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宁原以为被罚扫地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在校前广场看见了苏以恩。
就觉得挺晦气。
此时苏以恩正坐在花坛边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出声指挥着旁边其他的人。
“左边扫扫，那么大的树叶看不见吗？”
“去把垃圾倒了。”
被指挥的人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反倒十分愉快地接受她的指挥，更甚至在听完她指挥之后还会再问一遍苏以恩，得到苏以恩肯定的回答之后，才继续下一步。
这一看就是被打压久了，不敢在苏以恩面前露出真实心情。
鱼宁冷哼了一声：“也就这点本事，就会指挥别人。”
苏以恩嘴里咬着葡萄还没下咽，听见她这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从哪里冒出来的，苏以恩还没得及说话，只见刚刚听她命令的人反倒先说话了。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李小娟说着话还叉了叉腰，这架势似乎只要鱼宁再说一句她就会将手上的垃圾朝她扔过来。
鱼宁：“……”
“我是在帮你说话好吧，她在指挥你诶，这叫校园霸凌，你要是不想可以告诉……”
还不等鱼宁将话说完，李小娟就直接反驳了她：“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鱼宁摇了摇头，不，这肯定不是自愿的，肯定是被威胁了。
这学校有谁不知道苏以恩霸道无理经常欺负同学啊，她又不是没见过李小娟，乖乖巧巧的一个科代表，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鱼宁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我知道她恶名在外你害怕，别怕，我帮你讨回公道。”
李小娟是个alpha，身材本就要比鱼宁高大许多，原来她以为只要自己表情凶狠一点，鱼宁就会知难而退，但是没想到鱼宁并没有后退，反而还像是安抚她似的拍了拍她肩膀，李小娟愣，不明白她想干嘛。
看这情况不难猜出，苏以恩肯定是犯了错被惩罚了，只是之前苏以恩负责的领域主要是篮球场，两人从来没有碰上过，没想到在她完成惩罚之后苏以恩被派到了这里。
“你起来。”鱼宁走到苏以恩面前出声道。
苏以恩挑眉，那眼神像是在询问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不然我就告诉老师你校园霸凌。”
苏以恩还以为她会说什么呢，结果就吐出一句校园霸凌？
就这啊？
难得苏以恩有心情想逗一逗她，便故作害怕地回答道：“我好害怕啊，有话好好说，别告老师啊。”
鱼宁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像苏以恩这样的混混只敢恃强凌弱。
苏以恩看到她这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朝鱼宁身后说道：“你回去吧，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位同学，要不是她你肯定会被我欺负得很惨哦。”
鱼宁听这话觉得怪怪的，像是在讽刺她。
“你在讽刺我？”
“哪敢讽刺背后有老师的人。”
鱼宁：“……”
这语气，不是讽刺才怪。
算了，懒得和这个混混计较。
是的，苏以恩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混混的存在了。
鱼宁转过身本来想和李小娟说话，结果发现她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鱼宁：“？”
“同学你快回教室吧，不然一会儿我要被举报校园霸凌了哦。”
苏以恩从花坛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出声说道。
花坛本就没多高，说是跳，还不如说是站起了身。
鱼宁这才明白，这个李小娟完全就是自己心甘情愿被指使的。
为什么？
原本苏以恩坐在花坛上，鱼宁和她对视没什么压迫感，现在苏以恩起了身之后，鱼宁和她对视时感受到的压迫感太重了。
尤其在听到李小娟和她说的话之后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极了。
鱼宁：“……”
帮助同学罢了，别人怕苏以恩，她鱼宁可不怕。
鱼宁听见苏以恩在李小娟走之前还交代道：“叫赵梦和张莹过来。”
鱼宁：“……”
这有什么区别吗？
此时偌大的校前广场上只有她和苏以恩两人。
从李小娟走之后，苏以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鱼宁。
鱼宁察觉到她的目光，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不会想让我帮你扫吧！”
像是怕苏以恩回答“是”似的，鱼宁赶紧拿过花坛边上的扫帚在广场中间位置划了条垂直线，挑衅地看着她：“你一半我一半，公平。”
“就你一人？”
“嗯……”鱼宁刚说完就想起差点被她遗忘的孙依依，这会还在办公室接受训话呢。
“是啊。”鱼宁回答得理直气壮。
苏以恩没再问这个问题，反倒想起刚刚鱼宁说的话，开口问道：“你刚刚说我恶名在外？喜欢欺负同学？谁告诉你的？”
苏以恩看着她的眼睛，两人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
鱼宁这时才明白她们之间的差距，她怀疑苏以恩要是突然暴躁动手，她可能会像一个皮球一样，被轻轻松松提起来扔出去。
鱼宁赶紧晃了晃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退了两步，抬头收腹，大声的回答她：
“你做的坏事人尽皆知好吗？还需要谁告诉呢，无语。”
话音刚落，苏以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努力加大了音量，其实也抵不过是只软绵绵的猫的事实。
鱼宁没听见答复，还以为她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一时间更加神气了起来。
