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到了丞相府后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蹙着眉头,说着胡话的黎柯把了一下脉。也只是说收到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开了一些定惊的药就走了。
夜风这时候也去了黎柯的房间,看着黎柯苍白的小脸,心里也庆幸今晚他们都没事,不然他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黎柯,我看到那头狼张嘴要来咬你的时候,我好怕你受伤,还好我赶到了。”夜风轻轻地用手弄好他鬓边的碎发。
黎柯沈吟了片刻看着夜风叮嘱他;“我们都没事了,以后要小心三皇子那人,我们已经跟他结仇了,你自己去哪里都要小心,少出府,知道吗?”
夜风点头,也觉得小心为上,“嗯,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堤防点没错的。”
“你爹对他们还有用处,他不会对你怎样,但是发生一点意外,损伤流血那种他们还是敢做的,不要太儿戏了。”黎柯蹙着眉头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夜风,叹了一口气。
吃过太医开的药后,黎柯已经感觉很疲倦,眼皮在打架,昏昏欲睡,看着眼前的夜风都有点模糊了。
夜风也发现了黎柯的满脸的困意还强打着精神跟他说话,看着那饱满又没有血丝的唇,心中像被什么捉了一下,紧紧的一跳,忽然伸出手将头差点撞床头柱的黎柯的肩膀扶着,将他抱在了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清香的,深深吸了一口,拍了拍他的背,轻轻说了一句,“睡吧,我们明天见。”
小心地将已经睡着的他放下床,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他几眼,独自一个人在黑夜寒冷中走着回家,甚至在大街上吹了一整晚的寒风,原本越来越迷糊的脑子,现在清醒了很多,拍了拍自己的脸。
“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
三皇子抱起蒋瑞琪快速回城,路上把城中的大小郎中都捉上去了蒋国公府。
两人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惨白,蒋瑞琪断手脚处也是被啃的白骨露出,伤口看起来,阴森又恐怖,伤口是被撕咬掉的,没一处齐整的,血水直滴。
刚在门口就有人进入通报了。
那人惊慌失措,面都吓得煞白,“太老爷,老爷夫人不好了,琪少爷受了重伤,面色苍白昏迷不醒,我...我...我看着琪少爷的手脚好像没了,三皇子殿抱着他回来的。”
屋内的人刚听到受重伤已经是吓了一跳了,蒋夫人听到儿子手脚没了直接就晕倒了。屋内的的人手忙脚乱的,看到三皇子容清抱着蒋瑞琪,两人身上都惨不忍睹的,直到看到瑞琪的一边手臂直接是到肩膀处被撕咬掉了漏出白骨,右脚被咬断一小部分。
蒋国公跟蒋老爷直接血气上涌,硬生生吐了口血,这是他们蒋家最优秀的嫡子嫡孙啊,被祸害成这个模样,谁也无法接受。
连忙将蒋瑞琪放回房间,叫大夫帮忙止血,现在只能止血,缝制伤口,手脚根本无法接回去,从此以后,便残废了。
三皇子看到这番情景,心里也不是什么好滋味,也很自责,毕竟蒋家是他夺位的后盾,并不想因此而出现隔阂,他红着眼睛跪下请罪,对着他们说“外公,舅舅,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瑞琪,我们遇到了狼群。”
蒋国公位居高位多年,虽年迈,脸上还是一丝不苟,威严肃穆,眼睛死死盯着容清:“今天出去时候好好的,晚上回来就这副模样,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看着还一身血迹,两边手被狼撕咬也漏出白骨,血水直冒的容清,并没有叫人帮他包扎。
容清也没有矫情,而且站在旁边,将今晚狼群事件前后都说了出来。
蒋国公鹰眼勾鼻,眼睛里都怒意,“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你叫唐林儿子唐夜风去救琪儿,他武功极好,杀了六匹狼身上也没多少伤,另外的两人还没被狼追上,他就先救了另外2人,而没有救被狼咬住拖走的琪儿?他却故意没有去救,而且先去救了另外两人,导致了琪儿没及时被救?”
