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猎猎瞧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开心,她最喜欢欺负熊孩子了,“那请二位公子赐教,太守是如何偷的呢?”
“这还用说,定是她趁父亲病重之时窃取的!”
云猎猎反问,“那你们怎么不去窃取呢?既然二位公子这么想要这太守之位,难道不应该也日日侍奉汤药,伺候卧病在榻的何大人,起码做个面子功夫,让何大人把兵符留给你们其中一人也是好的呀?”
二人(*⊙~⊙)噎住,还想争辩。何笺却一拍桌子,起身怒道,“够了,父亲病重之时,大哥整日沉迷花街柳巷,一房房小妾地往府里抬,二哥你呢,在赌场赌得昏天黑地,父亲临终之前想再见你们一眼,我派人去寻,却久久等不来你们,父亲满怀遗憾地去了,你们说,父亲能将这兵符给谁?”
“大人息怒。”武烨神情有些担忧。
何笺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你们出府吧,父亲留下的家产一分为二,你们各得一份,待丧事结束,你们将大娘二娘,妻女妓妾一并接出府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何书何桓听了心有不甘,还要纠缠,被武烨叫人拉了下去。
闹剧终于结束,何笺向赵琰徐阳行礼,“让将军见笑了。”
赵琰终于放下手中茶盏,“何太守英明果断,聪慧过人,云军候向我力荐由你任太守,我看十分妥当。”
徐阳也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嘛,不过我相信在何太守的治理之下,新荷郡定会焕然一新的。”
何笺道谢,又道:“本来我与武都尉的亲事就在下月,然家父不幸病亡,我要为他守孝,等婚期到了,还望赵将军,徐先生和云军候来新荷郡喝喜酒!”
武烨也红了耳根,“还望将军赏脸!”
赵琰笑道,“那是自然。”
“我说武都尉为何要急匆匆地赶回来,原来是怕何姐姐受了欺负。”云猎猎嬉笑道,何笺年约十九,担她一声姐姐不成问题。
何笺掩面含笑。
众人说说笑笑,何笺置了一桌素酒席,也都吃的尽兴。
不料半夜时分,变故突发,雷城来报,说滁山上探哨看到郫城的城外驻军正在往雷城方向进军,且郫城内还在派出兵士,预计要将雷城一举拿下!
云猎猎匆匆忙忙赶到大堂时,何笺已经给他们三人备好了马匹。
“赵将军,我这就派人去寻武都尉!”何笺急忙招人。
“太守莫急,我在滁山上也做了些布置,他们一时半会儿靠近不了雷城,况且太守刚刚就任,郡中大小事务也需武都尉在一旁辅佐。若真有需要,我再向新荷郡求援。”
赵琰向云猎猎招手,示意她赶紧上马,他们要即刻赶回雷城。
“既然如此,那赵将军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在雷城随时准备增援!”何笺唤来一个守卫,吩咐道,“你速去通知守门校尉打开东城门,莫要阻拦!”
“是!”那守卫立刻向东门纵马而去。
“多谢太守,我们告辞了!”云猎猎跟随赵琰挥鞭离去。
星夜相伴,一路疾驰。
等他们赶回雷城,雷城上烽烟四起,孙昭上前禀报,“将军,郫城的兵马已经越过了滁山,正在往东门过来。”
“何人领兵?”赵琰换上银甲,提上银枪,声音沉静。
云猎猎也提上弓箭,跟着赵琰上了城墙,心想,这些时日以来从来没见过赵琰心急焦躁,好像做什么都胜券在握一般。
“就是曾与咱们交过手的建武将军刘掣,听前方探哨说,他带了城外一万驻军和郫城内三万守军,本来在滁山上被将军布的树阵所挡,但刘掣下令放火烧山,硬是清了一条路出来,现距东城门不足二十里!”
“你与边锋各自点兵,受在门内听我号令。”
赵琰向滁山看去,那里果然火光冲天,建武将军刘掣年近四十,乃建山军中的一员老将,经验丰富为人沉稳,没有十分把握他是不会发兵的。
待到卯时一刻,东边已经泛白,刘掣的四万大军已经完全出现在云猎猎眼前,他们装备精良,如果硬拼的话,雷城内不足一万的兵马完全不够看啊。
“赵将军,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交手未曾尽兴你便逃之夭夭,今天怎么说也要大战三百回合啊!”
刘掣窄脸长髯,一双眼睛精光乍现,声音洪亮,看来是个沙场老兵。
“甚好,请刘将军出将吧。”赵琰嗓音清淡,却也让众人听的清楚明白。
“哈哈哈哈,好,谁想跟赵将军切磋切磋?”刘掣回身询问。
只见一个年轻小将拍马上前,“请赵将军赐教!”
