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潮指了指外面,解释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些狗仔就是标题党,什么都能编的出来。”
“哦......”
苏潮走到沙发边坐下,熟稔地问:“你什么时候来这边的?”
“昨天。”
“难怪呢,我们今天才到。”苏潮说着,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艳羡道,“套房就是爽啊,经纪人都没给我们抢到,还分散住了。”
“你想住这吗?”孟星迟问。
“谁不想呢。”
孟星迟脱口而出:“那你搬上来吧。”
苏潮一愣,诧异地看向他:“搬上来?”
“嗯,我换一间就行了。”
“那怎么行,哪有鸠占鹊巢之理,心领了心领了。”苏潮笑出了声,摆摆手拒绝,往沙发椅上一靠,舒服得要命,鼻子动了动,“房间好香啊,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吗?”
不,是香水的味道,刚刚临时喷的。
孟星迟笑而不语。
“明天国庆节,孟总你还要去工作吗?”苏潮关怀道。
孟星迟点点头:“谈个合作,你们明天几点去电视台?”
“下午。”苏潮坐直一点,笑弯了眼,“你知道我们有节目是吗?”
“嗯。”
“你好尽责。”苏潮感慨道,“以前那位领导,别说我们什么时候有通告了,到现在都还没分清司令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呢。”
孟星迟:其实我也分不清。
“哦对了,孟总你有看过我们的舞台吗?”苏潮忽然站起身问道。
孟星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看得实在太多了,无论是现场还是视频,只要有空,他就会去看一看。
“要是没看过的话,我现在给你表演一下可以吗?”苏潮说,“晚上彩排的时候,现场导演非要给我加一个设计,但我不确定效果好不好。”
孟星迟立即回道:“从来没看过。”
苏潮先是失落了几秒,而后活动活动:“那我给你表演表演?”
“好。”孟星迟目光流转,双手一会搁在膝盖上,一会环胸,好像找不到该放的地方,局促中又带着隐隐的兴奋。
这时,一道电话打断了二人。
孟星迟拿出手机一看,是客户发来的消息,有些歉疚地看了苏潮一眼。
“没事,你先去忙,我正好再琢磨一下。”苏潮说。
无奈之下,孟星迟走到一旁的办公区接电话,那边说是把一份紧急资料发过来了,让他尽快过目。
他跟苏潮说了一下,然后打开电脑继续忙碌。
等处理完紧急工作完,时间也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孟星迟抬起头,发现苏潮不见了,着急地站起身,才看见他是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孟星迟轻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垂头看着他的睡脸,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做私家珍藏照,然后往旁边挪了一点,偏头换个角度看。
这时,苏潮似乎感觉到眼前有阴影遮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孟星迟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差点没把他魂吓飞。
苏潮:“......”
孟星迟:“......”
苏潮:“......”
孟星迟:“......”
苏潮僵硬地坐起来:“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太累了?”
“可能吧,今天一大早就赶飞机,到现在也没怎么好好休息。”
虽然有些不舍,但孟星迟还是劝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表演呢。”
“好。”苏潮看了眼时间,确实该回去休息了,何况孟总也忙得很。
他走到门口,朝送到门口的孟星迟说:“孟总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苏潮离开后,孟星迟关上门,一口气跑到沙发上躺着,双手置于腹上,看起来十分安详,就是那双脚忍不住晃啊晃,晃啊晃。
开心。
孟星迟开心地翻个身,忘掉了此时的环境,半个身子都滚到了沙发下面,扶着桌子站起来,才猛地想起来,还没看到苏潮的特别表演呢!
这下乐极生悲了。
*
苏潮下楼去找队友们,本来是催他们早点睡,结果赵司龄电话响了,就让他顶上。
赵司龄走到窗边,来电人是公司一个员工,两人经常打交道,所以偶尔也会聊聊天。
他接起电话没多久,听到那边说的内容后,眼神黯淡了下来,扭头看了眼正在打牌的四人,目光在苏潮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赵司龄在原地站了会,也不知在想什么。
“司令,电话打完了就来换人。”苏潮喊道,“我输了好几局了,鱼仔要把我钱包掏空了,司令救我。”
赵司龄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你别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技术好着呢。”
“这次真的手气不行。”苏潮给他让座。
赵司龄只好再上战场,苏潮坐在旁边看他的牌。
良久,苏潮敏锐道:“司令,是谁的电话?”
“怎么?”赵司龄抖了抖烟灰。
“你心情不好。”苏潮说。
闻言,其他几人纷纷抬头看向赵司龄,发现他确实话变少了,脸色也沉闷了一些,从他再次上桌以来,烟就没断过。
程小北担忧道:“咋了?是不是你爸妈催婚了?”
“被催婚的是我。”苏潮笑道,“司令的爸妈只会催他好好唱歌,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赵司龄笑了一下,但笑得很牵强:“没什么事,来,继续打牌。”
陈渔看了他几眼,突然凶巴巴道:“来,看我今晚不把你钱包掏空才怪!”
赵司龄:“来!”
