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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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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辞做了一个梦,梦到周边一片漆黑,而自己却被一团大火包围着,他没有办法从火海里面跑出去,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跑,火焰总是追随着他的步伐,将他紧紧地包围。他越跑越渴,越跑越热,他迫切地想要找水喝,却怎么也无法找到一丁点的水滴。

就在他心生绝望,觉得自己就要葬生火海之时,忽然嘴里面涌上了一丝甘泉。

他迫不及待地舔舐着,有了这清水的加入,他甚至觉得灼烧他身体的火焰都变得没有那么灼热了。

“爹,我又给他熬了一碗药,你快给他喂下去吧。”

一道软软的声音忽的从寂静的世界传了进来。

薛辞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他顺着这道声音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越走,他的脑子就越发的清明。

他终于明白,他并不是真的被火海包围了,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了,身子上一片被汗水打湿的潮湿让他整个人难受极了。

他不自在极了,想要动动自己的身子,可是,他惊恐地发现他虽然意识清醒了过来,依旧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好像鬼压床一样,简直糟糕透顶。

明明意识是清醒的,却无论如何没有办法醒过来。

无法,他只能用他所知的有限的信息来推测他自己的处境。

他记得他在逃避追杀他的人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与他长相有三分像的逃奴,更巧的是,那逃奴与他的名字也就一字之差,那男奴名唤薛辞,而他名叫薛刺。

只是他碰到那一名逃奴的时候,那逃奴只剩一口气了。他在他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他偏偏连给他安葬的能力都没有,甚至为了逃避敌人的追捕。他将那名逃奴伪装成自己的样子,以此来迷惑他的敌人。

可就在他以为他的伪装已经骗过了自己的敌人,他也正准备拖着自己残缺的身子去寻找自己部下的时候。却被追捕逃奴的人给逮到了,而那个时候,他的身子也已经虚弱到不容他反抗的地步,迫不得已混入了一个贩卖官奴的队伍。

想来那些追杀他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会自降身价成为别人的奴仆吧?

等着,等他养好了身子,他会让那些人知道他为什么被人称为追命大将军!他不会让他的敌人等太久的!

只是,他记得自己丧失记忆的最后一刹那是被一个女子买了回去。

那现在他是待在那女子的家中了?薛辞如是猜想。

薛辞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他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女子的样子了,不过,他还记得,那名女子是个普通的农女,给他的印象并不坏,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地晕了过去。

那农女既然好心地买了她,他也不想去探究她买下他的意图,不过好歹因为她的行为,让他暂时有了一个养伤的地方。他决定等他醒过来,他一定要报答那位姑娘。

多给些银子想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这么一想,薛辞瞬间也不愁了,只觉得心思放下了大半,也能安心养伤了。

宁榕的爹接过药一勺一勺地喂给薛辞,苦涩的药流入薛辞的嘴里,薛辞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给他治病疗伤的药。

他一点也不嫌弃药的苦涩,努力地吞咽这。

“阿榕你快看,他在配合我喝药啊,看来他的情况有好转了。”

对于薛辞的配合,宁榕的爹惊喜万分,整个人都神采多了,哎呀,这个男人都知道配合他喝药了,那想来离着他醒过来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快了,那是不是说距离他抱孙子的日子也越来越快了呢?

“真的么,真的么?”宁榕也兴奋地围了过来。

薛辞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呢,这三天里,都是他爹一直为他吃药,喝粥的。可是,他一点都不配合,她爹总是担心,他就这么死了。

可谁想今日居然会主动吞咽了,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于是宁榕想也不想地开口:“阿爹,你说我是不是要将嫁衣准备起来了?这薛辞都已经能吞咽了,那想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只要他醒来,我是不是就能让他入赘了?”

宁榕的双眼亮晶晶的,整个人无比的雀跃,她终于要出嫁了么?虽然是她娶夫,而不是嫁人,可这也没什么差别不是么?

哎呀哎呀,想一想都好期待呢。

“哪里那么着急?”宁榕爹顿了顿,“起码得让这人的伤养好了呀。再说,我们可做不来强迫人的勾当,若是这男人不肯给你做夫君,咱也不能动粗知道不?”

“他不会不同意的。”宁榕说的无比确定。

父女两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自家闺女这么好,躺在床上的人哪里会不同意。

两人选择性地忽略了床上人的意见。无比期待他醒过来的一天。

一不小心听到这对父女全部对话的薛辞头顶三个问号。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过是受了伤,昏睡了几天,怎么就要变成别人的上门女婿了?

你们父女做决定的时候,都不用询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的么?

无中生妻的薛辞居然第一次不期待醒过来这件事情了。

宁榕父女当然不知道躺在床上男人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毫无错漏地将他们父女两个的对话听了个齐全。

此时此刻的她正端着洗衣盆在河边洗衣服,顺便打算将她招赘的信息给透露出去。

这样一来给男人过个明路,二来也打消那些心里面有小心思的人的想法。

“呦,今天在么是阿榕你出来洗衣服啊,你爹呢,平日里不是你爹洗衣服么,今儿个怎么变成你了?稀客,稀客啊。”

在河边浆洗衣服的何大婶笑道。

在村子里的人面前,宁榕一向都是泼辣的。

她一下就听出来何大婶的潜在意思,不就是嘲笑他们家他爹没用,只能干女人的事。讽刺她懒惰,连衣服都不洗么?当谁听不懂一样。

还没等宁榕回话,何大婶又开腔了:“也是,你家里缺了女主人。要我说啊,你爹当年就应该给你娶个后娘回来,不然的话也不会耽误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嫁出去。哦,对了,阿榕啊,你有十八岁了吧?哎呀,我们家的阿春啊,才十六岁,可是她争气啊,前二个刚刚给我添了个大外孙。

要我说啊,阿榕,你也不要太挑了,你都这么大了,能嫁出去就行了,我跟你说,我三舅爷家儿媳妇的三哥刚刚死了婆娘,今年才三十岁,精壮着呢。前儿个想再讨个媳妇,我觉得他跟你正合适,要不我给你说道说道?

女人啊,总是要成个家的,你要是不放心你爹,再给你找个后娘就是了。说不得,你爹还能给你再生个弟弟呢,你说是不是?”

宁榕干脆将棒槌往水面上重重一拍,河面上溅起一片水花,直接扑的何大婶一脸的水,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何大婶显然没料到宁榕会来这么一手,整个人都惊呆了。

“何大婶,我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放心,我今年一定会成亲的。哦,对了,我呢,是不会嫁人的,我打算招赘。你那个三舅爷家儿媳妇的三哥你想给谁介绍就给谁介绍,我可高攀不上。

不过,他既然那么好,为何不介绍给你家荷花呢?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荷花刚刚被夫家休弃了回来吧,我眼瞅着跟你那三舅爷家儿媳妇的三哥也挺般配的是不是?

你先管好自家的事情,再到我面前来唠叨,刚刚那一泼水就当是给你洗洗脸,清醒清醒脑子的,你不用感谢我了。”

说完,宁榕抱着洗衣盆就走了,徒留那何大婶在那边骂骂咧咧的。

然后,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宁榕马上就要招赘了。

听着村里的留言,宁榕轻轻一笑,这何大婶果然是个大嘴巴,也不枉费她早上在河边上走的那一遭了。

招赘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剩下的就是等薛辞醒来后,将他正式展示到人前了。

想一想未来的日子,宁榕就觉得分外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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