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意正对着镜子刷牙，电话打了进来。
他一看，又是伍美打来的。
他吐出一口漱口水，接起了电话：“伍美？”
伍美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大，“姐妹你早上有看微博吗？”
“没有。”
“有人买了热搜黑你，说你脚踩柳依依，顺便疯狂吸沈韵的血。”
顾意轻笑，“原来我已经火到这种地步了？”
伍美是恨铁不成高，“笑，你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我都替你急死了。”
顾意看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急也没用。”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话到嘴边，顾意又咽了下去，他现在是周芷，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做那些事，“置之不理，专心比赛，用自己的实力打别人的脸。”
“话是这么说，可不早点澄清，你的路人票就会少很多。”
顾意：“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肤浅。”
伍美叹气，“你怎么这么有自信啊。”
顾意：“实力允许我自信。”
伍美：“……”
伍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她这个姐妹自从被张少杭分手后，性子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跳脱变成了清冷，骨子里还有了一股狠劲，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那个嫌弃她是个小明星，不能带给他名利的张少杭后悔。
在伍美看来，想出人头地不是坏事，怕的是太过自信，以为自己一定能成功。
她这个姐妹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伍美是模特，也演过几部电影，算是圈中人，决定等周芷第一次公演结束，认识到舆论有多可怕后，那颗浮躁的心能够沉静下来后，她再出手帮助周芷。
挂了电话，顾意拨通了容助理的电话，“你让人查一查，是谁在网上黑我。”
容助理诧异，“这么快就有人黑你啦，我看了你昨天的直播，举止得当，”他发自内心的感叹，“果然优秀的人，是会遭人嫉恨的。”
顾意提醒：“着重去查一查柳依依这个人。”
“好，”容助理一一记下，“我会尽快在你去比赛前办好这件事，他又问，“要现在安排营销号澄清这件事吗？”
“这件事，等我的表演视频出来后再运作。”
“好，”容助理无条件的信任着顾意，“你那么优秀，表演肯定也厉害，到时候会狠狠打别人的脸。”
顾意交代完事，继续洗漱。
随后，他去梳妆台前，认认真真地开始画眉毛，画眉毛是个耐心皆技术活。
他花了二十分钟，那对眉毛是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终于把这双眉毛画得浓淡相宜，并且对称。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做女人真难。
他站起来，松了松肩颈，下楼去吃了早饭。
……
一进门，周芷就问，“你有看网上的消息吗？”
“正在让人查源头。”顾意在桌边坐了下来，开始盛起小米粥。
周芷点点头，吃起了三明治。
周芷吃完一个三明治，又咕咚咕咚把一杯牛奶喝了个精光，继续刚才的话题，“幸好沈韵是个颜狗加舔狗，一大早就在微博上发了声明。”
顾意没接上周芷的话题，“什么声明？”
“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周芷用小号关注了沈韵的微博，她调出了沈韵的微博界面，“你看置顶的那一条就行。”
顾意很快扫完了那条声明，神色复杂，“你确定她真的不是喜欢我。”
沈韵的这份声明，前面小半部分说明了顾意没有靠她炒作，吸她的血，后面大半部分是夸她的，从外貌再到性格，句句真挚，又显得真挚的过了头。
他不禁疑惑，声明里面的人是他吗？他有这么好？沈韵描写的不是天上的仙女？
周芷坚定地摇摇头，“饭圈就是这样，很会夸人。”
顾意又扫了那声明一眼，“她们高考语文应该都考了高分。”
……
粉色的房间里，柳依依哼着小曲一边化妆，一边刷着微博。
待看到沈韵发的声明后，柳依依是气的咬牙切齿，重重地放下了手机，口红画得太重，直接飞到了嘴角外。
她这钱白花了不说，还白白给周芷造了势。
这沈韵是被周芷下了蛊吗？对周芷那么好。
沈韵眼睛也瞎，她长的这么漂亮，特地坐在沈韵旁边，沈韵怎么就不跟她搭话，吹捧她呢。
……
顾意开着车，恰逢红灯，他缓缓的停下了车。
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按下了接听接，“查清楚了？”
“跟顾总你猜的一样，是柳依依昨天买的营销号水军在带节奏，”容助理汇报着，并问，“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顾意：“你什么都不用做。”
容助理错愕：“什么都不用做？”
他都摩拳擦掌，对柳依依进行反击，让她知道有些人是她惹不得的。
顾意解释道：“她在颤音上有几千万粉丝，听说她的粉丝是出了名的会砸钱。有她在，流量不会缺，还会带来一定的资本。”
容助理极其真诚地夸赞，“果然是顾总，想的比我要深远。”
他又道，“调查的人说是你跟柳依依撞人设了，柳依依才会这么对付你。我特地去看了柳依依的比赛视频，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跟你没有一点可比之处，柳依依这更像是碰瓷。那些喜欢柳依依的人如果有眼光，应该会有很大一部分掉头过来给你投票。”
