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暗庄为白玉堂准备的房间确实尽心尽力,不仅位置隐蔽,不易发现,而且采光极好,阳光通透。
屋内陈设也基本上是按照白玉堂的喜好,为了照顾他的起居,暗庄更是安排了手脚最麻利的哑丫头前来服侍。
哑丫头虽然不会说话,却极有眼力见,主子需要什么往往不必明说,她已暗暗备好,不需要她的时候也会径自离开,尤其不必担心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去四处乱说。
白玉堂有手有脚,对于有没有人服侍倒是无所谓,反正就算是白福在身边,他也从不用人近身服侍什么,因而见了这个哑丫头也没太多反应,挥挥手便让她下去歇着了。
反倒是展昭,在欣赏过一圈这间超豪华客房后,忍不住的暗自称赞:财大气粗,果然不愧是白玉堂。
等屋内没了旁人,展昭偏身往软塌上那么一歪,手上的巨阙轻轻在塌边敲了敲。
白玉堂转身看向他:“说。”
展昭:“你就准备了一间房?”
白玉堂:“你还想要几间?整个自在飞花全都给你包下来够不够?顺便再给你安排几个姑娘?”
展昭摆摆手:“姑娘就算了,无福消受。”
白玉堂眼皮儿轻颤:“你……”
就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展昭:“?”
白玉堂移开视线:“算了,没事——赶了几天路,你先休息一下吧,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她们给你备下。”
展昭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道:“想吃宋州城东那家烧鹅。”
白玉堂额角青筋跳了几跳。
展昭大笑:“开玩笑的。”
说罢换了个姿势,以手作枕,仰面躺好,“我睡这里就好,你也好生歇歇。”
白玉堂重新抬起视线,望着他的侧脸。
展昭闭上眼,好一会儿后才轻轻唤了一声:“玉堂。”
白玉堂没应声,却一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展昭:“一路辛苦,谢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再没了声响,片刻之后,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起来。
白玉堂一直站在原地,眼神逐渐温柔。见他知道自己一路跟随守护,忍不住扬起嘴角。
心说:五爷为了你可没少花费心思,单一个谢字,可打发不了我。
*
展昭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等他再醒来居然已经日暮黄昏。
屋内空荡荡的,没有点灯,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床上没人。
展昭翻身猛地坐起,身上披盖着的衣服一下滑落。展昭反手一抄,接住了衣服,指尖轻轻一捻便知这是白玉堂的外袍。
他将衣服搭在手臂上,起身推门出去。
沿着走廊一直往外走,至尽头有一间房,门虚掩。
展昭才走过去,便听到禅音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
“我不管!五爷,您放我留您身边呗,那地方派谁去不行?再说了,嫂夫人还给我派任务了,让我一直跟着您照顾您,您没我不行的。”
展昭欲敲门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白玉堂:“让你去便去,少讨价还价——这件事很重要,派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不放心别人,只放心我?”禅音嘻嘻一笑,“您要这么说,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白玉堂撩起眼皮来看她。
禅音:“好嘛,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可我若是去那边,谁照顾您起居?我再给您调个人过来?”
白玉堂摆摆手,“麻烦,不需要。”
打发了禅音,白玉堂见天色差不多了,准备回房叫展昭。
未及走到,哑丫头却先跟了过来,手臂上还搭着自己的外袍。
这件外袍自己在出门之前明明盖在了展昭的身上,白玉堂将其接过,问她:“展昭醒了?”
哑丫头点头。
白玉堂又问:“人呢?”
哑丫头先是指了指外面,随后摇了摇头,意思:出门了,去哪儿不知道。
白玉堂的一颗心当即揪起,立马转身朝外走去。
一边脚下生风的往外走,白玉堂一边在心里道:“姓展的,你若再给我玩一次不辞而别,我可当真要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