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汪挺狼狈的,慌忙中带着家人和佣人出门,别墅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一辆又一辆的车停在门口,佣人忙得飞起。
“先生,我们搬去哪啊?”
“先去酒店吧。”
许汪头疼得要命,房子都没找好,只能先去酒店暂住了。
想想这一大家子,匆匆忙忙出来,还有这么多佣人,近段时间怕是要损耗很多钱。
许汪想了下,决定削减部分佣人,否则就要超开支了。
“好。”
佣人刚松口气,听到许汪说:“近段时间许家出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们为许家尽心尽力也不容易,但目前这个状况,你们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意思,就是要裁员了。
大家心里咯噔一声,心凉了。
为了减少开支,剪裁了一大批佣人,最后只保留了一小部分,才轰轰烈烈地去酒店了。
一家子暂时安顿好之后,许汪又去学校接双胞胎了。
“爸,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住酒店?”
许沐生很震惊,为什么他们流落街头了,爸爸破产了吗?
许汪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重点是这房子不属于他们,许沐生一听就不乐意了。
这事要是被晏长安知道了,还不笑死他,他们一直都是学校的死对头,现在他被晏长安他妈赶出去了。
太丢脸了!
“过几天爸会把房子看好,搬新家不好吗?”许汪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只能尽量安慰。
许沐生闷闷的:“上哪找那么大那么漂亮的房子。”
回了酒店,许汪开始打电话给房产中介,连接几日奔波在看房买房的路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尤其是想到,还要还晏家嫁妆。
那些不动产和各种还回去了,但许家这么多年用了晏蔷薇的存款,这是没办法狡辩的。
……
许家人搬出去后,别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无比。
许流年推着母亲去看了别墅很多地方,当年,这个别墅是她和许汪一起装修的。
在哪里安装葡萄架,花园布局应该是什么风格,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这里有很多她们母子女的共同回忆。
“年年你看,这个画还在。”
晏蔷薇指着墙壁上的油画,“那是我给你画的,你小时候就这么点大。”
说着,晏蔷薇还用手比了下身高,笑了。
她以前是学油画出身的,遇到许汪之前经常在各地办画展,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某个画展上。
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不是在怀念许汪,是在怀念过去的自己。
许流年看着墙壁上画的小姑娘,眼神向往地看着海那边,浑身充满了灵气。
她忽然想到,妈妈的生日要到了,她原本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现在似乎有了主意,她打算画一幅油画给妈妈。
许家的事情处理好后,他们还是回了晏家,这个别墅回忆归回忆,终究也是个伤心地。
赶着回来吃完午饭,许流年独自上了楼,开始琢磨她要送给妈妈的油画。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折射在走廊上,将许流年的身影拉得很长。
傅南风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她要画油画送给母亲的想法,上楼问她。
“你想画画送给晏伯母?你以前画过吗?会不会?”
他这话说的,像是在嘲笑她,不会怎么了,还可以学,她本身就属于学习能力强的,学油画也肯定不是难事。
这男人似笑非笑的问她这种问题,好像就他最能似的。
呵。
傅南风说:“我可以教你。”
许流年眼睛才眯起来,下一秒就听到了这句,怼他的话差点说出口,然后及时刹住了车。
“你会?”
他看着她:“会一点。”
“那不行,你只会一点,我要找大师教我。”
许流年很傲娇地抬着头,表示对他这种会一点的不屑一顾。
“我可以免费piao。”
“那好,我勉强同意。”
傅南风看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又笑了,她被他笑得一头雾水,笑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来,先坐下。”
画板被架了起来,纤尘不染的白纸被阳光渲染出一圈圈的,很漂亮。
许流年装模作样地对着画纸舞,她其实就摸不着头脑。
她的手忽然被男人从后面握住了,他的手掌很热,热得仿佛能烫伤人。
傅南风握着她的手腕,沾了染料的手被他带动在画布上勾勒出线条,很快出现一个简单的框架。
不知怎么的,许流年想起了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他也烫得吓人。
“你这画的是我妈妈?”
逗她玩呢?
虽然她的确不怎么懂油画,但画的像谁她还分辨不清吗?
他很轻易地承认了,握着她的手腕一笔一笔地画:“画的是你。”
为什么……突然画她?
