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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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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此之前,这位承祯师叔给她留下了一些并不算愉快的回忆,但是现在能够顺利混入天权剑派,师叔确实功不可没。

这会子再看他那张只有言情小说男主角才会有的脸,颜控的澜灵素那双眸一下子就亮了两分,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也按耐不住疯狂绕小猪尾巴的手指。

看在他长这么好看的分上,她就只记恩不记仇了!

这般想着,望着对方的笑容也更是真诚。

“师叔,你喜欢辣的吗?”她能想到投桃报李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给他做一顿饭。

“……”徐承祯冷若冰霜的眼神明显怔愣了一下。

“甜的呢?”

她微微歪着脑袋又问,可是见他还是一脸懵然的样子,笑容慢慢退去,轻轻叹了一声,连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也是怪可怜的。

澜灵素怜爱地望着他,有心想要安慰两句,但语言总是苍白的,还不如行动来得实际。

只见她从乾坤袋里翻出了一个油纸包,递到他面前:“这是小熊饼干,你尝尝。”

别说徐承祯,就连一旁的曹承福都震惊了,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粉红色的影子一闪,竟是小香猪朱丽叶呲牙咧嘴地朝徐承祯的脸扑过去。

这下事出突然,澜灵素觉得那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她飞扑出去,想要捉住朱丽叶,可忘记了脚下是阶梯,这一扑反倒是一拐脚整个人就要往阶梯下栽去。

徐承祯错身避开朱丽叶,眼见着这位新晋小师侄就要摔下阶梯,眉间蹙了蹙,还是伸臂一挡。

柔软的身子带着淡淡的馨香,顺势就扑到在怀中。

他不由一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一时间竟忘了将她推开。

“咳,咳咳……”

曹承福轻咳了两声,负手背过身去,佯装什么都没瞧见。

徐承祯皱起眉,这般紧挨着确实不雅又叫人误会,当下将她扶住站稳,并同时拉开两人的距离。

作为前辈,他寻思着自己也应该说些什么,可瞥眼看她那还惊魂未定的样儿,眉间不由蹙得更紧。

“我天权门规森严,若再这般没规没矩,便会逐你下山,好自为之。”

他冷冷地说完,人已在数丈之外,然后隐没不见了。

“……”澜灵素惊得瞪圆了杏眸。

不是,就吃个小熊饼干而已,怎么就没规没矩了?

还是说他们对小熊饼干有什么误会?

“小熊饼干里真的没有熊啊~”

正自言自语解释着,就忽然听身后的人又咳嗽了一声,她回头就看曹承福负手站在那里,冲她含笑摇头。

“灵素师侄,承祯师弟说得不错,天权门规森严,还需谨言慎行。”

“……”澜灵素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没谨言慎行了。

见她这一副懵懂的样子,曹成福叹了口气,只好直言道:“我派素来只重修行,喜欢的也只能是剑道。”

“……”

澜灵素懂了,自己之前果然猜测的没错,天权派修行真的好苦。

猛然间想起现在她也是天权弟子了,当下就觉得很悲伤。

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曹承福想装看不到都不行,身为新子弟的辅导员,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温和道:“先前记得师侄问厨房的事?”

对,对,没错。

澜灵素重重点了点头,但想起森严的门规,刚露出的头的希望就被自己掐掉了。

“外门有个厨房,想吃什么可以自行弄,但要是入了内门,就不会容你这么自由自在了。”

眼见着她那双眼睛的光彩又亮起来,曹成福又继续道:“除了修行外,在外门的所作所为也在考核之列,哪怕是一言一行,各宗的执掌真人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千万不要任性胡来啊。”

这语重心长的话,让澜灵素在暗无边际的黑夜中又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反正她又不进内门,完全不用在意考核。

“我懂了,谢承福师叔教诲!”

“师侄明白就好,我在这儿祝师侄能够早日进内门。”

“嗯……我会努力的。”

两人客气了一会儿,忽然曹承福指着阶梯角落处那一团粉红,苦笑:“灵素师侄,它……”

“唧!”

朱丽叶叼着油纸包,气哼哼地转过圆滚滚的身体,背对着澜灵素。

澜灵素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它平时很乖的,今天……嗯,我错拿了它的饼干,所以不太高兴了。”

“哦,那师侄往后得仔细些。”

曹承福唇角轻轻抽了两下,暗想,幸好承祯师弟这会子不在,若不然,还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一定,一定。”澜灵素觉得自己要尴尬到窒息了,当下灵机一动,问,“承福师叔,我住哪?”

