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猪杀的很顺利,顾员外看到那白花花的猪肉乐的多给了她与张屠夫几两碎银子。
乐的张屠夫牙不见眼的,直说叫她一起过来值了。
张屠夫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大抵宁榕一个姑娘家杀猪是一件稀罕事,所以,每每有宁榕出场的时候,报酬都会多一点。
这其实也好理解,对于那些个有钱的人来说,漂亮的姑娘和五大三粗的老爷们,那肯定是小姑娘杀猪要更赏心悦目有趣味一点。
宁榕怀揣着得来的银子,想着要给薛辞买一件换洗的长衫。
她将薛辞买回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只是一件不合身的白色衣衫。
可这衣服这几日穿着早就已经不像样子了,宁榕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她爹倒是有衣裳,可是她爹身材不比薛辞挺拔强健,她爹的衣裳,他穿不上。
而私心里,宁榕也不想他穿她爹的衣服。
她总觉得,像薛辞这样的人就应该穿那学子的青衫,想必那学子的青衫穿在他的身上,一定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斯文儒雅,像个贵公子一样。
当然,若不是她没有更多的银子,她甚至觉得,薛辞应该穿锦缎丝绸做的衣服,那一定会让他更加丰神俊朗。
宁榕心满意足地买到了她满意的长衫,带着长衫,还是欢快地回去了。
嗯~她今日不在家,也不知道薛辞有没有想她。
是的,虽然薛辞至今未醒,但宁榕固执地认为,她不在家的话,他一定会想她的。
“爹,我回来了~”说着,宁榕直接脚步也不停地来到了她爹的房间,看薛辞的情况。
宁榕爹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臭丫头,难道还不放心他么?一回来就往哪臭小子的房间里钻,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宁榕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薛辞熟睡的平和面容,将买的衣衫拿了出来了。
这几日薛辞的情况越来越好,从开始的持续发烧,到后来的反复,再到现在的正常体温,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快好的样子,想来离他醒过来的日子也不远了。
宁榕笑眯眯地看着薛辞:“我回来了,你知道么,今日顾员外多给了我好些个赏银呢,我想着你没有换洗的衣裳,便给你买了成衣。我买的学子青衫,是棉布的,摸着可舒服了,我想你肯定会喜欢的。等你醒过来你就能穿上它了,你会不会开心呢?
可是,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会不会认识我?你还记得么,你昏过去的时候可是看了我一眼,才安心地晕过去的。所以,你一定认识我,也一定知道我是个好人,才放心晕过去的不是么?
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不认识我,我也会告诉你,我叫宁榕,是你未来的妻子呢。”
说着说着,宁榕忽然笑了起来,或许是对于薛辞妻子这一说法,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觉得脸颊有一点热,身上都起了一层汗了,她看着薛辞的睡颜,眼神有一点飘忽。
薛辞听着宁榕的话,只觉得有一点好笑,他能想象着这个小姑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从眼神里面飘出来的羞涩,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就这么说了出来,看来,这姑娘倒很是爽朗大方。
薛辞欣赏这样的性格,竟想醒过来看看,这样的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
这么想着,薛辞竟觉得自己能够掌控自己的身子了,他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竟被宁榕眼尖地看到了。
“爹爹,你快来,薛辞动了,手动了。”宁榕头朝门外惊喜地呼唤,宁榕爹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等宁榕回过头,就看到薛辞那双徐徐睁开的双眼。
屋子里的光线有点弱,却刚好适合薛辞这种刚刚醒来的人。
宁榕傻在了当场,她没想到,薛辞说醒立马就醒了过来。
刚刚醒来的薛辞眼睛里还有些烟雾迷蒙之感,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宁榕,似有星辰。
宁榕瞬间红了脸庞,饶是平日里再是泼辣大咧的她被薛辞这样看着,她都有些不自在之感。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薛辞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脸上带起了温和的笑意:“是你们买下了我,救了我么?”
薛辞的嗓音如清风般和煦,瞬间让宁榕镇定了下来。
宁榕清了清嗓子,看了薛辞一眼,就将视线落到了别处,反正不管怎样,就是不看着薛辞的眼睛。
“对,想必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的事情。你是我买下来的,也是我把你送到医馆,买了药将你救下来的。所以,我是你的恩人,你知道么?”
“哦?”语调轻挑,带着宁榕没有察觉的揶揄,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滴水之恩是当涌泉相报,那我的恩人大人,我该如何报答你呢?”
宁榕的眼睛亮了,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那。。。”宁榕拖着长长地一个调子,看向了薛辞。
薛辞眼中含着笑,接了这句话:“那我唯有以身相许了。”
宁榕定定地看着薛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辞居然如此上路子,既然这样,那也不必她拿着菜刀相逼了。
这么一想,宁榕整个人都明媚了。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似有阳光在跳动。
薛辞看着,只觉得有趣极了。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你要以身相许,不过呢,既然你是我买回来的,那你就只能当我的上门相公了你知道么?”
宁榕一本正经地跟薛辞说着招赘这件事情,薛辞点点头,反正,等他的伤养好了,他就走了,到时候招赘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件事情跟着小姑娘闹起来。
小姑娘想要什么,就依着她是了。
薛辞想象过这个小姑娘的长相,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小姑娘长得如此这般软萌可爱的样子。可偏偏她的性子又不如她的长相,反而有着与之相反的坚毅。
这小姑娘就跟个小野猫一样,让他忍不住的就想逗逗她。结果也如他想象的一样有趣。
宁榕心里面满意了,脸上自然也就松快了,她指着刚刚放在床头的青衫道:“这是我刚刚给你买回来的衣衫,你先换了吧,至于你身上的衣服,快脱下来,我让我阿爹给你洗一下。”
说完,拉着她爹就走出了房间,将换衣服的房间留给了薛辞。
宁榕爹就这样目瞪口呆地见证了她女儿如此轻松地骗回了一个上门女婿的过程。
整个人痛心疾首,咋就这么容易呢?要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有一个女婿,他早就给她买一个回来了。
“阿榕啊,他这是答应了给你做相公了?”阿榕爹木木的。
虽然女儿说这个男人是买回来当相公的,他也同意了,但他始终觉得这事想成没那么容易。哪个男人没有自尊心?哪个男人愿意招赘?更何况这个看起来还是尊贵的男人了。
他早就做好了男人会闹,会吵,会逃的准备,却没想到连他女儿的菜刀都没有出动,这男人竟轻而易举地应下了这门亲事。
果然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怎么挡都挡不住的是么?
宁榕爹的嘴角越拉越大。
“爹啊,快把嘴闭起来,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想我宁榕是什么人?我这么美貌又能干,他才不会拒绝呢。啊,我的嫁衣是不是要准备起来了?哎,最近的黄道吉日在哪天来着?”
“我记得,下个月初一就是个好日子。”宁榕爹抚着胡子淡淡开口。
宁榕头一歪,视线聚集处,父女两人相视贼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