他们挨得很近,许流年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想到古早言情小说里咬男主喉结的画面。
他的手腕,喉结,腰,都有致命的男性气息。
戴着眼镜的时候显得斯文,摘下来,干净的侧脸淡漠又俊美,禁欲气质明显。
他画她的时候,神情很专注一丝不苟,都不用参照物,就把她的背影画出来了。
【日了狗了,他是不是又在勾引她?】
许流年看着画纸上神似她的背影,没出声音。
【平平无奇古天乐,只会一点儿傅南风,男人的嘴果然不能信。】
寥寥几笔,画纸上,她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人影的轮廓:“这个认得出来是谁吗?”
“不知道。”
“这是我。”
看着画纸上两个挨得很近的身影,许流年没出声,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换你来。”
教完后,傅南风把画纸换下来,重新放上了新的画纸,把笔塞到她手上。
“画我。”
她学习的天分的确很高,虽然画得有些歪歪扭扭,但却很奇妙地画出了里面的精髓。
哪怕画的丑,也是丑得有神似的灵魂了。
“我为什么要画你?”
妈的,她不是来画妈妈的吗?这男人怎么回事,总是逼着她画他,您有事儿吗?
“你连我都画不好,怎么把妈妈画好?”
许流年看着画布想了一会儿,乍一听的确是那么回事,勉强按照他之前教的笔法画了几笔。
歪歪扭扭的笔法,她画了几下,又有些忘了笔法,画画好难啊,就连她这种学什么都快的女人,都碰到了困难。
她似乎听到了,他在身后叹气。
许流年手上的笔干脆一歪,在他四周画了好多条狗,画狗子她倒是很有灵性,都不用他刻意怎么教,虽然长得丑了点但至少有灵魂,还能认得出来这是什么。
“怎么突然画起狗来了?”
许流年见他没参透她话里的意思,内心开始肆无忌惮,张嘴开始胡诌。
“对着33画的,有灵魂吧?”
许流年随手指了下不远处趴着晒太阳的33,33很睿智地抬起狗头,瞅了许流年一样。
如果有人看到了,会发现自己居然从一只狗脸上看出了鄙视的神态,没错,是真的鄙视。
【傅狗】
【傅狗逼】
傅南风:“……”
他瞅了一眼很正经的女人:“真的不是在骂我?”
“我要骂你,肯定光明正大地骂你,才不会暗搓搓的。”
【傅南风,狗逼】
傅南风:“……”
这女人还真是表面一套,背面有一套,两副面孔自由切换。
傅南风又握住了女人的手,把画纸上“丑丑的他”画完整了,又在他身边画了一个她。
教了好几遍后,许流年对着他的手法,已经可以比较流畅地把他画出来了。
“是不是很快就画好了?很简单的。”
傅南风看着画纸上的他,嗓音轻柔了几分,似乎心情很不错。
“哦。”
许流年瞅了他一眼,把笔放下了,她都差点要忘了,自己学画的初衷是什么了。
她把画笔一扔。
“不学了。”
“为什么突然不学了?”
“就是不想学,我差不多会了。”
许流年别扭地看着画纸上的形象,心想这玩意儿不就添上几笔,还能难道什么地步,她会最简单的就行了。
“好。”
她不想学,他也不逼她。
“累了?”
“有点儿。”
许流年含糊地应了一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怪怪的气氛,来源于她和傅南风之间的相处,倒是像极了新婚的小夫妻。
琴瑟和谐。
现在他又死皮赖脸地在晏家,再这样下去,未免也太危险了。
“你还说你只会一点点画画,骗我?”
“是只会一点点。”傅南风低眉看着她,“但能让你高兴,就已经很好了。”
“……”
这下,许流年再想装傻怕是不能。
“你这个人还真是……”许流年想了个词汇,“好会邀宠的。”
邀宠是个什么词?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它相信这个词汇一出来,它和傅南风的心情都是统一懵逼的。
33继续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宿主,尾巴一扫一扫的。
傅南风似乎并不在意,眉眼多了半分笑意。
“那我是邀到宠了吗?”
许流年故意抬起下巴:“邀到了。”
“好,那年年可要好好宠我。”
傅南风抚了下她的长发,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存在。
他看不上赵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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