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下吧，我带他。”
白色西装女子与巫雀雀对视一眼，声音温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比之前抉择巫雀雀时，还要安静。
女子却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巫雀雀面前朝他伸出手。
“你好，我叫吴玥，以后请多配合。”
巫雀雀抿嘴浅笑，与她回握，两颊漾起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吴玥是幻乐公司的前金牌经纪人。
她进公司两年，带出来三个人。两个当红流量，一个当红小花。
可以说是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她能力不错，看人的眼光却不太行。
带出来的三个人火了之后，纷纷另找下家，末了还回踩她一把。
业界看的清楚，但观众不知道。
吴玥风评被害，瞬间从云端跌落尘埃，沉寂一年多，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带人。
“吴玥，你考虑清楚。”
主评委皱起眉头，他无法干涉吴玥的决定，只能提醒她慎重考虑。
外界人不清楚，但他们知道，吴玥绝对是一个好经纪人。
带好了，能洗刷掉曾经的所有黑点。带不好，再被反坑一把，她这条路就算是毁了。
吴玥对巫雀雀轻轻挑眉，转身回答他。
“我再相信自己一次。”
带巫雀雀确实是一时起意，还有巨大的风险。但与那双清澈的桃花眸对视的瞬间，她有种直觉，这次不会了。
金牌经纪人的效率名不虚传。
半个小时后，巫雀雀就在七层的办公室和吴玥签上了合同。
“会唱哪些歌？”
吴玥收起合同，开始例行了解巫雀雀的全面情况。
“山歌还有戏曲。”
不周山的爷爷奶奶们教的歌，应该算山歌。
吴玥表情不变，早在签合同时，她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好了。
就算巫雀雀真是唱歌废材，她也有别的计划来培养他。
“唱一点来听听？”
吴玥说着揉了揉额头，窗外明媚温暖的阳光投过玻璃窗，在书桌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影，给人平添几分舒适和困倦。
最近几年失眠的人越来越多了。
吴玥走神一秒，想到了之前新闻上的问卷调查。
巫雀雀在脑海里搜罗一圈，选择昨天听到的另一段戏曲。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是昆曲《牡丹亭》的选段。
吴玥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猛地顿下，她快速放下手，双眼放光地盯着巫雀雀。
几秒后，又忍不住闭上眼睛，指尖随着节拍轻敲桌面。
巫雀雀只选了四句来唱，没一会就停了声音。
吴玥睁开眼，面上是肉眼可见的神采飞扬。
她这次，是捡到宝了。
这哪里是其他人以为的没有特点？可以说，幻乐几万名唱歌的主播，对上他，没一个能打。
一瞬间，吴玥仿佛看到了巫雀雀皇冠加冕的未来。
“我们先加个微信？”
巫雀雀摇头，“我暂时还没有手机。”
吴玥在圈子里呆这么长时间了，听见他这么说，就猜出他现在情况不好。
“签约后每个月有四千元的保底工资，这个月工资我先支给你？”
巫雀雀点头，正式朝她鞠躬。
“谢谢！”
吴玥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摆手说没什么。
拿着新鲜出炉的四千元工资，巫雀雀逛了一上午商场。
手机，电话卡，衣物……将一切的买齐后，只剩下不到一千元。
幻乐有福利员工宿舍，价格便宜，空间不大，而且直播的装配齐全，也算是解了巫雀雀的燃眉之急。
总裁办公室。
“我翻开了近半个月小区的监控，没有看到符合你描述的外来人员。”
事实上，连外来人员都少的可能。
黑衣男子恭敬回答。
陆行寒点头，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先不用管，在别墅里装好监控。”
没达成目的的，总会再来。
“贺峰。”
陆行寒顿了顿，回忆起昨天傍晚回荡在脑海里的倦意，沉声道：
“今天晚上走昨天的路线。”
助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若说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贺峰几乎可以确定，陆总是看上唱戏的小姑娘了。
看来，她的资料得早点准备好。
“这是分公司今天上午面试成功的新主播，总共十七位。六楼的经济部现在正在召开会议。”
贺峰将整理好的一叠资料递给陆行寒，陆行寒翻了翻，目光在其中一份资料上顿住。
“去看看。”
陆行寒收起资料。
“嗡——”
电梯稳稳停下，几秒后，门缓缓打开。
巫雀雀瞄一眼走进电梯的两个人，往角落退了退。
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个很高，剑眉星目，长的也很好看，一丝不苟地站在那里，浑身充满气势。
应该是幻乐的总裁，自己的顶头上司。
巫雀雀想着，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对方。
最后一次看他时，对上了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眸子。
巫雀雀吓了一跳，略显慌张地移开目光。
陆行寒收回视线，眼睛平视前方。
“嗡——”
又是一声声响，电梯在六层停下。
陆行寒出电梯前，深深看了一眼巫雀雀宽松的白色圆领衫。
“公司员工要求穿戴正式整齐。”
巫雀雀一怔，站在原地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新公司的老板，居然就是那个会吃鸟雀的人类。
巫雀雀不知道怎么回的吴玥的办公室，吴玥开会回来就看见巫雀雀神不守舍地窝在沙发里，满脸担忧。
“怎么呢？”
巫雀雀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头道：“没事。”
“人……会吃鸟吗？”
隔了几秒后，巫雀雀忍不住问。
吴玥不解，但还是认真回答他。
“有些会吃家养的，大部分野生的都不会吃。”
野生！
巫雀雀眼睛一亮，心口微松，他也算是野生雀雀了。应该不会有危险叭。
大不了，绕着老板走。
“你的身份信息已经录入了，明天开始直播。今天晚上公司会官宣新人，你卡点发微博回应一下。”
吴玥一边打字，一边跟他说着近期的计划。
“对了。”
“后天晚上，公司会举办一个内部的见面会，让大家见见面，熟悉一下。陆总也可能会过来。”
巫雀雀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今天晚上不用走昨晚的路线了。”
贺峰微愣，立刻出声应下，开始向他报告最近的安排。
“陆总，需要参加后天的公司内部见面会吗？”
见面会？
陆行寒拿起笔的手微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长发穿着圆领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