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复国??”
方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人,此时在听到展昭的话后全都安静下来。
事已至此,展昭也没什么必要再继续瞒着,于是撕掉脸上的易容面皮,露出自己的本来面貌。
人群中有认识他的人,立马瞪大眼睛认出。
“南侠展昭!”
展昭对众人一拱手,接着将来此处的目的,以及李湛一行人的计划和盘托出。
人群中果然又开始躁动起来。
“那个姓李的居然要造反?!”
“所以他把我们关在这里,又用毒来威胁我们,也是想要让我们去助他造反,攻打大宋?”
“我去他爷爷的!”
“……”
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引来了门口外边的守卫。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活不耐烦了?”
守卫用手里的刀,将机关门敲得“咣咣”响,确定里面的人全都被自己的“震慑”住,这才啐了一口,转身出去了。
他人一离开,展昭马上又接着道:“众位放心,我们既然来,就绝对不会让大家出事——待会儿我们会将这门打开,到时还需众人帮忙引开门口守卫,放我们出去,为大家寻找解药。”
倘若说这话的是别人,在场的可能还要掂量掂量话中真假占几成。
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南侠展昭,众人直接就忽略了怀疑那一步,纷纷举手叫好,并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们三人身上。
展昭又一抱腕,随后对白玉堂道:“玉堂,开门。”
机关门的机关是从外面开启的,但这机关明显才建成不久,用的也并非什么复杂手艺。白玉堂只扫了几眼便看出破绽,于是随手掏出个破铁片,从门的缝隙中插.进,一撬再一掰。
“咔”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三人很快自门中离开。
出去了,又把门原样归位,再分散站位,藏身于暗处。
等他们三个都躲好,门里边的众人才又开始叫嚣着作起妖来。很快,门外的守卫果然又被引了进来。
趁这机会,三人相互递了个眼神,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去。
出了门,三人没往远处去,先寻了处角落,互相商量之后对策。
丁兆蕙还是刚知道李湛准备造反的事儿,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
“他真的要造反?我们要打仗了?”
展昭:“造反是真,但具体他手上握有多少兵力,又有什么具体计划,我们这边还不知晓。”
丁兆蕙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展昭去看白玉堂:“兵分三路?”
白玉堂颔首:“我去打探消息,你去找李深,拿解药。”
要打探消息,肯定就要深入敌营。是危险中的危险。
展昭皱眉道:“还是我去打探……”
话没说完,就看白玉堂脸色沉了沉,立马改口:“嗯,你去打探——不过只许看和听,万不可暴露自己,更不许脑袋一热,去做冲动不冷静的事情,知道么。”
白玉堂单手捧住他的脸,毫不避讳的在他额头上吻了下,“放心,我不像某人那么不知分寸。”
展昭知道他那“某人”指的是自己上次单挑匪寨,笑着对他一抱腕:“是是是,白大侠最是懂分寸。”
白玉堂就喜欢他每次口不对心的顺着自己话说这模样,笑着捋了捋他的头发。
丁兆蕙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终于忍不了:“不是,你俩当我不存在啊??”
白玉堂假装没听见,看了眼展昭的两手空空,道:“你没带巨阙,我的刀先给你拿着。”
展昭却一把推回来,反手从后腰抽出了那把他送自己的匕首:“我有这个,足够。”
白玉堂也不矫情,既然展昭说不用,便收回自己的刀。
任务分工完毕,两人这就准备去干活了。
被丁兆蕙一边一个,又给拽了回来:“等等等等!你们一个去那边,一个去这边,我呢?”
展昭:“你去找解药,屋里边儿那些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全都靠你了。”
丁兆蕙反手一指:“靠我?”
趁着他松手的一瞬,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轻功离去。
丁兆蕙:“……”
丁兆蕙:展兄,你可被那白玉堂给带坏了。
*
一炷香后,三人原路返回。
展昭:“……”
白玉堂:“……”
丁兆蕙:“……”
这地方他们不熟,又太大,逛来逛去,也不知道应该要往哪儿去找。
展昭咳了一声:“要不,我们先去找找他们把裴家人关去了什么地方。”
只要能找到裴家人,自然有人为他们引路。
三人正要走,忽然从后门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什么人!鬼鬼祟祟!”
“什么鬼鬼祟祟?!我是这家的主人好吧!倒是你,凭什么跑来我家堵门?”
“等等,阿珊……”
三人循着这动静,一路奔去了后门。
赶到时,刚巧看到一男一女被门口的守卫反手制住。
更巧的是,这一男一女展昭和白玉堂还认识。
展昭眨眨眼:“也太巧了。”
白玉堂却皱了皱眉:“怎么哪儿都有他们。”
还一遇到他们就没好事。
丁兆蕙谁也不认识,闻言扭头问他们:“谁?”
