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皱眉看着?高无庸,道:“在看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佟氏的异状?她怎么得到黑丸的?”
高无庸恨不得想打自己两巴掌,叫你眼贱,明知道福晋一走,主子肯定就恢复了敏锐,怎么自己就忘记了呢?
而且主子如今肯定特别生气,他这?是撞到枪口上了。
于是以自己最卑微的姿态,恭声道:“奴才不知,有负主子所托,请主子责罚。”
胤禛摆摆手,让他去忙。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牢房,心里几乎压抑不住怒火了,但更多是恨自己。
恨自己没有早些察觉佟锦绣的歹毒心思,也没有早些发?现院里轻易被收买的仆人,害了弘晖,也害了福晋缠绵病榻几载。
一思及此,他心里就愧疚万分,恨不得把佟锦绣鞭尸,再把佟家所有人都拉到福晋面前,给她磕头赔罪。
但要想动佟家,还得先过皇阿玛那一关,只怕不易,须得从长计议。
还有诏狱之事,得一一向皇阿玛写奏折汇报,但是怎么写了让自己利益最大化,也得思量。
哎,只叹自己如今掣肘太多,也不敢暴露,才?如今左支右绌。
不过,他总有一天会直上云天的,不会再让福晋受此等委屈。
想到这里,他顿时生出一股豪情,他一定会让自己的妻儿子女过上好日子的。
不一会,高无庸出来躬身道:“主子,佟氏被炸得粉碎,并没有搜到其他东西。”
胤禛眯着眼睛道:“再去审那苗医,务必让她交代佟氏之事,记住我不想要听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是。”
***
漪曦回到屋里,范嬷嬷边给她上药,边心疼道:“主子,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能靠近呢?那些奴才都是吃干饭的吗,让主子受这?么?重的伤?”
漪曦嘶了一声,范嬷嬷立即眼泪都出来:“主子受苦了。”
漪曦安慰她,道:“嬷嬷不必如此,我受伤了也好,这?样贵人就不好责罚我了。”
她到底没有经过皇上允许,杀了佟家人,以康熙帝那个偏心眼和对佟家的优待,再加上贵妃如果舌灿莲花的话,她这个儿媳的分量还不一定够。
但她一点都不后悔杀死佟锦绣。
范嬷嬷擦完药只抹眼泪,漪曦无奈,只好转移话题,道:“李氏现在安分吗?”
范嬷嬷这?才?来了精神,小声道:“老奴听说她现在瘦了许多,脸色也好很多,整日穿红戴绿,妖妖娆娆的,呸,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漪曦冷笑,道:“只要拉回了爷的心,她怕什么??我们府中还有谁比他更知道爷的喜好呢?”
四大爷就喜欢这种柔弱像白莲花一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才?能满足他无处安放的男子汉气概。像原主和她性子都是稍显冷硬,又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臭脾气,能符合男人审美才?怪呢。
不过她也懒得在乎,她自己独美不好吗?
“说得也是,希望这?次爷能够别再被她迷了眼睛。大阿哥的事情,即便不是李氏亲自动手,也和她脱不了干系,至少一个失察之罪却是跑不了的。”范嬷嬷忧心忡忡道。
漪曦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杀意:“嬷嬷说得是,希望爷能够明察秋毫。”
反正这次她是不会放过李氏的。两人肯定会撕破脸皮,但她绝对不会退缩的。
范嬷嬷看漪曦低沉,怕她又为了大阿哥伤心,也不敢多说。
于是故意埋怨道:“主子,您就是脾气太硬,今儿是不是还顶撞爷了?您要是改改您这脾气,哪有李氏什么?事?”
主子长得也是千娇百媚,偏偏整日往老气里打扮,说正室得端庄。
主子如今才?二十六岁,出去不看脸,搞不好以为主子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呢。
而且她问过华神医,主子这?年纪再生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可是主子脾气这?样硬,爷岂愿意过来?
先前她听屋里噼里啪啦的,在外面都吓坏了,幸好爷没有生气,否则即便主子是正室,没有了男主子的敬爱,长久下去,只怕也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说到底府里还是爷们儿当家的。
漪曦笑道:“我要是改了脾气那还是我吗?嬷嬷,你再想想我要是学李氏的做派,你会不会觉得吃不下饭?”
