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您点的板鸭来了。”
江宁一家名为“孤客情”的私家小楼内,展、白二人临窗而坐,一边赏着外面的街景,一边品着这里最地道的特色菜。
相传这家“孤客情”并不对外开放,只提前接受预约。
每日预约名额有限,能不能约上全看脸。
即便约上了,也得考虑考虑有没有银子吃。
算是当地的一家专为有钱人特设的清净地方。
两人到了江宁,展昭也没见白玉堂提前跟这儿的老板打招呼,去了就直接放行让进来,甚至毕恭毕敬的给准备了这边风景最好的一间雅间。
先开始展昭还挺疑惑,自家这位爷怎么那么大的面子,哪哪儿都能进得去,直到看见这家店的老板出来迎客,他才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
——这家“孤客情”的老板,是个女人,还是个大美人。
白玉堂有些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等与老板寒暄完,才小声对他解释:“不是你想那样。”
“?”展昭故意眨眨眼,“我以为什么了?”
白玉堂毫不避讳的去握他的手,“这位店老板跟我兄长相识,算是旧交。”
展昭奇怪问道:“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也没问你。”
“……”白玉堂简直想要狠狠咬他一口。
饭过五旬,展昭忽然看着街上问:“你有没有发现,这边人好像很多?”
他指指楼下带着行李才走过去的几个人,道:“这些,明显不是本地人。”
又一指另外一堆没有拿行李的:“那些,看穿衣打扮也都不像是这里的人。”
刚好伙计上来给他们送菜,听到展昭的问话,热情的回道:“客官好眼力!是了,咱们这儿最近的确外来人很多。”
展昭便顺势问道:“是有什么活动么?”
伙计道:“咱们这有个裴大善人,最近得了件不得了的宝贝,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广发英雄帖,诚邀各路人士到他府上,一来相互认识切磋,二来也可一同鉴宝——左右咱们这个大善人包吃又包住,还能趁此机会结交一些大人物,多数收到帖子的人全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便千里迢迢的都来了。”
展昭听着新鲜,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问道:“什么宝贝?这么大的吸引力。”
伙计挠挠头道:“谁知道呢,只听说这样宝贝是一位姓李的大商人走商时收到的,好像……好像是一件前朝的东西,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晓。”
“姓李?”展昭听到这里,又和白玉堂对了个眼神。
等伙计上完菜再离开,展昭屈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怎么样?去会会这个大善人?”
*
饭毕,两人直接去往裴府。
裴府门外,有专人在那里查验众人手中的英雄帖。
两人站着看了一阵,发现要想进门就必须得有那方帖子。
确定了这一点,二人又绕着裴府转了一大圈。
展昭:“如何?我们是翻墙进去,还是随便抓两个人,抢了他们的帖子?”
“……”白玉堂:“你还记得自己是官吗?”
展昭大笑:“先前为官时自然不可这么做,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么。”
白玉堂无奈道:“我联系暗庄,试试让他们帮着搞两张来。”
展昭惊讶道:“你的暗庄,连这东西都能搞来?”
顿了顿,又问:“怎么搞?”
白玉堂:“……”
白玉堂:“随便抓两个人,抢。”
展昭彻底笑出了声。
晚些时候,二人寻了住处,放下随身行李后,又跑去逛街。
逛了一大圈,逛得两人都有些口渴。
展昭问:“喝茶去么?”
白玉堂二话没说,拉着他进了处茶楼。
进了茶楼,依然是习惯性的奔二楼走。上了楼,白玉堂发现有个人,一身短打装扮,背对他们而坐。
这样的人,放在平时,他多半不会在意,更不会多看,这次却不知为何,视线在此人身上多停留了半分。
也只是多了半分。
看过之后,就要拉着展昭去另外一桌,展昭却一收手,拽着他直奔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
“这位老兄,拼桌么?”
白玉堂微微一皱眉,不知展昭放着那么多空桌不坐,作何非要与和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拼桌。
等到对方听到声音,扭过脸来看他,白玉堂看到此人正脸,才一下认出对方身份。
“丁兆蕙?”
