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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0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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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一出,竟让他胸膛微微发热。

一个姿色过人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能在乱世之中全身而退。今日是赵斐,明日又会是别人......她那么爱自己,她也离不开自己的。

思及此,他控制不住力道,向前一步,抱住她。

越盈愣愣地望着他,美眸惊愕,好像被他忽如其来的占有欲和保护欲给吓了一跳。不过是愣了一下,她就反应过来,勾起唇柔声道:“阿昭,我很高兴。”

她含笑瞥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了。

殷烬台知道她不信。她虽然说她很高兴,但是并不信他能做到。眼见着她微微地、不适应似的躲开他的目光,这一刻,他的心,忽然也冷静下来了。

心跳还残留着刚刚冲动的情绪,他心中惊涛骇浪。他失控了,就在刚刚一刻。他对她产生了微微的怜惜,甚至不是刚刚,而是这一整件事——

从昨晚,他就开始了。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下意识注意她、帮她、甚至产生了想带她走的念头......

殷烬台眸色瞬间沉下来。

这种无法掌控的不由衷的情绪,让他微微喘不过气来。他闭上眼又睁开,情绪冷却下来,最后变成了冰冷。

他不该再多管闲事了。不如趁此机会,将她彻底毁灭,这样自己便不必再困扰......他狭长的眸子缓缓落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面前女子背着他穿衣服,她含着微笑对着他,丝毫不避讳他的。雪白细腻的、玲珑有致的、上面还有他下手重的红痕。

他杀过不少人。七岁时,为了得到食物,他咬死过无数头赵国贵胄豢养的恶犬和恶畜,再到前几天他杀了曾经在六国叱咤风云的赵王。那张威严敏锐的脸,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断了呼吸。曾经高大光辉,被无数人朝拜的躯体,被他以残忍的手段湮灭。

赵国强大,列国送来的质子很多,但活下来的却不多。有的被活活折磨死了,有的已经变成了赵国贵胄手下麻木的奴隶。能在赵王锐利的眼皮下谋划,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他是从刀山血海中走过来的,也是从无数明枪暗箭中活下来的。

殷烬台冷血无情。他不怕敌人强大,只怕自己心性动摇。

他杀过不少人,此刻,他很清醒自己该杀了她......但是,他烦躁地捏了捏额头。

............

越盈换好衣服后,坐在案几旁的男人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俊美的脸上漫布着淡淡的阴云,思绪仿佛也放空着。

越盈心想大概是刚刚她说的话让他情绪低落了些吧。他给她展示自己的心意,她却委婉地避开了他忽如其来的感情。

越盈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与她能言善道、聪明伶俐的性格不同,她的心冷漠得很。出身在一个如履薄冰的环境中,她很早就认识了人情冷暖。在乐坊这样的地方,争头牌、谋福利。稍有不慎、失去价值就会被越妈妈给淘汰。她虚与委蛇多了,人也逐渐冷硬起来。她永远爱自己胜过爱别人。

所以在他说出那一番话后,她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讶。

现当下,他坐在那里,眼神遥遥地望向这边。越盈窥不清,但能感受到他是略略失落的,迷惘的。越盈心里便产生了淡淡的愧疚。

不过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如果他一直不变,一直这么温柔可亲、还适当地表示对她的占有欲,她自然也不会背信弃义。

越盈这么想着,当即便想逗他开心。她走过去,冲他展示了她的裙子,微笑问他“阿昭,好看吗?”

殷烬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无疑是好看的。越盈是知道自己好看的,她更明白美色给自己带来的无限好处。她穿了一袭浅紫色缠枝的交领襦裙,襦裙把她胸前遮得严严实实,却又勾勒出傲人的曲线。赵律不许平民百姓着艳色,平民只能着灰衣、青衣,但是舞姬乐伶却可以。她凑到他面前,殷烬台能嗅到她娇媚的脸上淡淡的香气。

他不动声色地从她身上飞快略过,答:“好看。”

越盈故意地:“是衣裳好看,还是我好看?”