“人啊,该什么?性子脾气,这?都是生下来就注定的,再去学别人,搞不好就整个一个东施效颦,贻笑大方了。”
范嬷嬷听到这话,再想了想,也是一阵恶寒,道:“算了,算了,主子你一向善辩,老奴说不过你。”
漪曦上前拉住她,撒娇道:“这?是嬷嬷疼我呢。”
主仆俩又说了一会话,范嬷嬷看着?外面的天色,道:主子,已经很晚了,您早些歇歇吧,养好伤,到时漂漂亮亮地去参加公主的荷花宴。”
漪曦笑着?点点头,道:“我听嬷嬷的。”
她是得慢慢的改变风格,整日穿灰扑扑的衣服她也不喜欢,但是原主性子如此,她一过来就大动作,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这?不就是明摆着?给别人把柄吗?
封建王朝本来就是皇帝金口玉言,她可不想被人当妖怪烧死,死得疼痛不说,还异常不体面。
能再活一世,已经是烧高香了,谁知道下辈子会是个什么?东西呢,还不如珍惜当下。
听到这话,范嬷嬷如获至宝,激动道:“这?可是您说的,您可千万别反悔,我这?就叫绣娘连夜赶做衣服去。”
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了内室。
漪曦哑然失笑?,躺下后,却笑容渐渐消失,慢慢闭上眼睛,不知道四大爷审完了没有?他准备如何处理李氏呢?
罢了,多想无益,睡觉。
她得养好身体,养足精神,如今关键时期她可不能病倒,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
万福苑,李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抓住侍女的手,道:“打听到了没有,王嬷嬷到底为何被抓了起来?”
侍女吃痛,却不敢挣扎,颤巍巍的道:“主子恕罪,奴婢没有打听到。”
李氏一听这话,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侍女的脸上,一下子把侍女打倒在地,接着又踢了几脚,喘着?粗气道:“你个贱婢,是不是偷懒,故意诓我?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打死。”
侍女吓得抖如筛糠,拼命磕头求饶:“主子饶命,奴婢真没有偷懒啊,还请主子明鉴。”
李氏说完话,见剩余的奴仆面面相觑,竟然不立即过来,气得尖叫起来:“你们狗奴才以为我失势了,是不是?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无论如何,我生了大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作为他们的亲生额娘,你们觉得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吗?”
“到时候想想你们有几个脑袋,敢不听我的话?”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不敢怠慢了,立即上前抓住了侍女,正准备拖下去,大格格急步走了进来,惊道:“额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如今正是我们万福苑多事之秋,您怎能胡乱发?脾气?还嫌我们这里不够乱吗?”
边说边背后用手偷偷示意他们下去。
侍女保住一条命感激地看了一眼大格格,然后快速的下去了,其他的人自然也不敢逗留了。
李氏看见大格格,眼睛迸出希望的光芒,再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怒道:“你这?丫头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你如今胆子大了,连我的话都敢反驳了?”
大格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额娘,王嬷嬷人是被阿玛抓走的,您快想想怎么把自己摘出来吧?”
怎么现在还一直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她真的不害怕吗?
李氏心虚道:“胡说什么?,哪有往自己亲娘身上泼脏水的?王嬷嬷出了事,与我有何关系?我是主子,哪里能知道王嬷嬷干得所有的事情?”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心却沉了下去。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她,爷会相信她吗?
不,她没做过,她必须没有做过,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她性命不保,还得连累李家。
再说她为爷生了三?个孩子呢,不看僧面看佛面,爷不会让他们没有脸面的。
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她越发?地理直气壮,道:“馨儿,你为什么?这?么?说?宋氏是不是在你耳边说了我的坏话了?你这?丫头还记得自己是谁生的吗?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话?”
大格格眼含泪花,摇摇头,道:“额娘,宋……格格从没有对我说过您的坏话。我是打听到阿玛和嫡额娘一起出去了,然后只有嫡额娘一个人先回来了,且脸色很不好,好似还受了伤。”
“额娘,您说这?种情况下,阿玛和嫡额娘的事情岂是小事?那么您真的确定万福苑的这?些?奴才不会攀扯到你吗?”
李氏抿抿嘴,嘴硬道:“我清清白白的,他们能攀咬我什么?呀?”
大格格摇摇头,不再劝说,低声道:“那就等?着?吧。”
大不了她用自己的命报她的生养之恩。
李氏眼珠转了转,道:“馨儿,你有没有打听到福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宋氏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宋氏是乌拉那拉氏的心腹,也许她知道内情呢?
大格格依旧摇摇头。
李氏见她呆滞木讷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火,突然想到什么?,亲自把大格格拉起来,柔声道:“馨儿,你说的对,要是奴才?们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们做的坏事,那额娘真是百口难辩了。”
“额娘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们三姐弟可这怎么办呢?没娘的孩子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所以,馨儿你能帮个额娘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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