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越表示自己也这么觉得。
陆擎更加直接,看了看陈子明皱眉道:“我们坐远一点,我可不想他的血沾在我身上。”
项江明直接连看都没看那边,拉着周苒开心道:“我们来做小饼干吧!”
女人送来的塑料模具虽然简陋,数量倒是不少,一人发了两个,每组就有四个模具,大多是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图案,还有一些别的样式。
如果他们真的是四岁的小屁孩儿,可能会对这个很感兴趣,不过在这里的最小也是高中生了,基本上都结束了九年义务教育,尤其是在这样惊险的死亡游戏里,一个不小心就要爆个体,更是没心思做什么小饼干。
倒是项江明,抓着模具看起来很有兴致:“咱们来挑模具吧!”
周苒:“你挑吧。”
项江明:“那我挑了啊!”
项江明目光扫过自己的盘子,见都是小狮子小兔子什么的,觉得不好看,一歪头看见陆擎手里拿了个玫瑰花模具。
他指着陆擎手里的玫瑰花撒娇道:“我要那个。”
周苒指了下托盘:“从咱们这里挑。”
项江明小手晃了晃,脸颊鼓起来:“我就要那个嘛!”
周苒心一软,哄他道:“……乖,那个不好看。”
项江明:“是,我知道不好看,但东西就是抢别人手里的才有意思。”
周苒:“……”你倒是什么都懂。
周苒将面团从小碗里拿出来,捡起擀面杖将面团擀开,她低着头认真地弄好,然后将自己的四个模具全都压在上面。
她弄着弄着,项江明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项江明急匆匆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玫瑰花模具,另一个男孩儿一边喊着‘你他妈自己有抢我的做什么!’一边在后面玩命追他。
项江明迅速跑来,举起小手往下一拍,在周苒揉好的面饼上压出一个玫瑰花的图案。他回过头,把东西还给陆擎,嘴里还嚷嚷:“哎呀还给你还给你,小气鬼。”
“我小气?”
“不然呢,难道现在是我追着你跑呢吗?”
“你你你你你。”陆擎气的变成了一只刺河豚。
女人这次倒是没有制止,看着小男孩儿们玩闹,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大家将饼干弄好后,分别装在一个个烤盘里,由女老师端到厨房去烘烤。
大家坐在教室里等,周苒则坐在座位上观察了一下周围,她看见许朗正在和一个女孩儿说话。
那个小女孩儿非常瘦小,长头发,脸色有点营养不良的黄,但五官很精致,一颦一笑十分秀气。许朗刚和她组队做了饼干,两个人坐在小桌后面说着什么,然后许朗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有点发红。
周苒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的等级,是Lv.5。
应该和他们一样,也是主动挑战的第六段游戏的玩家,但她似乎是一个人来的,没有组队,正好许朗是多出来的那个,就和她搭了伙。
周苒收回目光,看向另一边,一眼就看到了身上满是血迹和头发的陈子明。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依然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他会突然暴毙,再加上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所有人都离他很远,但现在看来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大家也就放松了一些,不那么防备着他。
陈子明的神情显然也放松了许多,搓了点面粉放在手上,将身上沾着的血迹盖住一些,他低头认真地遮着,就好像那样能让他心安一样。
傍晚时分,大家亲手制作的小饼干出炉了。
周苒本以为那样干巴巴的面团烤出来不会好看,但意外地,每一块饼干都泛着金黄,奶香味扑鼻而来,一眼望过去就十分有食欲,尤其是项江明抢来的那朵玫瑰花,看起来特别精致,花瓣就像雕刻上去的一样层次分明。
项江明把小玫瑰花递给周苒,自己选了一个小兔子,然后把剩下的三只小动物分给了三个室友。
项江明低声交代室友们道:“留着,这个有治疗功效,受伤的情况下吃。”他说完,不等室友们表达感激之情,就厚着脸皮把他们做的饼干全都抢走了。
陆擎哼道:“土匪。”
项江明:“土匪骂谁?”
陆擎:“土匪骂你!”
齐文越拉了陆擎一下,无语地摇了摇头。他觉得陆擎虽然游戏段位高,但真斗起嘴来可占不到任何的便宜,故而还是拉住了他,让他别过去丢人为好……
周苒把玫瑰饼干放在口袋里,和项江明一起吃起了抢来的饼干。
因为是用技能做出的饼干进行‘交换’的,周苒毫无负罪感,她咬了一口,甜甜酥酥的口感一下子就在口腔里漾开了,周苒眼睛亮了亮。
周苒:“你说的没错。”
项江明:“什么没错?”
周苒:“东西还是抢来的好吃。”
项江明笑呵呵道:“小土匪。”
周苒眉毛轻轻挑了下:“小土匪骂谁?”
