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年前吧,”公孙策回忆道,“学生途径宋辽边界,在一个边陲小镇给人治病。当时有小半个镇的人都生了一种怪病,患病的人浑身开满紫色的花,初时只觉得浑身血液滚烫,慢慢这种灼烧感会不断加深,到后面人血烫如沸水,活着都是一种煎熬。”
展昭听他说的开着紫色的花,灼烧感好像都能同自己对上,继续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公孙策道,“有人说他们的这个症状是触怒了凤凰天神,天神降罪于他们,要用他们的血烧尽满身的罪恶,待罪孽燃尽,血液也将恢复,那时他们便会回阳重生,如凤凰涅槃般永生永世——不过说是这么说,基本上没人能挨得过‘浴火’的过程,单是在学生面前痛苦求死的就不在少数。”说完,奇怪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展昭道,“我先前在‘养殖’人的老巢中抓到一批人,他们就如同先生所说,浑身开满紫色的花,跟我说这是被人‘种’下的‘回阳草’,我觉得新鲜,所以问问——对了,先生,您说的这‘病’可是有药能医?”
公孙策迟疑着摇头,“学生先前在那边陲小镇时听人说过,患了此种病的人若想活命,只能前去凤凰天神的神庙祭拜忏悔,若是天神肯原谅,会赐予‘回阳草’,服下便可恢复,否则就是无救。但学生以为,此事更多还是当地的传说,是否真存在这么位‘天神’都很难说。不过这病学生也确实看过,实在也是无力回天。”
之后,展昭又向包拯询问了孙济的事儿以及其他几处“老巢”的情况,一直到夜渐深,包拯与公孙皆已乏了,他才由着白玉堂派来的人护送二人回去。
而展昭自己则站在夜空下,待目送二人远去,转身又回到方才的店里。
忖了忖,写下一封书信,暗中交给店内的一名小童。
*
不久之后,从东明县传来消息,县令孙济因失职之过先被革职,后又查出他与多起案件均有关联,其所犯罪责数不胜数,惹怒青天,就地处决。
而继展昭他们炸毁的那座“养殖”老巢后,包拯又派人挖地三尺,接连掘出大小“巢穴”共七处。
只可惜大部分“巢穴”之内已是人去楼空,他们赶到时,仅发现了昏迷被丢弃在内的百姓,相关人员并未能捕获。
又过了几天,又传来消息——先前被展昭等人抓捕的“养殖”人于狱中离奇死亡,死时面目狰狞,表情痛苦,最可怕的是,每一个人的口腔内部都像是着了火,口舌大面积烧伤,可周围以及他们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未曾发现丝毫火星。
其诡异之处也是给这个未能完全解开的迷案增添了部分玄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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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
展昭从开始的养伤,到后来的远程协助包拯办案。
整日忙来忙去,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为何要到这里来。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再去问白福,这才发现白玉堂居然悄无声息的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天。
“白玉堂出远门了?”展昭皱眉问道,“他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连你也没带,能跑去哪儿?去了几天了?”
白福掰着手指头算算:“算上今天应是第五天了。”
又笑呵呵道:“展爷放心,五爷虽然没小人在旁伺候,但他身边有禅音姑娘跟着,日常起居还是没问题的。”
“……”展昭满心的忧心在听说他有美人在侧后,竟显得有些无用和多余,“哦,禅音姑娘跟着……难怪不愿回来了,家里全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确实不如在外快活。”
他声音压的低,话说的又快又不清晰,白福支棱着耳朵费力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展爷?您说啥?”
“说我想吃城东边那家铺子的烧鹅了。”
白福这下听清了,忙点头哈腰的赔笑脸:“那小人这就让人去给您买。”
展昭摆摆手,“不必了,爷自己去,刚好透透气。”
白福不放心道:“可外边儿通缉令还没撤。”
展昭对他一笑:“没撤我就出不去屋了么?”
白福心想:展爷出门那么多回了,倒也确实从未出过乱子。再加上展爷功夫厉害,想是出了乱子也定然能够脱身。
于是躬了躬身,才想嘱咐他尽早回来,再一抬头,发现哪儿还有展昭的影子?
而展昭前脚才刚走,别院大门处就传来了动静。
白福小跑过去一看,登时绽开满面的惊喜:“五爷,您回来了!”
“嗯。”白玉堂一路风餐露宿,洁白的衣裳都染上了风尘,他将随身的行李和宝刀递给白福,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问道,“展昭呢?”
白福:“呃…………”
白玉堂动作倏然顿住,一点一点的撩起眼皮:“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白福立马吞下一大口口水,垂下头,缩着脖子,委屈道:“吃、吃烧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