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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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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片致敬前往深渊的逆光英雄隋禾。”

当这行字刷出来时,隋禾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直冲云霄的尴尬。他出门前为什么不查一下影片信息?这种“我看我自己”“面对面死亡”的人间惨剧,竟然降临到弱小无辜的他头上,何其不幸!

原争显然不能理解隋禾的情绪,颇为不解地问:“怎么了?”

隋禾咬牙切齿地站起身:“闭嘴,我们走。”

原争流露出遗憾的眼神:“我想看看你,不可以吗?”

隋禾面色不善地盯着纹丝不动的原争,想到在这种片子里反派可能会有的形象,忽然就笑了:“行,那你好好看看你自己。”

他气势汹汹地坐回去,心想:那就互相伤害吧。

正片开始,长得和他三四分相似的男主角抱着书从校园中走过,不时与周围同学微笑着打招呼。女主角出场,喊了男主一声,男主停下脚步,两人并肩而行。两人商讨举办画展的相关事宜,时不时相视而笑,一切岁月静好,甚至有隐约的粉红泡泡。

隋禾面无表情地想:这什么垃圾片子,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红颜知己”?

很快,平静被打破,灾难降临。天崩地裂中,男主掩护着女主逃跑,把女主送到安全区,然后转身去救其他同学。

怪物出世,男主左支右绌忙于救人,奇迹般毫发无伤,自带免疫光环。突然,地裂之中钻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庞然大物,有三头六臂、腐烂脓疮、诡异蠕虫,丑得让人肝胆俱裂。这个怪物大开杀戒,在全场只剩下男主和躲起来的女主时,一把抓住男主,用三颗脑袋上的六只眼睛打量着男主,三张嘴里吐出音调奇特的人话:“你就是能让我找回鳞片的人类?”

隋禾忍不住扑哧一笑。原争转头幽幽地看着他,脸上委屈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原争说:“我没那么丑。”

“嗯?是吗?”隋禾笑吟吟地摸了把原争的脸,“人形是不丑,不过我没看过你原形啊。”

原争抓住隋禾的手,牢牢扣在掌心,底气似乎有点不足:“原形不好看,很吓人……但也没这么丑。”

“继续看电影吧。”隋禾不置可否。

接下来,男主与反派boss斗智斗勇,在一番威胁与反威胁的谈判中,达成取回鳞片但不得伤人的协议。男主独自上路,凭借一腔孤勇与赤诚,帮助预知者达成心愿,再收回鳞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隋禾没跟任何人讲过,所以除了路人甲和研究所稍微沾了点边,其他场景在影片中一概胡扯。什么千里奔袭拯救老人、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巧计击溃犯罪团伙,还有偷偷潜入深渊后全身而退等等。

隋禾一开始尴尬得头皮发麻,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还有闲心吐槽:说好只有预知能力的呢?男主为什么可以手撕怪物?

boss集齐鳞片暂时退场,国家要表彰男主做出的贡献,男主却说:“我要为人民付出,我自甘隐姓埋名参与守城!”场景一转来到045基地,男主见到分别已久的女主,自是一番浓情蜜意干柴烈火。

原争的手猛然收紧,把猝不及防的隋禾扯向自己,另一只手环住隋禾,语气难过地问:“你在外面有人?”

“没有,这只是电影,很多都是虚构的。”隋禾解释道,“你的形象不也被丑化了吗?”

“真的吗?”原争声音又轻又低,隋禾凭空听出一股哀怨感,“你真的没有和别人拥抱亲吻过吗?”

电影里的男女主在互诉衷肠,背景音乐缠绵暧昧。隋禾看着黑暗中原争低落的眉眼,瞬间忘记了“收敛点”的原则,安慰似的在原争脸上亲了一口:“真的只有你,别多想了。”

原争的眉头松开了,眼含期待地注视着隋禾:“那我可以吻你吗?”

隋禾做好了原争给点甜头就发疯的准备,却没料到原争居然会这么规规矩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于是鬼使神差地自动送上门,吻上原争的唇角。

原争翻身把隋禾压在椅背上,加深了这个吻。屏幕上晃动的光影亮得刺目,隋禾索性闭上眼,沉浸于唇齿间的交融。

直到背景音乐陡然转变,隋禾才推开原争。两人紧贴在一起,十指相扣,和寻常人类情侣看起来没有差别。

电影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下市场觊觎男主血液,派人暗中搜捕男主,并冠以“反叛人类”罪名。男主受奸人设计被捕,奸人煽动围观群众,于是男主遭到千夫所指。男主在绝境中也没有失去希望,凭借智谋逃出地下市场,并联合国家将市场摧毁,又是一项大功劳!

