想必进入皇宫的密道离这里也不远。我派人搜一搜,掘地三尺,总能搜到的。”
穆简微微垂眸,还是不说话。
“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既然您来了这儿,总要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诚亲王笑着说完,转头对庄园的管家喝道:“好好看着皇后!”
“是!”
诚亲王是偷偷来这处小森林的,为了不让人注意到他的异常,诚亲王还要尽快赶回诚亲王府。他没有时间审问穆简,只是交代属下搜查通向皇宫的密道,便匆匆赶回了诚亲王府。
等诚亲王回到王府时,便听说皇帝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严查出入,而步军统领王骥已经开始搜查整个京城。
……
穆简被关在庄园的一个小房间内,门口一直有持剑的死士看守着,一日三餐都是别人送进来的。
穆简想过逃跑,可是她不会武功,门外的死士都是会武功的,就算她能侥幸逃出庄园,跑不远也会被追到。
“简儿,抱歉,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入这番境地。”楚见铮的声音在穆简脑中响起。
“也怪我一时心里憋不住气。我曾说过若是他身边有旁的女人,我便会自行离去,”穆简叹了口气:“那时候心里头难受,只想到远离他,远离皇宫,怪我那时候没理智。”
楚见铮语声和缓,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简儿你有孕在身,偶尔心浮气躁是正常的。只是你我未曾想到,皇宫的密道出口却恰好是诚亲王训练死士的地方。”
“这也太巧了,”穆简点头,又不由道:“京城里略有些名头的山都有游人。许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好寻,这才撞上了。”
楚见铮不慌不忙,道:“如今的步军统领还是王骥?”
穆简:“是。”
楚见铮语声带着点笑意,从容道:“你不见了,四皇弟定会派人搜查。一则是暗中派人搜查,二则定是派遣步军统领王骥搜查。”
“时间越久,搜查的地方越多。王骥未必不能搜到这片小树林。简儿,我来教你画一个符号。”
穆简:“什么符号?”
楚见铮:“就用你头上的发簪,在墙上画一个符号。”
……
穆简在小庄园中被关了七日。
这七日来,庄园里没有人来审问她,也没有人来管她。
穆简没吃什么苦头,只是一直被关着,心里头略微有些烦闷,也不知楚见深如何了。
这样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出不去。小房间里既没有消遣用的书籍,又没有笔墨纸砚,也没有其他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穆简除了和楚见铮说几句话,整日里只能呆坐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的缘故,穆简这几天里吃的倒是比往日多上了不少,加上她不能出门,只能在小小的房间内或坐或躺。
穆简总觉得这几日关押下来——她好像胖了不少。
这一日,一个管家和两个死士突然冲入房间。
管家看着穆简,笑眯眯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说罢,管家对着两个死士示意。
两个死士上前,一个死士按住了穆简的身子,另一个死士则用一块布条按住了穆简的口鼻。
穆简只挣扎了片刻,便昏厥了过去。
管家点点头:“送地下室去!”
两个死士拖着穆简,将她放到了地下室的石板床上。
不多久,王骥带着数十个禁军进了小庄园。
管家点头哈腰走在王骥身边:“军爷!军爷这是要做什么?”
王骥肃着脸:“陛下有命,搜查整个京城。今儿个轮到你这儿了,你们要是没什么鬼,就乖乖等着,等我们搜查了一遍,就会走。”
说罢,王骥高声道:“搜——”
禁军鱼贯而入,瞬间朝着庄园内的各个房间涌去。
王骥缓步走进庄园内的一个房间,四下探看,又似是随意问道:“你们这庄园怎么建在这地方。我在京城这么些年,都没怎么来过这处森林。”
管家笑道:“正是呢!这处森林人迹罕至,正好主子们在京里呆的久了,就会到这处清静清静。”
“清净清净?”王骥不置可否,走了几步,又踏入了另一个房间:“这哪里是清净啊,这根本是没人的地儿!你们主子是哪家的?”
管家笑笑:“我们老爷是理藩院侍郎王伍林。”
“哟!是王伍林大人,我也认得,”王骥走进了穆简被关的小房间,挑眉:“我倒是不知道王大人家还有这样的癖好。”
王骥走了几步,目光在墙上那似是胡乱涂鸦的符号上停了停,他指着房内,问道:“怎么?这是王大人家千金的房间?”
“是,是!”管家忙道:“小姐和少爷都有来暂住的时候。”
王骥不动神色地退出房门,高声道:“可有搜到什么?”
“并无。”
“没有。”
……
王骥一挥手:“走!”
看王骥带着禁军撤离,管家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不到一刻钟,王骥便领着数百禁军策马而来,包围了这处庄园。
王骥高声道:“将所有人抓起来!如有反抗——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