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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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他怎么样?”

“自在飞花”二楼的隐蔽房间内,公孙策表情略有些凝重。

“这毒……”公孙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玉堂,转而又把视线移回床上的人脸上,“有多久了?”

展昭已经醒了,听到公孙策问话,忙回道:“从先生生辰那日。”

公孙策眉头皱的更深。

白玉堂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公孙策道:“展护卫所中之毒,和我当日在边陲小镇见到的很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他把那日同展昭说的又完完整整的和白玉堂说了一遍。

公孙策:“所以展护卫那日问我,其实是因为你自己也中了毒?”

展昭苦笑:“原本想问问先生有没有法子解的,后来听您说无解,怕您和大人担心,索性就没说。”

公孙策有些责怪的叹息一声,他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把了次脉,随后解开他衣服,查看了下身上蔓延的花纹,道:“先施针,学生回去也再查查医典,说不定还有办法。”

展昭下意识看了眼白玉堂,乖乖点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施过针,公孙策在屋内燃了一枝香,而后把白玉堂叫至了门外。

“先生可还有其他嘱咐?”

公孙策道:“展护卫这毒,需要每日施针驱一次,留在这里,恐怕不方便。”

白玉堂明白他的意思:“等包大人住处安置好,我稍后将他送过去。”

公孙策拱手:“多谢白义士体谅。”

白玉堂虚扶道:“我也是盼望着他能早日把这毒解开——别看这毒发作时间不长,每次相隔时间也不紧凑,但毕竟损伤元气,一次两次他还受得住,真是拖得时间久了,我担心……”

“学生明白。”公孙策道,“还有一事,恐怕得麻烦白义士。”

白玉堂道:“先生尽管说。”

公孙策:“学生这边只能依靠每日施针驱毒。就算查阅医典,恐怕也要费些时间,但展护卫的情况等不了,如若有可能,最好还是能从源头拿到解药会更快一些。”

白玉堂颔首:“先生放心,我也在找了——等今日把他送到包大人那里,我也可以腾出手来,亲自去找。”

公孙策:“那学生就替展护卫先谢过白义士了。”

白玉堂摆摆手:“先生不必客气,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之间,不必说那么多的。”

*

展昭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

屋内陈列摆设的风格过于清淡简陋,显然不是白玉堂爱的那一款。

他转了转眼珠,随后试着下了床。

才在屋里走了一圈,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白福先是探进小半个脑袋,看到展昭醒了,还下了床,登时推开满脸笑来。

“展爷,您醒了,吃东西不?”

展昭中午已经被白玉堂喂了一大堆吃的,这会儿半点不觉得饿,他道:“先不吃,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你家五爷呢?你怎么又在这儿?”

白福回话道:“这是官驿,五爷送您过来的。他把您送来便出门了,让小人嘱咐您,让您好生在这养着,又派小人过来服侍您,您若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小人说就好。”

展昭又问:“他出门了?做什么去了?”

白福道:“五爷没说,只留下话来,说是办件很重要的事儿,让您甭担心,更别一没忍住思念跑去找他。”

“……”展昭无奈的笑骂,“谁去找他,不要脸。”

想到这是官驿,展昭问道:“包大人和先生可在?”

“不在。”白福道,“包大人去府衙查案了。”

包大人不在,白玉堂也不在。

展昭被闷在这个小小官驿里,一时有些无聊。

“对了,展爷,五爷把这个给您留下了。”

展昭抬眸一看,见白福拿出来个九连环机关扣。

他眼皮儿一颤:“给我这个作甚?”

白福道:“五爷说怕您无聊,留给您解闷用的,说他不在的这几天让您别乱跑,老实待着把这个解开,他回来要检查的。”

“……”展昭白眼儿一番,心说:白玉堂啊白玉堂,你出个门怎么都这么不安生。

晚上,公孙和包拯一块儿来房里看了展昭一次。

展昭先由着公孙为他号脉诊治,听了包拯的一通善意的数落,随后向他打听了查案的进展,又将他在亳州城这几日接连听墙角的结果如数告知。

待包拯二人离开后,王马张赵四个人又探头探脑的进来。

四大校尉担心打扰展昭休息,在门口先问过了白福,确定展昭没事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挤进门。

一看到展昭,王朝眼圈都红了,吸着鼻子攥着拳,克制的站到一边,也不说话。

还是展昭走过去,撞了一下他肩膀,又和四个兄弟每人抱了一下。

寒暄过后,五个人围在桌前坐下。

“本来我们还想给你带点夜宵的,可听说你身体不方便,就没敢。”张龙道,“展大哥,你的那个毒,很严重吗?”