面前人像是被问住一样,张口结舌不说话了。越盈也不逼他,反而低眉,探身靠近他。她按住他的手,吐气如兰:“你该说,是因为阿盈漂亮呢。”

见他望过来,越盈妩媚一笑。然后缓缓抚上他的喉结。见他神色终于被自己牵动了会儿,越盈笑着牵他的手:“阿昭,别不高兴。”

她撒娇:“看着你不高兴,阿盈也好难过。”

她抱着殷烬台的手臂,嘟嘴:“阿盈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呀。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但是要是遇到了不可控的原因,我也控制不住呀。我会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好不好?”

说完,她攀上他的肩,飞快地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殷烬台的目光便从她的胸口转移到她的嘴唇上来。她嘴唇亮晶晶地、眼神也亮晶晶的。搂着他的腰抬头懒懒地和他撒娇,像逗他开心似的。

红唇下是一小片雪白的领口,领口可见些许风光,再上面是脆弱的脖颈。

殷烬台看了片刻,忽然把越盈收紧在怀里,然后惩罚似的咬了她一口。

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泄愤一样。听到她呼痛,他罔若未闻,少数地强势地、一口口咬她,口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他咬她发髻下莹润白嫩的耳垂,咬她香气馥郁的嘴唇,然后用黑沉沉的、复杂难辨的目光看她。

越盈被他咬得又颤又疼,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她望着头顶高大的身影,张口要说话。便见原本的人忽地重新坐了起来。

他眼尾微微发红,给她重新系好襦裙,把她抱在自己怀里。他兴奋了,却也忽然强制遏止了接下来的行为。

越盈感受到他温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摸自己的脊背和脖颈,他的呼吸也洒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

她不习惯地动了动,又被他牢牢地抓住。

“阿昭你抱我太紧了......”

听到她有抗拒之意的提醒,殷烬台松开她,越盈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他腿上。

她舔了舔唇,责怪他:“你咬疼我了。”

“哪儿疼?”

“这儿疼、那儿疼、都疼。”

她的耳垂被自己磨得发红,平常娇媚的水眸中也含了一层雾气,似怨非怨地瞪着他、控诉他。

越盈向他嘟嘴,殷烬台果然看到她嘴唇上殷红的一道小口子。重重的咬痕,让那里渗出一点血来,淡淡的血腥味飘在鼻间,引得他眼神幽暗了几分。

一头青丝铺在他腿上,她娇媚的脸上餍足、慵懒。被他吻过和爱后的动情样子,盛开在他面前。

殷烬台伸出手,按在她嘴唇上,反反复复摩擦,看着那血迹留在自己指尖上,他眼角发红得更加厉害,赤黑的眸瞳中情绪飞快略过。

该杀了她的。他不该心软。就此刻、让她死在他怀里,刚被他吻过的、风情万种的样子。

殷烬台缓缓伸出手,低声诱惑般地:“阿盈,不如就这样吧。对你、对我,都很好。”

现下,她死了。他会更安心。况且他已经饶过她无数次了,她本就该死,不是么?那么——

看她在他怀里扭曲脸庞,逐渐脸色青白,然后了无生息。到这儿,一切结束。

他这么想着,力道已经开始加重。

他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是舒雅温柔的。压着她嘴唇的力道逐渐变大,他紧紧地盯着自己,脸颊绯红,眼角赤红,那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神情,当下便让越盈心中有些古怪。

他不会是犯了怔病吧?

“阿昭?阿昭?”

眼见着他不理人,越盈不耐烦地咬了他一口。

如梦初醒般地,殷烬台停下了手。

越盈牙齿磨了磨他的指腹,然后从他怀里坐起来。好奇地示意他:“你怎么了?”

没得到回应,她支起身子还想再问。就听见男人低哑的叹息:“罢了。”

他心里嗤笑一声,不知是嗤笑什么,最后在嘴边只化作一道叹息。

他根本杀不了她。

或许每一次都差一点、一点点...或许他根本不想杀她。

殷烬台垂眸望着自己发抖的手,心中烦躁、狂躁、还有一分他说不清的滋味。

是庆幸?是后悔?还是什么别的?

他说不上来。

如果杀不了她,那他该走,不再见她。

如果下次见她,他该狠心下来了。

越盈疑惑地支起头,还没问什么,便见男人胡乱答了一声。落荒而逃似的,飞快地逃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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