云猎猎见了,便知这人不过是个校尉,由将军出面岂不是让人笑话,便拱手道:“将军我去!”
赵琰没有做声。
“将军放心,父亲曾教我骑射。”云猎猎再道。
“你上阵经验不足,只过两招便可,不必拼命。”赵琰终是答应了。
云猎猎领命下楼,上马出城,手中只拿了一把长弓,腰间挂了一个箭袋。看向那名年轻小将,想了想,好像要说些什么壮壮气势,开口喝到,“杀鸡焉用牛刀,贼鸡快快受降!”
徐阳听了嘴角抽搐,这谁教她的……
那年轻小将立功心切,也不还嘴,提枪便刺。云猎猎扯紧缰绳,偏头多开,拍马拉开距离,举弓拉箭一气呵成,正中他腿下马臀。那马匹受惊,四处横冲直撞,小将被抖下马来。
他又恼又羞,起身向云猎猎攻来,“雕虫小技,吃我一枪!”
云猎猎也翻身下马,举弓格挡,再次用轻功拉开二人间距,那人连连追赶,云猎猎频频闪躲,众人看的眼都花了,那小将也没摸着云猎猎的一片衣角。
云猎猎瞅准时机,等那小将喘息之时再次开弓射箭。
“啊!”小将痛嚎一声倒地,原来那支羽箭正中他的左臀,与他马儿伤口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雷城守军哄堂大笑。
刘掣也冷笑一声,“学艺不精,让赵将军见笑了!”示意来人将那丢人现眼的东西拖走,“多日不见,赵将军手下又多了不少能人啊,闲话少说,咱们动真格的吧!”
赵琰将云猎猎召回,摆开守城阵队,正要吩咐云猎猎去新荷郡借兵,忽然有个士兵上前禀报,“报,将军,城南方向三十里处出现大批永安兵马!”
“旗号?”
“张!”
徐阳一听大喜,“将军,是张大将军!”
“嗯,孙昭边锋,你二人率人从城北突围,绕到敌后,等张将军到来,一举击溃刘掣的兵马!”赵琰快速下令。
“属下领命!”
“伏光,你速速前去向张将军禀告雷城军情,请张将军相助!”
“是!”徐阳带人直奔城南。
云猎猎看向城南方向,那个方位应该是亭州方向,“将军,来者可是征南将军?”就是他丢了雷城吧。
赵琰知道她在想什么,“正是,张昇将军三月前派我去攻打郫城,正直南蛮来犯,他就领兵去亭州支援,后来我被断了后路,就困在汝城了。”
云猎猎明白了,原来张昇是去亭州支援了,谁料孟珙叛变,放建山军进城,断了将军后路,看来他是平了南蛮之后才匆匆赶回雷城。
赵琰注意到刘掣的攻势突然放缓,应该是得知了张昇赶来的消息,正在判断要不要退兵,赵琰心知,不能让他全身而退,吩咐发令官,“发令,通知孙昭边锋进攻!”
正当刘掣犹豫之时,有人来报,“将军,我军后方遭到两支兵马突袭!”
刘掣气极,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今日定能将雷城一举攻下,谁知这赵琰气运如此好,张昇大军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偏偏塘州方向的援军拖拖拉拉还没来,他能如何?
“撤回郫城!”
“贼将休走!”孙昭率人从后方杀来,已经突到他面前了。
“哼!小儿狂妄!”刘掣一旁的校尉驾马上前挡住孙昭的攻势,“将军快走!”
二人激战,云猎猎看的目不暇接,孙昭原来这么猛,厉害厉害。
不多时张昇的前护军便赶来助阵,一直追到滁山下,将刘掣的兵马彻底赶回了郫城,缴获兵器投石车马匹若干。
“末将赵琰,拜见张将军!”赵琰带着众人向张昇行礼。
“燚之不必如此,是我一时疏忽铸成大错,雷城失守我罪不可恕啊,我听徐阳说了,你竟用三百人夺回雷城,了不起,了不起啊!”
张昇将军年近六十,多年追随萧首领,长相和蔼,为人宽厚,说他一时不察让孟珙兵变,赵琰认为还是情有可原。
原来赵琰字燚之,云猎猎乖巧地站在赵琰身侧。
“我已向首领陈述我的罪过,并在信中为你请功,不日便有回函。”张昇既后悔也欣慰,后悔信任孟珙痛失五千将士,欣慰永安军中后继有人,无论首领给他什么处分他都会欣然接受。
“谢将军!”赵琰不卑不亢,嗓音清淡,闻之悦耳。
张昇又看见了赵琰身边的云猎猎,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便问道:“这位小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