三皇子容清现在不论事情当时混乱成什么样,他都必须把责任全部推给唐夜风,他不能让他外公恼恨他,以后帮他做事就无法做到尽心尽力的:“是的,他们三人身上毫发无伤,而我们三人一死两伤,试探他的时候唐夜风桀傲不羁,不肯为我们所用,宁愿得罪我们最后也不救瑞琪。还有那个丞相儿子对我们也意见很大,当时我们跟他说什么,他都孤傲不理会,而且唐夜风非常听他的话,唐夜风此人我看除了武功高强点,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反观黎丞相儿子心思多不简单。”
蒋国公沉思着三皇子容清话里的意思,看他现在所说的情形,的确也是尽力了,不然他的两个孙子外孙都无法逃出狼口,对他的语气也好了一点:“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的确目中无人,我琪儿变成这副模样他们也有责任,此仇不报,我蒋重死都不瞑目”
三皇子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外公,我和瑞琪见到黎丞相儿子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蒋国公斜视着他道,心中对他很不满,虽然都是孙子,心中还是觉得蒋瑞琪这个嫡孙重要,“什么事情。”
三皇子继续道,“黎丞相儿子黎柯,长得跟宫里安妃有六成相似,我观着他跟黎丞相长得没有一处相似地方。”
蒋国公漏出一丝惊讶,沉吟片刻后说:“此事我会查清楚,我明天就进宫一趟找皇上,顺便跟蒋敏说黎柯长得像安妃的事情。”
转身准备去看看蒋瑞琪,望着他说:“你先收拾下自己,找个大夫包扎伤口。”
三皇子这时候看了一眼蒋国公,眼低藏着一点点的厌恶:“嗯,我这就去。”
.......
蒋国公一晚都没有睡过,就这么坐在了蒋瑞琪的床边,坐了一晚,眼眶红血丝爆出,鹰眼充满了阴狠。
第二天一早,他就穿戴好属于蒋国公荣誉的朝服,去见皇上。
在早朝上,他鹰眼一眼看过去,紧盯着黎丞相,等皇上坐上龙椅后,一步跨了出去跪在大殿中间,凄凄惨惨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知道他肯定会说昨晚遇狼群的事,直接叫他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蒋国公你说。”
蒋国公凄凄惨惨张着嘴哆嗦的说,“我要弹劾唐林,黎莫言,刘舒仁,张辞新他们的儿子,昨天老臣的孙儿和三皇子跟他们一起去了西山狩猎场,晚上的时候遇到狼群,是张辞新儿子邀请我孙儿去的,出事情了,肯定是他儿子的责任,虽然他儿子已经死了,责任还是在他先提议的。
另外他们三个人的儿子都毫发无损回来了,我孙儿回来后手脚都断了啊,我可怜的孙儿,我心疼啊,昨晚心疼到闭上眼睛都是他那般惨烈的样子,以后他要怎么活啊,三皇子也是重伤了,两只手都是被狼撕咬掉了肉,都看到白骨了啊,他们都是我最疼爱的人啊,唐林的儿子唐夜风明明武功高强,先看到我孙子被狼咬走了,却先救另外他们两个都没被狼追上的人,生生错过了救人的时机,不然我孙儿不会变成这般模样啊!”