丁兆蕙看到白玉堂,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他问展昭:“白兄怎么也同你一道?都没告诉我。”
白玉堂也看向展昭,眼里都是疑问。
展昭这才跟他坦白:“我约来的。”
原来他早先的两封信正是写给丁家老二丁兆蕙的。
三人围桌落座。
才一坐下,丁兆蕙便对展昭道:“你让我去查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说着偷偷一瞟白玉堂。
展昭道:“他都知道,丁兄弟直说就好,不必避讳。”
丁兆蕙点点头,道:“我收到你的信,立刻奔往北边,查问了许久才在一个名为‘冷晴滩’的地方,问到些‘回阳草’的线索。”
他说到这,白玉堂已经明白展昭要他查的是什么了。
他微微侧目,看了展昭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也仔细听去。
丁兆蕙:“据说三年前,那里确实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患病者身上会开满紫色的花,且不受伤不流血还好,一旦受伤出血,这个人便会浑身燃烧,疼痛难忍。忍的住的,精疲力尽的熬过这一回,然后再胆战心惊的盯着下一次发作。忍不住的干脆撞死,或是跳入水中,溺水而亡。”
丁兆蕙:“这病传播的也很古怪,算是地域性传播——先是由一个小村子开始的,之后有人从外村请了大夫过去,大夫再回去,就也把这种病也给带了回去。一来二去,整个‘冷晴滩’的各处地方,都多多少少的染了病。”
丁兆蕙:“后来,有人相传,说古籍中记载,凤凰天神的手下使者也要经历‘浴火’才可‘涅槃’成为凤凰天神的手下。甚至还有人找到一座隐蔽的‘天神庙’,说被选中的染了病的人可以试着去天神庙祈求,若是有缘之人,凤凰天神会降下神药,吃了神药的人便可无痛洗清满身罪孽,提前成为天神的属下。”
丁兆蕙:“这个消息爆出来后,不少人踏破了天神庙的门槛去求药,也当真有人拿到了神庙,洗脱了一身的‘重病’,但是病好之后,这个人也随之消失。就又有人传出消息来,说这些失踪的人是成为天神的使者,跟随天神走了。”
丁兆蕙:“这事儿一直持续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一年过后,天神庙空了,天神和什么使者也都不见了踪影,‘冷晴滩’内的这场‘瘟疫’也随之散去。”
丁兆蕙说的嗓子直冒烟,他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这才又接着道:“那个什么天神庙,我之后有去看过,就是个普通的破庙,还没我们这儿的送子观音庙香火旺。”
“哦对了。”丁兆蕙忽然想起来道,“那些求到‘神药’的染病者,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天神看得上,跟着天神问道修仙去了,有一部分人留下了,吃了药虽然不再承受‘浴火’之苦,却没过多久便死了。听说死的时候尸体恶臭,比一般的腐尸还要臭,不仅臭,还有一股怪味儿,闻着有股铁锈的味道。”
“铁锈。”展昭沉默的听到这里,终于抽空搭了句茬。
他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继而扭头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准确接收到他的目光,望着他道:“养殖。”
听起来有点像是“养殖”分坛的前身。
先是大面积撒药,让人误食,接着放出消息,引导人来找他“求药”,药给出去了,继续做观察,一部分带走研究,一部分留下,自生自灭。
丁兆蕙没参与“养殖”事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暗语,只把自己查到的如数告诉展昭。
“那些服下‘神药’也没有救活的人,因为味道太过要命,被专门挖了座山掩埋。”丁兆蕙道,“山我也去了,不过已经被封死了,没能进去,但我看周围寸草不生,且那股味道闻多了头晕,估计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好药。”
那“神药”非但不好,还会要人命。
展昭问道:“你没再多问问,看能不能寻到一两副?”
想不到丁兆蕙道:“问了,也寻到了。”
他低头去找,展昭却眼睛发亮。
可等丁兆蕙把那所谓的“神药”拿出来,展昭眼里的光又慢慢的消失了。
“……”展昭:“这是你找到的‘神药’?”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路边野地里随便拔的一棵草。
还是已经枯萎的草。
丁兆蕙捻了捻手里的那颗没有丝毫“药”样的枯草,道:“这真是人家求到的‘神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回阳草’。”
展昭接过这颗枯草,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心道:回阳草……它连自己都回不了阳了,还能去给别人“回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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