剧情急转直下,第二次融合,boss再次出场,表示男主私闯深渊触怒了它,要人类交出男主以示惩罚。举世震惊,男主不得不临危受命挺身而出。在045基地,曾经唾骂诅咒过男主的人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其他民众含泪送行。男主与女主吻别,在父母面前洒泪,对亲朋好友说临别赠言。这是一段连贯的长镜头,将男主生离死别的痛苦与决意牺牲的悲壮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就显得那猖狂大笑的boss尤其面目可憎,让人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影院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男人的呜咽,嗓门出众。

隋禾冷静下来,感受到原争的手动了一下。想来原争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抹黑丑化、被憎恶唾骂,再冷的心也会有一些不适。他看着原争,正想安抚两句,原争就先他一步开口道:“当初进入深渊的时候,你也是这么难受吗?”

隋禾瞳孔缩了缩。沉默片刻,他还是遵从了本心:“差不多。”

“对不起。”原争抱住他,严丝合缝,恨不得揉进怀里,“虽然影片有夸大,但那些害怕和悲伤的情绪,都是共通的吧。”

时至今日,再多的芥蒂也该烟消云散了。隋禾靠在原争肩头笑了一下:“看来这部电影还有点用。”

电影最后一幕,在男主进入深渊的地方戛然而止,连留白的意象都没有,突兀得让人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影厅黑下来,隋禾退出原争的怀抱,站起身把手递给原争:“走了。”

原争握住隋禾的手,两人走出两步后,原争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说了一句:“你刚才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见?”

隋禾平地绊了一下,红着耳朵嘴硬道:“那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演戏当然就要真一点。”

原争笑而不语。

.

“今天我们的访谈请到了C博士。C博士您好,请问您对于人和怪物交流这一观点持什么样的态度?”特情处住所,电视中的女主持人问。

C博士面色严肃:“我认为这是必然的。在隋禾烈士进入深渊之前,怪物必定要通过某种方式传递信息,在烈士与怪物谈判的过程中,也必定会交流。所以深渊中王者级别的怪物,一定可以与我们交流。”

A专家撇嘴:“C博士也是看了《英雄出征》,才觉得怪物和人类可以交流吧?”

B专家老调重弹:“不谈电影,只谈可能性。我也觉得可以交流,而且这种交流就是人类胜利的转机。”

A颇为不客气地说:“你又在说虚无缥缈的转机,坚持认为没有转机人类必败,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C博士咳嗽一声打断他们:“如果我们能和怪物交流,就能明白深渊的真正目的,说不定也可以让深渊的生物改变想法,不再侵略人间。”

B附和道:“是的,如果能收服一个比较强大的怪物,或者引起深渊内斗,人类将会获得更多喘息时间。”

A被二打一人数碾压,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隋禾对原争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潜移默化。这个节目在全华国播放量最大,通过它把人类与怪物沟通的事情灌输给大众,有心人自然能嗅出风向,普通人也有了缓冲,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

原争说:“明白了,这是提前预警,也是一种安抚,以免民众反抗情绪太大,造成不良影响。”

“对了!”隋禾赞许地点点头,“你现在越来越懂人类了。”

“那我有奖励吗?”原争倾身在隋禾耳边暗示道,“作为进步的奖励。”

“想得美。”隋禾不轻不重地拍开原争,“大巴掌要吗?”

原争顺势捉住隋禾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也可以。”

隋禾无可奈何:“你怎么每天都黏黏糊糊的?”

原争嘴角含笑,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

算了算了,大不了把原争想象成一只回不了家的流浪狗。隋禾在心里编排完,心满意足地把注意力转回电视上,不再管原争时不时偷袭一下的举动。

.

第五天早上,隋禾睡眼惺忪地起床。原争为他梳了头,还想代劳换衣服,被隋禾轰了出去。

隋禾洗漱完毕,找出信息不全的身份卡,心血来潮地想去测试一下异能,看看能不能成为觉醒者和进化者的双担。

走出卧室就闻到一股食物香气,原争贤惠地准备了食物,正在细心地擦拭筷子。

隋禾坐下一看,全是他喜欢吃的。他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原争说:“我观察了几天,猜测你比较喜欢吃这些,就自作主张地拿过来了。”

隋禾心情好,毫不吝惜地给了一个笑脸:“真周到。”

谁知原争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呛到了:“通道树提前恢复了。”

隋禾心中微沉:轻松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就好像有某种力量催促着一切,朝既定的方向势不可挡地辗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隋禾:我要鲨了导演!

咳咳,下一章国民cp开始营业!隋禾的联姻之路(大雾)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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