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考试的时候程跳就觉得自己的状态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了。
他做题一直都有先做阅读理解的习惯,但一中月考的卷子采取的是比普通卷子多两篇阅读理解的模式。
做完之后这几题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了。甚至还逐渐出现了耳鸣的状况,耳朵嗡嗡直响的,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程跳的眼前甚至又一次的出现了重影,用手指比了一下试卷和题目的距离后,才勉强将答案写在了正确的地方了。
他有些随意地瞥了一眼作文,大致就是让他们写自信和傲慢有什么不同,你在什么情况下是傲慢,又在什么情况下是自信……
换做平常这种题材他闭着眼睛都能编个八百字,可如今他看到那些在自己面前晃悠漂浮的格子就忍不住想吐。
“呕——”
众人正认认真真低头做题目的时候,突然听到某大佬似乎有些不屑的发出了一声干呕,然后唰唰在作文的那一面写了两行字后,就直接起身将试卷往讲台上一拍,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些暴躁地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教室的铁门。
bong——
这一声巨响,让监考老师也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门口的程跳。
“抱歉。”程跳扶着铁门轻叹了声,说了一句在众人眼中没有多少诚意的抱歉后,便又继续往外走。
扶着走廊的栏杆站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去揉刚刚不小心撞铁门上的的肩膀,那一下撞的是真的挺狠的,甚至让他都疼的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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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共区拎走了自己的背包,他大步地往楼道的方向走去,因为眼前犯晕的原因,他走路有些晃悠。
水泥地在他眼前显得有些凹凸不平,让程跳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丝毫不用怀疑,如果这会有人如果对着监控看走廊,绝壁会以为他是喝醉了酒。
有些艰难地爬上了顶楼后,程跳坐在台阶上掏出了手机,为了避免自己的flag这么快就成立,他只能爬到顶楼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打电话。
用手掌拍了两下自己嗡嗡作响的脑袋后,程跳低头用力地咳了两声,强压下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起先他是想发个微信给秦鹤的,但因为微信设了密码他试了好几次都因为重影的原因,而导致输入错误。这他有些暴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干脆的对着手机喊了声。
“嘿,希瑞,打个电话给神棍。”
“正在打给神棍手机!”有些磁性的电子男音响起。
程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靠在了墙壁上等着对方接听电话。
手机闹腾的彩铃响了快一分钟,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接电话的时候,彩铃突然停了下来。
电话内头安静了好一会后,才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颇有些悦耳的笑声。
“呵,程跳,你知道干爹刚刚在打什么吗?一个电话,差点把你干爹直接送走。”秦鹤笑声中带了一些喘息声,大概刚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
程跳早就知道对方老光棍一条,他沉默了一会后,有些委婉的问道:“那你打完了吗?”
“打完了,好家伙,那玩意叫一个丑,吓得我当场给它超度了。”秦鹤的喘息声稍微平复,忍不住就开始吹牛了。
哦,原来是在打小三。
程跳淡定地遗忘掉自己刚刚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还是很纯洁的高中生。
“找我什么事呢,别说是什么青春期烦恼需要找人诉说,我会揍你的。”秦鹤慢悠悠的问道。
程跳用力地捶了两下胸膛,强行压下了那股险些泛上来的呕吐感。
喉间有些困难地吞咽了两下后,他才又开口道:“我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就突然开始难受,头晕耳鸣眼前还有重影,就感觉好像魂都要被抽走了一样。
对面内头突然安静了好一会。
“你确定不是因为平日里占着自己年轻血气旺,飞机打多了?”秦鹤突然笑着问道。
“滚!”程跳怒骂道,作为一个有偶像包袱的人,这种事情他都是在宿舍硬忍到周五回家才会做的,怎么可能频繁!
秦鹤闷笑了声:“开玩笑的,你再撑一会。干爹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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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后,程跳有些心累地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他莫名地有些想哭。
他觉得自己的确就是个悲剧,好端端的就突然被人附身魂穿,还险些被割腕“自杀”,甚至还因为手腕上的那道伤痕,不得不带上宽手表才能掩盖住。
可由始至终他明明什么都被做过,凭什么要遭这种罪,替那个人背锅?
就在他酝酿的差不多,眼泪都准备掉下来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就从领口伸到了他的后背里。
“草!”程跳被吓得整个人都往后倒,让一只手给撑住了。
他转头往后看去,只见眼前模模糊糊地站着三个蔺简冲他笑。
程跳:“…………”好吓人。
“想什么呢同桌,脸色跟大便一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乐呵乐呵。”蔺简一只手搭在程跳的肩膀上,顺势坐到了他身旁的台阶上。
他一边看着程跳的神情,一边悄悄地把有些汗水的手心往对方肩上蹭。
程跳感觉到他身上有些湿漉漉的,甚至发梢都还带着点汗水,便皱着眉头推了他一把:“你他妈脸色才跟大便一样呢,不会说好好话,我嘴给你剁了。”
蔺简笑了声也不生气,还挺自然地伸手拍了拍程跳的肩膀问道:“什么情况,我听说你语文40多分钟就交卷了,速度超神了?”
“没什么情况,突然不想答题而已。”程跳正烦躁着,他有些不耐烦地将肩膀上的那只手拨开。
蔺简忍不住合上双手,啪啪啪地为他鼓掌:“好,不愧是我们程优秀,牛逼!”
两人并肩又坐了好一会,程跳原先想七想八的,此刻心情也稍微回复了些。
他瞥了眼身旁双手撑着下巴,有些呆呆地看着楼梯台阶发呆的蔺简。这货能在顶楼找到他,想必也是废了些功夫,否则刚刚也不会满头大汗了。
“所以你找我,直接打个电话会比你跑上跑下更累吗?”他忍不住吐槽道。
一说起这个蔺简就感觉有些委屈了:“靠,你他妈还敢说,你手机号码至今都不给我。我刚刚企鹅给你发了十几条信息,语音也发了好几个,你鸟都不鸟我一下。”
程跳:“…………”听上去,好像的确是他的锅。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把手机号码给我,咱今天就在这死耗了。”蔺简故意跺了跺脚,一副你不同意我马上就地撒泼的模样。
“神经病。”程跳笑骂了声,直接将手机丢到了他的怀里。
蔺简也不客气,发现程跳锁屏没设密码后,便直接打开了通讯用对方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
之后发现程跳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后,他又悄悄地将自己的号码备注为:宇宙第一大帅比。
就在他思考宇宙会不会显得有些太轻狂,要不要改成世界第一大帅比时,程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连忙推了推身旁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同桌:“喂,神棍给你打电话了。”
“啊?”程跳有些恍惚地看着他,随后才反应过来接过了手机,直接点开了免提。
“下来吧,我在你教学楼下面,开车来的。”手机那头传来了对方的声
…………
“草?”
“草!”
站在教学楼下面时,蔺简和程跳同时说出了一个字,只不过前者的惊叹,后者是崩溃。
只见一辆显眼的红色四轮电动老年代步车,稳稳地停在了教学楼前。
“同桌,你爷爷来接你放学了?”蔺简表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程跳的表情看上去比他还要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