“你说的人尽皆知的坏事不会是篮球场赢了林砚清，运动会赢了林砚清害她被嘲笑的事吧？”
“那……那是她感冒了，发挥失常，你不要小人得志，赢了一次就洋洋得意，恨不得昭告天下。”
“赢了一次不叫赢吗？”苏以恩突然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问道。
没想到苏以恩语气转换这么快，鱼宁没反应过来，回答道：“算……是算，但是你拿一次比赛的胜利去嘲笑别人不觉得羞耻吗？”
“一次？”苏以恩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温馨提醒，篮球赛我就没输过，林砚清可不是我对手。”
鱼宁愣了一秒，不对啊，她记得林砚清好像拿过篮球赛冠军成员啊。哦那好像是初中了，高中呢，高中应该也有来着……
“别想了，改天邀请你亲眼见证林砚清的失败怎么样。”
“走开啊，我和你很熟吗！”鱼宁发现两人原本差不多两米的距离，此刻被她不经意间拉得只剩不到一米了，发现这一事情的她用扫帚狠狠扫了扫面前的地，一瞬间落叶全都朝苏以恩扑去，苏以恩不不注意吃了一嘴的灰尘。
苏以恩：“……”
苏以恩刚想骂她恼羞成怒，就看到鱼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我说真的，你眼神真不怎么好。”
一瞬间鱼宁停住了笑声，气恼地拿扫帚拍打她：“你眼神才不好，我和你很熟吗？！！”
苏以恩没想到鱼宁脾气还挺暴躁，一点都没有她在林砚清面前那个娇娇糯糯的样子，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孙依依刚到校前广场时看见的就是鱼宁和苏以恩“追逐打闹”的场景。
准确的说来，还有苏以恩挑衅和鱼宁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说你眼神不好，是让你早点去看医生，早点治好眼疾擦亮眼睛找个好人。”
“你才眼神不好你才有眼疾，天天针对我家砚清你是不是嫉妒不敢说！”
“我看你不仅眼神不好，脑子也不正常，没得治了。”
……
……
观摩了两分钟现场的孙依依目瞪口呆：“我是不是傻了，明明是“仇人打架”，为什么感觉场面还挺和谐的。”
“这还是我们的老大吗？”
和孙依依一起发出疑问的还有刚刚从教室逃出来的赵梦和张莹。
两人一直跟在苏以恩身后，从来没见过她跟谁这么斗嘴过更别说被人拿着扫帚在后面追着打，就算是林砚清，那也只是冷嘲热讽加挑衅，对待一般人话都不爱多说，哪像现在……
不过看上去好像还挺开心享受的？
三人沉默了，都未出声打扰。
过了几分钟，鱼宁跑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孙依依，回过头朝苏以恩放下狠话：“你才眼瞎，我警告你少惹林砚清。”
刚刚几分钟，两人从眼神不好到有眼疾已经争吵到眼瞎的程度了。
苏以恩不屑于和一个未分化的小孩子动手，算她幸运今天心情好，就当陪她玩玩。
鱼宁没收到苏以恩的回答声，反倒迎面扑来了她的校服外套，遮了她一脸。
“你用扫帚打了我三下，正好拍在我的外套上，我大方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帮我把外套洗了。”
“不是，你骂我，还要我帮你洗外套？”鱼宁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也骂了我，咱俩扯平，但是我没有打你哦。”苏以恩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辜。
“不可能。”鱼宁又不傻，怎么可能她让自己洗她就洗，她偏不。
“行吧，那我就找你的林砚清吧，反正也就约一架的时间，相信我说是帮她的未婚妻还债，她肯定会接受吧。虽然马上就要考试了，但是这点时间肯定还是有的，我呢，下手肯定也不会太重。”
“你……无赖！”
鱼宁失语了，她没想到苏以恩会这么无赖。
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外套，用着恶狠狠的语气提醒她她：“洗衣机老旧，常年洗坏。”
说完就不再理会苏以恩，和孙依依一起认真打扫广场分区。
孙依依一脸欲言又止，终于等到扫完地一起去倒垃圾时，孙依依找到了时间。
“你有没有觉得苏以恩还挺好的？挺让着你的，你和苏以恩可比林砚清好多了。”
鱼宁怀疑孙依依在膈应她，将垃圾倒进垃圾箱后，鱼宁才回答道：“你刚刚没听见吗？她逼迫我给她洗校服诶！就这件看见了吗？一个印子都没有，还让我洗，不然就去骚扰砚清。就这你还觉得她挺好？”
“挺好的呀，找林砚清打架又不是找你打架，又伤不到你，要我说，平时都是你为林砚清吵架打架的，该换换她试试滋味了。”
“什么啊，孙依依同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接收到鱼宁眼神警告的孙依依却不以为意。
“我真希望你有一天醒来能够明白没有林砚清的世界是多么美好，没有林砚清的你是多么自在快乐。”
“别胡说，有林砚清的世界才是美好的好吗？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以后不准这么说了！！”
鱼宁一边反驳她一边将苏以恩扔给她的校服外套往垃圾箱里扔，幸好孙依依手疾眼快抢了过来。
“别扔啊，你这会不怕她找林砚清麻烦了？”
“我又没说不捡。”鱼宁嘟囔了两声。
“我刚刚的问题你认真思考一下呗，其实苏以恩挺不错的，要不你去喜欢她？”
鱼宁：“呸呸呸，就算这世界没人了我也不可能喜欢苏以恩，你能不能不要诅咒我。”
“好好好，我就开个玩笑。”
孙依依见她态度坚决便也没再说。两人扔完垃圾后往教室走去。
待到两人走后，一旁的清洁工具摆放区走出来三个人。
苏以恩看着远去的两人，问道：“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王莹点了点头：“她说就算这世界没人了也不会喜欢老大你。”
苏以恩：“再说一遍，你听见什么了？”
王莹迟疑了一下，回答：“她说就算……”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苏以恩的眼神，顿了顿，“嗯……没听见。”
赵梦心中明了，回答苏以恩道：“她说，这世界她只喜欢老大你！”
苏以恩挑眉：“可惜了，就算这世界没人了，我也不会喜欢她。”
王莹和赵梦看了眼对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恋的人是她们的老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