项江明捂着肚子咯咯地笑:“小土匪骂我,骂我行了吧,你是只小狐狸。”
两个人日常互怼结束后,周苒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开始讨论起陈子明的事。
周苒:“我看了他很久,确实没有任何异样,也许木偶并不是触发死亡的条件,就只有那个游戏才会触发。”
项江明:“暂时看来是这样的,毕竟那个人活得好好的,没有一点要凉的痕迹。”
周苒:“也可能是触发的条件不完全。毕竟那个男人的目的是要杀光这里所有的孩子,光靠游戏触发的话可能不太行,那个报纸上写的东西很蹊跷,如果能解锁剧情的话,思路大概会清晰一点。”
项江明嗯了一声:“能解开最好,不过还是要提前找好逃离方式以防万一。要不我们到幼儿园外面去看看吧,看看应该通过什么方式离开这儿。”
周苒点点头表示同意:“离开的方式看上去每次都不一样,第一次是钥匙开锁,第二次是坐马车,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坐幼儿园的校车吗?”
项江明:“或许有的,我们晚上去问一问。”
晚饭过后,小孩子们被允许自由活动一会儿,周苒和项江明偷偷跑了出去,跑到第五铁道幼儿园的大门口。
那有个保安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身宽大的保安服,躺在竹椅上听收音机。
“老爷爷。”项江明推了推他的大腿。
老人家抬起头,搓了搓脸,看见是小孩子语调温柔了一些:“怎么了小朋友?”
项江明直接问道:“校车什么时候来啊?”
老人家笑起来,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孩子,这哪有什么校车啊,咱们这个小破县城只有三轮。不过你们问这个做什么,不会又想坐三轮去那个地方玩吧。”
那个地方?
周苒站在后面微微一怔,她想,‘那个地方’应该是指他们进入副本的地方。
小麦秆,石子路,火车道,路牌,还有那个女人走来抱起他们的时候,欲言又止说的那句‘这里可是死过……’。
难道报纸上说的是真的,那个智力低下的孩子,真的是被幼儿园里其他孩子害死的?
可周苒怎么也想象不到,四五岁的孩子们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害死另一个孩子,难不成在火车来的时候,伸手将那孩子推进火车轨道里?
项江明扬起脸笑道:“放心吧老爷爷,我们不去那里。”
老人家点点头:“不去就好,那儿太危险,仗着是荒地就没个护栏也没个人管的,不知道撞死了多少人。你们快回去,可不能再往外跑了,你们老师该着急了。”
老人说完就站起来,把周苒和项江明往教室里撵。
这时,一辆三轮车从小院门口路过,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摁下了车闸,站在车蹬子上探着头大声嚷嚷道:“喂,小不点们,去不去看火车!”
老保安立刻皱眉,拉着周苒和项江明对那个人骂道:“臭小子,和你说了不许再来拉孩子!”
那年轻人咧嘴笑:“是他们喜欢,再说了,我又不挣他们钱。”
保安生气道:“走走走,赶紧走,不许再来这里!”
年轻人松开车闸,屁股坐回车座上,但还是对着周苒和项江明喊道:“真的不来吗,小火车晚上七点会过来一趟,你们不是想坐火车吗,快来啊!”
“谁说要看那吃人的破玩意了!”保安又骂了他两句,把项江明和周苒牵进了大楼里,并嘱咐他们不要跟那个人瞎跑。
保安离开前,还特意告诉他们俩,说那火车是要有车票才能坐的,他们没有票的话,跑到那儿去看也没有用。
周苒站在教室门口,眉头终于松开了些:“知道了,没有校车,是要坐火车离开这儿。”
项江明:“晚上七点过火车,可现在马上就要七点了,肯定来不及,希望我们明天晚上七点前能拿到车票。”
周苒:“你说车票会在什么地方?”
项江明:“不知道,但或许藏在四楼的某个地方。”
两个人约定好明天中午再去四楼找,周苒转过身,想要推门回教室里去,她刚伸出手,门把手却突然震颤了一下,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在屋内响起。
项江明迅速将周苒拉到自己身后,上前打开了教室门。
这门一拉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便扑鼻而来,就连站在后面的周苒都能感受到刺鼻的血腥味,整个教室到处都是血迹,窗框上还挂着破碎的人体组织,一时间,窗户上、板凳上、托盘上哪哪都是血。
大家全都缩在一个血迹较少的角落里,和许朗临时搭档的那个女孩儿脸上沾着血,尖叫几声后软倒在了地上,许朗强忍着不适,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项江明并不打算让周苒进去,只是目光扫过他们,皱眉对周苒道:“那个人不见了。”
角落里挤着十二个孩子,再加上周苒和项江明一共只剩下了十四个人,十四个人里并没有陈子明的身影。而那片血泊之中,除了骨骼和碎肉,还躺着一个碾压过的,歪歪扭扭的镜框,虽然不成样子,但能看出是陈子明佩戴的那个。
周苒只觉得心重跳一下,两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瞬间就粘在了一起,脱口便问:“现在几点?”
项江明抬头看教室最前方的小钟表:“七点,七点过去了十几秒。”
周苒越过项江明的胳膊,盯着那个被压弯的镜框,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线:“难道,他是被火车压死的?”
“压死?”这个可能无疑让人头皮发麻。因为突然被碾压一般四分五裂的死法确实和被火车压死相吻合,时间上也正好是晚上七点钟,简直是巧的不能再巧。
可真的是这样的吗?周苒眉头皱起来。
火轨可是在离这里两条马路的郊区处,走过去怎么也要一段时间,陈子明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过屋子,也触发游戏禁制,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被火车压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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