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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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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沅是被透过门帘的光线给闹醒的,晌午的阳光即使隔着麻布投射进山洞,依旧保留了几分灼热之意。

江沅翻了个身,稍微敞开热乎乎的棉被,顺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发现已经空了,便估计时间不早了,索性也不急着起床,就这么躺着待脑中的意识逐渐清醒后才睁开眼睛,看向洞口处——

果然昨晚用来堵着洞口的石头已经被挪开了,布料本就只有薄薄一层的门帘被明亮的光线照得已有几分透明纱窗的意味,使得一帘之隔的洞外人影绰绰。

哦,不,应该是鸡影绰绰。

江沅拧了拧眉心,没去理洞外那只甩着鸡冠,探头探脑戳门帘的巨型鸡,转而起身穿好衣服,收拾被褥。

刚掀起棉被,那根被压在下面一晚上的金色羽毛便闯入了江沅的视线,他拿起来看了看,食指指腹从羽毛的侧边滑下,理顺了因压褶而并在一起的细羽,重新放回了衬衣的口袋。

叠好被褥后,江沅往洞口走去,才发现一碗新鲜的牛奶正架在火堆上,小火慢炖下翻滚着气泡,一旁的石凳上还有一碟米糕。

江沅撤了柴火,取下石碗抿了一口,发现牛奶烧得温热,还有几丝刚刚好的甜味,应该是混了一些白果浆。

搭配着米糕喝完牛奶后,江沅才卷起门帘,屈指弹了弹门口那只巨型鸡的脑门,将它往外推了推,顺便瞥过它稀疏的翅膀毛,确认就是昨晚被蛇吓跑了的那只后,不免腹诽道:“还以为跑远了,不会回来了呢……”

被推出洞口的巨型鸡嘎嘎叫了两声,迫不及待地抬起一只爪子凑到江沅面前。

江沅这才发现鸡爪上捆着绳子,绑在了后面的木桩上,估计是梁澍成早上出去时绑的,怕它往洞穴里冲。

他说怎么今天这么乖,只会用鸡嘴戳门帘,不再硬往里闯了呢……江沅好笑地抿了抿唇,帮它解开鸡爪上的绳子后,拍了拍鸡脖子,示意它可以放下爪子了,没想到一掌拍下了两只埋在鸡毛下睡大觉的小鸟——大树和圆圆。

两只被拍落在地的小鸟凭空蹬了几下爪子翻过身,躺在硬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被解了绑的巨型鸡立马喜形于色地要往山洞里冲,结果当然是被江沅掐着脖子挡住了,江沅挥了挥刚从它爪子上解下来的麻绳,用来警告。

效果挺明显,巨型鸡缩了缩脖子,就不敢再往前冲了。

江沅想了想它估计是饿了,便转身回山洞拿起还剩的一块米糕,刚准备递到鸡的嘴边,就见闻到香味的大树和圆圆立刻睡醒了,挺胸收腹并排站在地上,仰起小脑袋眼巴巴地盯着那块米糕。

江沅顿了顿,考虑到鸡和鸟食量的差距,只好将米糕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塞到巨型鸡的嘴里,另一半再次一分为二,递给两只小鸟。

大树和圆圆用小翅膀捧着一小块米糕,又仰头看了看巨型鸡衔在嘴边的那块,发现对方口中的米糕明显大了一倍后,不由地忿忿地啄了一口鸡屁股,随后才低头吧唧吧唧地啃起了米糕。

江沅没再去管它们的小心思,放下帘帐后,就往后勤部走去了。

后勤部的人早已按照江沅的要求挑选出了一些性格还算温顺的猪牛羊,江沅又从中筛了一部分后,去接了雪草便打算回去了,接应的人问他要不要派人和梁澍成说一声,江沅想着应该没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事情了,便没有让人去问,直接让五角青去牵剩下的几只巨型鸡往回去的方向走。

五角青骑着一只巨型鸡跟在最后面负责驱赶这些被挑出来准备带回去繁殖的猪牛羊,江沅则和雪草共骑一只巨型鸡走在前面引路,和来时相比队伍长了不少,也因此他们的速度速度满了许多。

