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画面在岑子濯的脑中闪现。
师姐曾无数次的将很多东西捧到他面前,丹药、衣服、灵器以及其他的宝物……
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和他刚刚将胭脂捧给严夫人时的模样完全相同。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是师姐的心意,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们师出同门,师姐经常说他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师姐又比他年长,照料他的生活并给他所需要的东西,这?些?不都是应该的吗?
他第一次知道师姐赠予他的东西全都是师姐心意,而?不是义务。
但他却不觉得他之前有做错过什么。
师姐说他之所以会流泪是因为辛苦给严夫人准备的礼物被践踏,他的心意被辜负心情自然难受。
但师姐为什么说他做过和严夫人一样的事情?
师姐之前送给他那么多东西,有些?东西有用,有些?东西却毫无用处。对于那些没有用的东西,他并没有像严夫人这样当面摔碎,表达出不屑一顾的态度,而?是将它们单独的放起来。
他并没有辜负师姐的心意,师姐为什么说他和严夫人的行为一样恶劣?
岑子濯眼中全是不解,可盛丝微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岑子濯盯着地上散落的粉末,眉头紧锁,向来清冷的眉眼打破了以往的孤傲,染上了凡尘。
他本就性情清冷,这?世上除了练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的情绪出现波动。
像辛苦准备的礼物被践踏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察觉什么异常。
如今会感到痛苦不过是因为在这幻境中他成了“严夫人的儿子”,那种悄悄准备礼物的惊喜以及礼物被践踏时的难受,直接从他的心中迸发。
哪怕他并不知道缘由,也会感到痛苦难受。
如今他从师姐的话中勉强懂得礼物代表了赠出者的心意,但他依然不明白他和严夫人的行为为什么相同,不知道为什么师姐在说“你没有资格委屈”时,眼中会带着对他的厌恶?
他思考到眼眶发红,也依旧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闷痛的感觉更明显了。
无措的看向盛丝微,却对上了师姐微冷的眼神。
一种强大的落差在他心中升起。
以前他只是咳嗽一下,师姐就会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如今他这?样难受,师姐却表现的如此冷漠,无视了他所有的痛楚。
他突然觉得委屈……
甚至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来自那里……
盛丝微对上岑子濯委屈又不解的表情,微微抿唇,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她已经说得如此的直接,可是岑子濯依然不懂,那她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要将原主所有的委屈和难受都掰碎了讲给岑子濯听?岑子濯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让她再次撕开原主血淋淋的过往,只是为了让岑子濯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配吗?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周围的环境再?次变了。
岑子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站在一个大台子上,不远处写?着几个大字,天元比试。
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岑子濯突然想到,城主府的那个小厮得了天元比试的第一名,严夫人却将属于第一名的奖品抢来给他。
他分明记得严夫人说过,因为害怕他受伤而没有让他参加比试,可如今他却站在这比试台上。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位年长的老者走到了他的旁边,高声宣布道。
“恭喜龙腾少爷获得了天元比试的第一名!”
天元比试的第一名是他?
他不是没有参加这?次的比试吗?
岑子濯瞬间愣住了,老者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属于第一名的奖品递到了他的手中,温声说道。
“你获得了比试的第一名,足以证明你比其他的年轻人要优秀,你娘看到这样的结果,应该就不会逼着你修仙了。”
老者的声音中满是惋惜,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岑子濯脑海中瞬间涌现很多记忆。
这?次天元比试是他瞒着严夫人偷偷参加的。
严夫人阻止他参加天元比试并不是因为害怕他受伤,而?是认为参加天元比试纯属浪费时间。
严夫人希望他能够一心修炼,然后进入天一宗,从此踏上修真一途。但他心中的愿望却想是好好的读书习武,治理好雁城,造福百姓。
所以他偷偷的参加天元比试,想要向严夫人证明自己。
岑子濯握紧手中的盒子,还没等他走下比试台,严夫人就带着一堆人冲了过来,面容愤怒扭曲。
“龙腾!谁允许你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