顾意：“嗯，”他看着红灯跳到了绿灯，“我在开车，不聊了。”
容助理连忙说：“路上注意安全。”
容助理等顾意挂了电话，打开微博在周芷的超话上发了条赞美的微博，随后，他就在周芷和柳依依比较的帖子里熟练的夸周芷，踩柳依依。
周芷凑过来看了一眼，容助理也没有躲，十分坦然地让她看着。
自昨天被周芷发现他为了给顾意排面，在比赛直播时发了那些弹幕，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脸皮这种东西，果然适合会越来越厚的。
周芷开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意破产了，请不起水军。”
容助理听了一点不恼，手上的动作不听，“我现在不在顾总身边，能帮他做的也只有那么多。”
“你夸得蛮真情实感的，大都还是从顾意本身的特征出发的。我要是不知道你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助理，我都要以为你爱上顾意了。”
听到周芷说这个，容助理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些，“我偶尔会看到我的小表妹为了自家爱豆，跟黑粉熬夜大战，小表妹看到那些偶像的丑图，会爱小偶像更深，她会觉得有人在嫉妒爱豆刻意抹黑他，我当时无法理解。我现在理解了，虐粉虐粉，真是越虐越粉，有时候还真怕自己会爱上顾总。”
周芷脸笑意淡了些，认真又八卦的问，“你说真的。”
容助理极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不过……”他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下去。
“不过什么？”
容助理看着她笑了笑，“我一想到顾总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一点都不怕自己会爱上你的身体与顾总灵魂的结合体，”他极真挚地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
周芷翻了个白眼，铺垫了那么久，原来是为了埋汰她。
等候大厅里，人声鼎沸，来参赛的练习生们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柳依依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沈韵身边的位置，还看到了她旁边的摄像机。
她的思绪打了几个转，决定还是坐在沈韵的身边。
柳依依还记得今天一早沈韵发了微博后，网友一下子就转了风向，舆论的风向变成了是周芷足够漂亮吸引了沈韵的注意力，至于踩她，更是不存在的。
怪就怪在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分辨的出谁更美。看沈韵就知道了，柳依依坐在她身边那么久，她都没有跟柳依依搭一句话，美貌认证机的表现足够说明一切。
也是周芷名气不大，才会一时引来群嘲，美是原罪。
还有些人怀疑这料该不会是柳依依放的吧，怎么看周芷都是挡柳依依的路了。
柳依依的狂热粉丝看不下去，下场怼那些“眼瞎”的人，他们的小仙女不好名利，生性淡泊，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去？周芷的粉丝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好歹是把她的嫌疑消下去了。
柳依依想，她要是能得沈韵几句夸，那些质疑她买水军黑周芷，质疑她的容貌比不上周芷的人，会统统消停。
而她会借此买一个话题，她在网上的热度会更高。
思绪打转之间，柳依依走到了沈韵旁边，正要坐下跟她搭话。
沈韵就率先开口，“不好意思，这个位置有人了？”她往旁边的方向一指，“那边有空位，你坐那边吧。”
柳依依一怔：“这边有人？”
沈韵望着门口，点了点头，忽的眼睛一亮，站了起来，对门口招了招手，“阿芷，快坐这边，我给你占好位置了。”
柳依依见了，气不打一出来，差点当场翻了个白眼，偶像的自我修养让她硬生生忍住了，在不远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顾意见沈韵给他留了位置，就走了过来。
沈韵仔细看了看顾意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她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她颇为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只想跟你交给朋友，没想到被网上的人给恶意利用了。”
顾意看着沈韵小心翼翼的模样，扯出一抹笑安抚，“都是小事，我没放在心上。”
“我已经发了声明了，他们应该不会再说你什么了。”
顾意看着沈韵愧疚的模样，继续安抚道：“我不怪你，手长在别人身上，你能力再强也左右不了。”
沈韵看着女神难得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都是安慰自己，高兴地要跳起来，她抿了抿嘴角，把翘起的嘴角给压了下去，一脸正色道：“不过你被骂，也有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你知道你的问题是什么吗？”
顾意：“嗯？”
“你太优秀了，优秀的人总要遭受些嫉妒。”
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