说到这里,蒋国公身姿依然提拔的跪在殿上,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又要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一样,让人看了都觉得他是爱孙心切,像是最应该被同情的一方。
黎丞相他们也在他说完后跟住跪在殿上,黎丞相道;“皇上,蒋国公所言不是,夜风只是武功不错,一人要斗这么多狼,换着哪位能这么快轻松就杀掉,而且我们都知道三皇子武功也是不错的,为什么他还带了这么多的护卫都没能护住你孙子,夜风跟我儿子和刘舒仁的儿子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为什么夜风自己一个人能护住他们,而三皇子就护不住你孙子,而且夜风也跟皇上说是当时狼已经来到我儿子身后,准备咬他了,他才第一时间反应先救他,并不是故意不去救你孙子,夜风也很愧疚,昨晚他都跟皇上说如果他能再早点杀掉那几头狼,可能就有多的时间去帮你救孙子了,现在这个情况纯属是意外,蒋国公你节哀顺变吧,你看张辞新人家儿子都没了,现在也振作精神照样来上早朝。”
张辞新听到蒋国公把事情开头引给他儿子,气愤道;“蒋国公,并非是我儿先邀请他们去的,明明是你孙子跟三皇子说想要结识唐将军儿子,说他武功不错,想交流下武功,我儿子才千针引线说去打猎的,后面遇到狼群就是因为三皇子的手下,直接把猎物直接在溪里处理,血腥味顺着水流到下游,引来狼群。”
听到这里蒋国公脸色大变,这几个人昨晚就已经进宫了,而且还带着唐夜风进宫的,恶人先告状,把蒋国公气得心口差点透不过气,他知道再说多,皇上也是不相信的,自己生生吃了这个闷亏,这口气一直卡在胸口上不来。
脸色黑红白不断变换。
皇上昨晚已经知道事情如何了,自己的三儿子是什么样的他一清二楚,他也是相信夜风的,毕竟救人都是先救自己亲密之人的;“蒋国公啊,这为什么要邀请唐将军儿子去打猎的个中缘由,你想必也比朕清楚了吧。
这么多的狼,就是唐夜风武功好,才能勉强杀掉几头狼,而且丞相儿子跟刘舒仁的儿子跟他是挚友,他们都不会武功的,夜风先救他们也是人之常情,也不是故意不救你孙子,这个的确是个意外,到底是三皇子自己没保护好他,这个责任三皇子也是有的,朕已经派人让他进宫了,我会好好惩罚一下他,你孙子出现这种意外,朕也深感痛心,朕赏赐你些补品对你孙子身体好的药材,你回去后多歇息,你们也要节哀顺变”
说到这里,蒋国公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能磕头谢皇上赏赐。
皇上神色淡然;“没事了吧,那退朝吧。”
蒋国公全部隐忍都憋在了心里,脸色不好,“皇上,请允许臣见一见蒋妃”
皇上点头;“嗯,允了”说完皇上就下朝了。
蒋国公冷眼哼了一眼黎丞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
蒋国公被人引进了蒋妃的秋月殿,看到蒋妃也在焦急的等待了。
看到蒋国公进来后,吩咐人都退下,把门关上焦急道;“父亲,我听人通报,说清儿跟琪儿出事了”
蒋国公叹了口气,眼眶红润把发生的情况都说给了蒋妃听,恼恨道;“我的琪儿这辈子要怎么见人啊,就这样被毁了,我心里恨啊,恨不得杀了他们。”
蒋妃听到这里也是心里着急,现在容清被皇上招了进宫,怕是责罚少不了;“父亲这事肯定是他们故意的,害得琪儿这么惨,我心里也堵着一口气,还被他们恶人先告状了,此仇一定要报。”
蒋国公威严的大眼一瞪,正经地说;“清儿琪儿他们这次发现了黎丞相的儿子黎柯跟安妃长得有六成相似,跟丞相反而不像,你看这个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这次过来告诉你是叫你也查一下,安妃跟那个黎柯有没有关系,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记得当年安妃不是在宫里生产的啊。”
蒋国公跟蒋妃说了一会就回去了,并没有在宫里逗留。
.....
三皇子在自己的府内,皇上的人通知他召他进宫觐见。
他也知道肯定逃不过进宫一趟的了,所以跟着那人一起进宫了。
去了御书房,见到自己的父皇在看着奏折,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看他。
“参见父皇”三皇子心中忐忑不安,知道这次肯定要受罚了,一直垂头跪着,皇上并没有叫他起来,一直让他跪着。
差不多到午膳时间,皇上被姜公公扶着出去了,去了安妃宫里,还是没有看他一眼,就让他一直在跪着。
皇上吃过饭后,再次回去了御书房。
这次皇上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身上虽然有伤,但是至少还是健全,手里的奏折直接怒打了过去;“你说你是不是没把朕这个父皇放在心里,这么想坐朕这个位置是吗?这么想要兵权?去拉拢唐夜风?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次还搞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奏折把他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小洞,血流了一脸,不顾疼痛,哀求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是我错了。”
皇上有点怒意道;“你给朕滚回你的三皇子府,禁足满两个月,面壁思过,朕现在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