“随我来。”

说着,就引她走了一段,来到后苑西厢一处小院落。

这里枝蔓满墙,稍显蔽旧,推开门,便有股积年的霉晦之气扑面而来。

澜灵素震惊了,凤麟洲顶流,天下第一剑宗,怎么可能这么穷!

还是说这是对新弟子的考验?

“这个……”

曹承福显然也没料到这院子竟是这般景象,但很快就解释道:“天权已经有近五百年不曾收过女弟子了,所以这里便荒废了。”

什么!

五百年没收过女弟子了?

这话犹如一道天雷重重劈在澜灵素的天灵盖上,有那么一瞬,她都觉得自己要就地升天了。

“真的一个都没有吗?”她失魂落魄地望向曹承福。

“听说,从前有几个,有一个进了内门,其余的都仙去了。若你以后进了内门,说不准能见到她,她就是如今执掌仁宗的妙清真人。”

澜灵素心下稍稍安慰,还好,还好……

想想自己,是这次才进师门的,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小姐妹来作伴了。

“师侄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就上那儿寻我便是。”

他说着便抬手往远处的群山间一指。

“……”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但要再问下去,就会显得自己太不聪明,于是她佯装了然地道了谢。

曹承福点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他离开之后,澜灵素并没着急收拾院子,而是进了其中一间小屋,掩上门窗,打算先给母亲报个平安信。

用帕子将破旧的桌椅擦干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摆在桌案上当照明,又取了张梨花瓣压成的素纸铺好。

听师姐们说,这是母亲用阴月岛特产的淡客晴雪的花瓣经秘法制作的,也是玉露宫特有的纸张,可以借此互传声息。

只是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自她出生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做过一张这样的素纸,现在用的全都是从前的库存。

用一张少一张,澜灵素特别珍惜,若无必要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用。

在吱呀的椅子上坐好,正扭一下,想找个最舒服的方式写信,早已风烛残年的椅子经不住折腾,“咔嚓”一下裂得稀碎,她整个人也摔在地上。

不至于吧……

还没坐热,椅子就塌了。

这也太伤美少女的自尊心了吧。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嗯,没人!

她一骨碌赶紧站起来,拍落沾在裙子上的灰和木刺,然后盯着那同样也已风烛残年的桌案。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做了个决定。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夜明珠和素纸拿过来,转身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四下里望了望,一眼就瞄上了草木繁盛的后山。

七拐八绕,终于相中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

她开开心心地将素纸在大石头上铺平,又拿出眉笔,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捏着眉笔手悬在半空里就停住了。

“唔……该怎么写好呢?”

毕竟这纸很珍贵,要是只写“妈妈,我已经安全混入天权派。”这一句话,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一定要写满才不会浪费!

这样想着,她忽然就更不敢轻易下笔了。

在心里斟酌着该写的要点,打了个大纲,觉得可以了,便要开始动笔。

笔尖才刚落在素纸上,那一撇才刚撇出来,就发现眼前有霜白色的衣袍晃动。

这熟悉的颜色,还有这熟悉的冷气感……

不会的吧,这……这么巧的吗?

澜灵素心跳如鼓,她缓缓抬起头,果然目光就撞进那双冷凛的眸中。

“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

看,看,看!

她就知道!

“我瞧这里风景好,所以来作画啊。”越危机的时候,她过硬的心理素质和卓尔不群的才华就越突出。

徐承祯瞥眼看了看那张铺在石台上的纸,还有她捏在手里的眉笔,竟没继续追问,而是盘膝直接就在石台上坐了下来。

“……”

这神一般的操作倒是让澜灵素惊了:“承祯师叔?”

他没有理她,而是闭眼竟打起坐来。

澜灵素这才又将这块平整的大石头好好打量了一下,怎么瞧都不像是原住民,该不会是他放在这里,专门用来练功打坐的吧?

只能自认倒霉的她,轻手轻脚地想要将纸从他腿边拿开,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捏着纸张的小角角,正要慢慢抽开。

徐承祯却在这时开了口:“不是说这里风景好,来作画么,怎么又不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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