肩头的小鸟圆圆扑棱着翅膀来回跳窜,时不时地冲着江沅身下的巨型鸡喷火玩,被惹怒的巨型鸡不得不停下赶路,和圆圆来一场鸡鸟互啄。

赶路的巨型鸡几次三番因为互啄差点撞到石头后,江沅拧了拧眉,只好抽过雪草用来绑头发的棉线绑住了圆圆的小尖嘴,及时阻止了一鸡一鸟之间愈演愈烈的战况。

被绑住嘴巴再也喷不了火的圆圆挥舞着翅膀,焦急地冲江沅拍了拍自己的小尖嘴,见江沅依旧没反应后只好垂头丧气地扒拉着江沅的衣兜,钻进去睡大觉了。

至于另一只小鸟大树同志,已经按照原计划留给了梁澍成照看,方便以后两人通信。

傻乎乎的大树同学被无良的主人用一块新鲜的米糕骗进了山洞,用小翅膀捧着,哼哧哼哧地啃完后,拍拍满脸的白色碎末,出去一看才发现人都走远了,扑棱着翅膀想去追,没想到吃得太撑怎么也飞不动了,只能挺着肥嘟嘟的毛绒肚子,蹬着细爪一路小跑,结果自然是没走几步就被赶回来的梁澍成拎着脖颈扔回了山洞。

回到部落的江沅先是让村民安置好带回来的牲畜,再教人搭了一处猪圈,猪羊分开养殖,至于那几头牛,江沅本准备用来耕地,但现在性子还太烈,还要驯养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部落里的吃穿用行等基本需求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赶工劳作后,已经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了,所以教授文字的计划也被江沅提上了日程。

纸张用的是上次交易会上换来的草纸,就是草磨成浆后铺平晒干制成的,虽然有些粗糙,但真正的造纸流程还是有些麻烦,况且也不是眼下紧要的事情,所以江沅用的仍然是这些做工粗糙的草纸。

据雪草说,部落里的人其实平常也会用一些简单的画来交流,江沅让她画了几幅后,觉得即使没有他来教,假以时日这些部落也会自然而然地发展出自己的文字,不过显然会是段漫长的时间。

教学进行地十分顺利,孩子们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学得也是兴致勃勃的,至于老人则普遍学得稍慢一些,江沅也没强求,主要的教学精力还是放在了孩子身上。

同时提上日程的还有当初答应梁澍成要制作跟踪器的事情,不过由于缺少原材料和必要的机器一直没能有太多进展,如果一定要做的话也不是做不成,那艘被江沅和梁澍成暂时关闭、埋在地下的飞船可以拆卸下一些零件备用,只不过这么一来那艘飞船怕是要永远报废,无法起飞了。

江沅把情况写在纸上,让圆圆飞去传信告知了梁澍成,回来时爪子上绑着梁澍成的回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拆吧。

江沅抿了抿唇,虽然两人早已猜到这片荒星估计不是简单处于宇宙偏远地区的一颗行星,即使那艘飞船修复成功,也不一定能离开这个地方,但如果真的拆了它,那就是断了眼下唯一离开的可能了。

不过江沅也没纠结太久,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后,就孤身往山上去了,没带其他人主要是因为和村里人解释这艘飞船的由来太过麻烦,再者也是因为这座山上最为凶猛的海兽已经逐渐退回海里去了,剩下的也差不多被驻守在这的北山部落清理干净了,估计不会有太大危险,所以江沅背上了那支压箱底的猎.枪后就一个人出发了。

很快,江沅就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初掩埋飞船的地点,只不过那艘被折叠成方形木板形态的私人飞船此刻早已完全展开成飞船的形态,静悄悄地停在原地,蔓延的枯枝交错掩盖在四周,只有舱门处的树枝明显被人砍伐出一条通道。

至于舱门早已被暴力破开,摇摇晃晃地挂在舷梯上方,估计是闯入的人没有密码,只能强行劈开的结果。

而使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舱门想要强行劈开,凭借人本身的力量是绝对做不到的,除非使用机器炮轰,而门边缘残留的糊焦则应证了这一点。

看来是老乡了,又或者是反叛区的人,不过不管怎样怕都是来者不善。

飞船内的灯光透过敞开的舱门倾泻出来,只不过一闪一闪的,估计是江沅和梁澍成临走前飞船内所剩不多的能源系统快消耗殆尽的原因。

江沅取下猎.枪,检查了一下膛中仅剩的几颗子弹,才放轻了声响,踩上了舷梯,逐步靠近舱门。

然而在他刚刚踏进舱门的那一刻,飞船内昏黄闪烁的灯光瞬间熄灭。

“谁?”一道粗喘的声音紧贴着江沅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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