可惜俩人已经从躲避之处冲了出去,直奔那一男一女而去。
丁兆蕙:“……”
行动之前你们就不能给个暗示?
抓人的守卫很快被二人联手干掉,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倒地。
裴珊和裴进意外获救,再一看救他们的人,登时惊喜。
“大伯哥!不不不,展公子,白公子。”
展昭忽略掉那句莫名其妙的“大伯哥”,先是对小姑娘笑笑,随后对裴进拱了拱手,“想不到又见面了。”
裴进才是最意外的那一个。
他原本以为和这俩人的缘分已经尽了,路上才给小妹洗过脑,哪知道居然还能再见到。
“二位……如何会在我家?”
他这么一说,展昭才算反应过来——他们所在的是“裴府”,而眼前这对兄妹也刚好姓“裴”。
展昭:“说来话长,在下之后再同裴兄解释。”
展昭:“现下有个事儿,可能要拜托二位帮个忙。”
虽说“说来话长”,但若没有解释,这俩人怕是也不会帮。
展昭干脆就长话短说,挑重点,大致为他说明了一下府内的情况。
裴进一听,果然急了。
“这么说,我的家人此刻正受困于内?”
“怎么会这样?”裴珊也有点着急担心,声音都带了哭腔,“二叔不是给我们捎了信儿,说没事了么!”
裴进抿了抿唇,道:“……恐怕先前母亲病重的消息根本就不是家里传出来的,反倒是有人写信想要把我们召回这件事被二叔发现了,二叔才急忙又写信给我们,告诫我们一切均已料理妥当,让我们务必不要回来。”
裴珊毕竟见识短,没事儿的时候尚且可以作作妖,一遇到事儿,彻底没了主意。
“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看了看展昭,对裴进道,“依展公子所言,我们现在回去了也只是去送死。”
裴进急归急,理智尚在。
他没回答妹妹的问题,反而转向展昭:“展兄,你方才说想要我们帮什么忙?”
展昭:“我们需要有人去外面官府报信,将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顺便调来人从外支援。另一人给我们做向导,助我们救出里面受困的兄弟。”
裴进略作权衡,对妹妹道:“阿珊,帮大哥跑趟腿好吗?”
裴珊平日里有点大大咧咧,傻傻呼呼的,这会儿居然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可是,哥,里面很危险吧?”
裴进有点欣慰于妹妹居然会担心人了,笑了笑,道:“有这三位英雄保护,你还担心大哥会出什么事吗?”
裴珊转头看向白玉堂和展昭,继而下定决心的一点头:“好,我去!”
展昭从腰间拿出自己的腰牌,交给她:“去府衙,找路大人,和他说明这边的情况。如果他不信,你再把这腰牌交给他,跟他说腰牌上这人就在这座府邸之中,叫他赶快派人来抓,派越多人越好。”
裴珊接过腰牌,仔细一看,眼睛顿时睁大。
四品……护卫……
先前他同自己说,让自己去开封府找展昭,她还以为对方也就是个府衙的小杂役。
怎么……居然是四品!
她来不及过多惊讶,已经被裴进一把推了出去。
裴进:“我们也快些去救人吧。”
*
有了裴进做向导,三人终于不至于在里面乱撞。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裴进为他们简单介绍的裴府分布,心里已经大约有数,于是将裴进留给丁兆蕙,各自奔着自己的目标离去。
走之前,展昭千万叮嘱,一定要护得裴进周全,令他全须全尾和家人见面。
丁兆蕙也向他打了一百个包票,发誓就算自己亡,也绝不会让这位裴小兄弟受伤。
等那俩人终于离开,裴进略一犹豫,这才斟酌着向丁兆蕙道:“这位英雄……”
丁兆蕙笑眯眯道:“在下姓丁,丁兆蕙。”
“丁少侠。”裴进礼貌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丁兆蕙摆摆手:“裴兄弟但说无妨。”
裴进看了看方才展昭他们离开的方向,问道:“刚刚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位白少侠……”
丁兆蕙道:“哦,白玉堂,他怎么了?”
裴进:“他……可婚配否?”
丁兆蕙一口唾沫差点呛死自己:“怎么?你也看上他了?”
裴进:“……”
裴进:“丁少侠莫误会,在下只是随口一问。”
丁兆蕙品了品他这句“随口”,又想到他那位姿色还算不错的小妹,隐约明白了。
丁兆蕙:“你也替你妹妹征婚啊?”
裴进不尴不尬的笑了笑。
丁兆蕙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把揽过他的肩:“哎,我本来也是——可惜了,晚了一步。”
裴进眼皮儿轻轻颤了颤:“怎么说?”
丁兆蕙:“没等我下手呢,他俩倒先好上了。”
“……”裴进:“他俩是……?”
丁兆蕙朝着展昭和白玉堂刚刚离开的方向一指:“就是——他俩咯。”
作者有话要说:裴进:知道妹妹彻底没戏了,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