展昭坐直了身体,指了指自己:“你觉得严重吗?”

张龙望着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是赵虎张口道:“我跟了展大哥一路,若不是这次听说,都没看出来——展大哥,你怎么也不同我说?”

展昭安慰似的笑笑:“不打紧,所以才没告诉你们。”

马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悄悄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来,道:“其实……我还是偷偷带了些吃食的。”

纸包打开,是整整一包的花生。

“嗨,其实我也带了。”张龙见马汉率先拿出来,也从怀里取出个更大的纸包。里面居然是一整只烧鸡。

坐在他旁边的马汉怼了他一拳,道:“好哇,我就说从方才开始似乎有什么味道。”

众人哈哈大笑。

赵虎就也跟着从怀里取出一包酱肉。

王朝看着三人接连拿出东西,一时有些无奈:“你们……可真是……”

顿了顿,摇着头,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兄弟几个顿时笑的更欢。

“刚刚是谁说担心展大哥身体不能乱吃,让我们不许带夜宵的。”张龙首先跳出来打趣,“结果你居然自己带了酒!”

“就是就是。”马汉也点头附和。

赵虎哈哈笑道:“王朝大哥太不够意思,罚酒罚酒。”

王朝不仅带了酒,还没忘要带酒杯。

他将五个酒杯依次在桌前摆好,又挨个倒满酒,然后一杯给了展昭,另外几杯全都护在自己身前。

王朝:“酒就带了一壶,既然你们要我罚酒,那你们就都别喝了。”

几人一听,这还得了!又纷纷前去抢他的酒。

五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半天,一直到挺晚。

王朝:“好了,今日晚了,不要打扰展大哥休息了。”

兄弟四人这才收敛了情绪,一同离开。

热闹散去,屋里就又只剩下展昭一个人。

推开窗,展昭在窗边坐下,拿出了白玉堂留给他的九连环。

这玩意儿他先前见白玉堂在陷空岛玩过一次,在他的手里,好像再难的机关玩意儿都不觉得难。

展昭回忆着他当时解九连环的样子,也试着解了解。

不出意外的解不开。

“哎,”展昭将其勾在手指上,甩了甩,“让我解这个,还不如让我去水里游一圈来的实在。”

展昭觉得白玉堂没安好心——自己被闷在这里已经很心烦了,他倒好,还给自己整个这东西,怕是自己没等他回来就已经要被逼疯了。

手里的九连环被展昭甩的哗啦啦响,声虽不大,在这寂静的夜晚却显得尤为突兀。

就连他的心也被这哗啦啦的声响震的一颤又一颤。

“哎——”展昭又是一叹,径自轻声道,“也不知道白玉堂跑哪儿去了,何时回来。”

话才说完,手里的九连环忽的一脱手,直接顺着窗子掉了下去。

展昭心里一急,紧跟着也要跳窗下去抓,却在跳下去前,被人一把从后面搂住了腰。

“这么想我吗?”白玉堂贴着他的耳畔轻轻一笑,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拽了回来,“再怎么想我,也不至于跳楼寻短见。”

展昭双脚落地,有些惊讶的望着身后的人,“……你不是出门办事了么?”

“本来是。”白玉堂带着一身的风尘,紧紧将他抱住,“可惜走到半路就后悔了。”

他放开怀里的人,视线由对方的眼睛一路慢慢看下来,最后停在他的双唇上。

“怎么办?”白玉堂捧住他的脸,指尖轻轻摩挲他柔软的唇,“我好像也中毒了。”

他凑过去,一口咬住展昭的唇瓣。

不疼,力度很轻。

先是牙齿厮磨,继而浅浅吮吻。

晚风吹进屋子,却怎么也吹不散里面的一室旖旎。

楼下,街边,一只满身黑毛的调皮小猫轻盈的从墙壁上跳下,看到地上躺着的金属环环,好奇的用爪子扒了扒,随后低下头,叼起那串环环,欢快的跳走了。

第二天,公孙前来为展昭施针,却意外的在他房里见到了本该已经出城的白玉堂。

公孙看看他,又看看展昭,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

只是自那天起,公孙每日施针时,白玉堂总要在旁围观学习。

偶尔……也会拿白福来练练手。

“嗷呜!五爷,您跟小人有仇吗?!扎这么用力!”

“……五爷,您能不能看着小人的穴位扎?展爷的脸上是有穴位图吗?”

“五爷……小人的手臂快被您扎成筛子了,能否申请歇一天?”

白玉堂:“不能,换只手。”

白福:“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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