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下后,考虑到这几只鸡体型过大,在部落里行走不便,还会踩坏房屋,便还是被江沅留在了山脚下,只不过没再用麻绳绑住它们的爪子,给它们划了一块可以自由活动的空间,这么想着就顺便给剩下的三只肌肉鸡松了绑。
至于被捆在麻袋里的那两只没变异的小鸡则依旧被带回部落里的鸡圈养殖。
还有那群脾气有点高傲的火烈鸟除了两只小家伙外,早已纷纷停留在了附近的树木枝丫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想要跟着进村的意思。
江沅想这样也好,以后给鸡送食物的时候,可以多带一些喂养这些巨鸟也方便许多。
安置好这些鸡和鸟之后,江沅和梁澍成才从鸡背上取下包裹,往部落的方向走去,没想到恰好碰上刚准备离开部落的盘牙一群人。
盘牙走在最前面,正处长个子的年纪,几日不见,身高明显又抽长了不少,旁边还跟着一些部落里的青年人,都步履匆忙地往前赶路。
“两位先生,你们回来了!”盘牙远远地便看到了江沅两人,眉眼间有些惊喜地迎了上来。
“这是要去哪儿?”江沅看了眼这些人的神色,顺口问了句。
盘牙的神情凝重了一些,解释道:“阿姆前些日子就去和涂海部落商量兽潮来临前交易区的事情了,不过迟迟不归,舅舅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便准备去看看,没想到也一去不归,我们这是要去涂海部落讨个说法……”
盘牙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道:“涂海部落的族长其实是我的姑姑,但是从小就和阿姆不和,之后便带了一部分人分出去单过了,和我们部落一直恩怨颇深,这次就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能否请江先生帮忙照顾一下家中暂时无人照顾的弟弟?”
江沅点点头,觉得他们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同他们告别后,就和梁澍成回了部落。
先将带回来的物资放回屋中后,两人才去族长家看了看盘牙的弟弟木桩,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倒是不哭不闹,裹在兽皮被褥里安安静静地睡着觉,醒来喝了江沅给喂的果汁后又迷迷瞪瞪地睡去了。
见婴儿异常乖巧的睡姿,江沅放下心来,收拾好喂食的碗筷,出门去寻部落里的其他人,只是部落里空荡荡的,除了他和梁澍成外就没见到其他人的影子了。
经打听后,才知道村民们此刻都在后山的地窖里忙活着,清点几日后准备带去交易市场的食物。
这些日子江沅也了解了不少关于关于每年两次交易会的事情,山下的这十几个部落其实一直以来都处于合作的关系,只偶尔会发生一些小摩擦,但在兽潮和寒冬的双重压力下这些小冲突都可忽略不计,部落之间严格遵循着合理的分工原则,比如现在他们所在的东越部落因为人口还算多的原因,承担着储存大部分过冬粮食的工作,有些部落则承担着制作过冬衣物的职责,也有些部落是专门制作抵御兽潮的各种武器的。
这些部落会在每年冬季来临前举办一次交易会,相互交换分工的成果,兽潮退去后,还会再开放一次交易场所,用于分享各自部落所猎得的野兽。
“江先生,你们回来了?”石头原本正和妹妹站在一处地窖的入口旁边,在石壁上专心地记录被村民从地窖里不断搬运上来的食物,见江沅二人走过来,惊喜地迎了上来。
江沅点了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一旁抬着一大.麻袋野果的几个村民刚刚从地窖里走出来,听到石头的声音,也望了过来,纷纷喜笑颜开地说:
“江先生,多亏了您帮忙解决了火种的问题,否则咱们部落在这次交易中就要无偿交出一半的储备粮,怕是就要换不来今年足够过冬的物资了。”
江沅应付下村民的好意,又问了些过冬的问题后,才转头看向石头兄妹面前的石壁,上面只是刻了一些简单的横竖条用来计数,偶尔还有一些表意明显的涂鸦。
江沅正想着是不是该教授他们一些简单的文字时,从山上远远跑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气喘吁吁地冲石头喊道:“石头,该到你上山训练去了。”
石头应了一声,便将手中用于刻数的石子抛给了妹妹,和江沅二人匆匆道了个别,就向后山跑去了。
石头的妹妹看见江沅的眼神,便停下了计数的工作,及时解释道:“部落里年龄合适的青年都被拉上山进行紧急训练了,以备兽潮的来临……哥哥的年龄原本是不够的,只不过今年我们部落被安排在最前线,前不久上山采集时又损失了不少人口,所以这次十一二岁的孩子也被临时拉去训练了。”
梁澍成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在江沅耳边说道:“我去看看。”留下这句简单的话后,就转身跟着石头去了后山上的训练场地。
江沅点点头,看着梁澍成离开的身影,没太放在心上,转头安慰了几句明显有些担忧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后,又顺手教了她一些简单快捷的计数方法,至于文字这些还要以后慢慢来。
小女孩名字叫雪草,是一种野花的名字,据她说他们家门前原本有一块石头,缝里长着一株野花,家人在他们兄妹出生后就随口取了石头和雪草这两个名字。
雪草今年九岁,正值学什么都快的年纪,江沅只是点拨了几句,就熟练掌握了一百以内的阿拉伯数字以及简单的运算法则。
雪草在江沅的指点下,正在石壁上认认真真地练习新的计数方法来清点被搬运上来的粮食时,就见出门没多久的盘牙一群人已经匆匆地朝这边赶了过来。
这群人身上明显都受了伤,气氛都透着股异常的低落,从地窖里搬运食物的村民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他们看去,可惜没有人开口。
走在最前面的盘牙明显还未平复下呼吸,一手死死地捂着肩膀上仍旧在流血的伤口,看了一眼部落里的村民,神色凝重地宣布道:
“今年兽潮提前来了,阿姆和舅舅都被野熊咬死了。”
话音未落,一声洪亮的嘶吼声便紧跟着响起,众人只觉得耳膜一震,嗡嗡地轰鸣着,山上的碎石也纷纷应声滚落。
江沅眼前一闪,只见前方小山一般的庞然大物生生遮蔽了日光,正飞速地向他们冲来,每一步都带着地面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