苏潮想了想,说是出去一趟,又离开了房间。
半小时后回来,发现他们还在打牌,再次催促:“凌晨了,赶紧去洗洗睡吧,明晚还有活动呢。”
程小北刚赢了一把,还想再来几局,结果刚一提要求,赵司龄就收手了:“赶紧去睡觉休息。”
程小北怨念道:“司令总是站在潮哥那边。”
“我是谁有理就站哪边,快快,都别赖在我屋里了。”赵司龄直接赶人。
一个个都离开后,还剩下个苏潮。
赵司龄站在门口,做了个送客的姿势,笑道:“你不会还想留在这过夜吧?”
苏潮从玄关上柜子上拿起一个袋子,是他刚刚出去买的蓝莓:“酒店没有这个,去附近生鲜超市买的,就放这了,那我先回去了。”
赵司龄看了他半天,忽然笑了,一扫眼底的阴霾:“苏潮,幸好是你。”
“什么?”
赵司龄:“幸好是你做我的队员,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嫉妒你的才华。”
苏潮不知道那通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但他知道,如果是团里的事,或者家里打来的琐碎电话,赵司龄一定会跟他们商量和提起的,而不是这样保持沉默。
“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幸好,你做了我的队长?”苏潮莞尔道。
赵司龄笑出了声:“行,别互捧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苏潮见他不再心事重重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走前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跟我商量的。”
“行。”赵司龄推着他出门,“你能不能别跟个老大爷似的这么操心啊,我才是你大哥好吧。”
苏潮笑了笑,回房的路上,联想到赵司龄从接到电话后的表现,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想去找人求证一下,只是时间太晚,不好去打扰人,只能作罢,改天再问。
*
翌日清晨,几个人起床后,在群里相约去楼下餐厅。
陈渔是最晚一个到达的,因为化妆打扮真的很费时间。一走进餐厅,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等他一坐下,赵司龄道:“你能不能别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真不怕那些报道抹黑你吗?”
“怕什么,无论我打不打扮,想黑的人总能找到黑点。”陈渔打开餐巾布,“随便他们怎么说,我有追求美的权利。”
苏潮嘴里还有早餐,囫囵地点点头,又伸手去拿牛奶。
“你还好意思点头,我要是你有那张脸,用得着这费心思打扮嘛。”陈渔把牛奶递过去,然后跟赵司龄探讨起美妆的意义与深度。
苏潮喝了两口牛奶,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嘀嘀咕咕讨论游戏的程小北和吴桑,发现只有他落单了。
他眨了眨眼,想起还有另一个落单的伙伴,忙给孟星迟发了个微信。
苏潮:【孟总,吃早餐了吗?】
孟星迟:【没有。】
苏潮:【早餐厅马上就要关门了,你还不来吃点吗?】
孟星迟:【你在餐厅吃饭?】
苏潮:【是啊,味道很好的,你快来】
孟星迟心动了,他抿了抿嘴,感觉自己有点进步,好像不那么怕跟苏潮单独相处了。
不就一起吃个早饭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鼓作气,孟星迟戴上手表,在镜子前照了照,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番,没有漏过任何细节,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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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门口,他脚步微顿,又回到镜子前照了一眼,状态非常好,绝对不会出错,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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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又戴上一副墨镜,可是新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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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迟迈着(自以为)自信的步伐,来到了餐厅大门口。
饭点要结束了,餐厅里的人少了一些,可出口还是很多人啊。
他侧了个身,三两步从进口迈进去,然后张望一圈,看见苏潮冲他挥手,不禁心神一荡——
他在等我,他就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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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潮确信他看到自己了,这才放下手,笑眯眯地等对方过来。
坐在对面的陈渔扫了他一眼:“你举手干什么呢?还要找服务员?”
“不是,孟总来了。”苏潮笑说。
“什么?!”陈渔低呼一声。
程小北差点把手里的叉子吓掉,抬起头看过去:“还真是孟总,他怎么来了?他怎么还冲我们这边过来了?!”
几人俱是一惊,回头望向孟星迟,然后马上转回去,迅速压低脑袋,围成一个圈,低声讨论。
程小北:“他也来H市了?”
陈渔:“他为什么还在往这边走?”
吴桑:“看起来好凶。”
赵司龄:“应该是路过吧,他可能要去我们后面那张空桌子。”
苏潮也压低声音,加入讨论:“不是哦,他就是来加入我们的。”
四人:“......”
赵司龄:“你在说什么鬼话。”
程小北:“就是,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来加入我们,不觉得尴尬吗?”
陈渔:“要是他加入我们,我当场把头拧下来送给你。”
“那你准备好你的鱼脑袋吧。”苏潮很自信,“孟总人可好了,不信你们等着瞧。”
说话间,几人直起身,纷纷回头盯着孟星迟的方向。
孟星迟:“......!”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有根梁柱挡住了视线,所以走近后,才发现苏潮居然是跟队友们一桌。
而这一桌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似乎就在等待他。
可想而知,如果他坐下,面临的不是与小偶像的二人早餐,而是成员们的疯狂问候和拷问,以及无法逃避的各种视线。
还没来得及做反应,人已经到了桌子旁边。
苏潮:“孟总,早上......”
话未说完,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孟星迟扫了他们一眼,没有一点逗留的意思,而后目不斜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到了最角落的空桌,还不是他们身后这桌。
看起来冷漠极了。
苏潮:“......?”
四人齐齐看向苏潮。
苏潮弱弱地说:“额......可是孟总人真的挺好相处啊......”
显然这四人是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