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柯眼前黑了一下,晃了一下头,眼里才清明了,想到夜风,连忙将头朝下的人翻过来。
“夜风,快醒醒....”黎柯声音哽咽,夜风嘴角擦破,流着血了,他连忙用拿手帕帮他擦血。
夜风的后腰撞上了石头,黎柯被石子擦破了头,两人脸上都是泥兮兮的,身上狼狈混着泥土和树叶。
夜风滚下来之后眼前一抹黑,昏了过去,耳边听到有人呜咽声,仔细一听,反应是黎柯的声音,他微颤着眼帘,想睁开。
“夜风!”黎柯额头流着血,血汩汩地流淌在脸上,血跟泪糊了一脸,血糊在白皙的脸上,在莹白的月光下照射下,显得狼狈又恐怖狰狞。
“夜风!伤哪了?都怪我!都怪我!”黎柯满眼都是泪水,眼里被血浸过,血红色一片。
这一看,差点没把夜风的脸色吓惨白,心头猛颤,心疼不已,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破相了怎么办,这脸蛋多好看啊,千万不能留疤的啊。
连忙伸手帮他擦脸,冰蓝色的衣袖混着殷红的血:“怎么擦了还有,你凑近点,我看看伤口深不深,可千万别毁容了。”
黎柯乖巧地往前凑,夜风用自己的干净手帕帮他擦额头上的血迹,擦干后用手帕把额头包了起来,打了一个结。
“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夜风对着伤口吹了吹气。
黎柯一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声音哽咽着:“嗯……不疼了……我扶你起来”
“黎....柯.....我没事...别哭…撕...”夜风想坐起来,一动就感觉后背疼得直不起腰,疼到脸发白了,嘴上还在安慰着黎柯。
黎柯用袖口再次抹掉模糊了视线的血泪,看着夜风起不来身,头皮一麻,连忙将想坐起来的夜风按住。
“别动,我帮你看看,是不是撞到腰了。”黎柯按着他,从腰侧一直摸到肋骨,确认了几遍,才道;“还好,没伤到骨头。”
然后又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腰腹上的一大片青紫,眼睛更红了,眼泪再次飙出。
黎柯摸了摸他紫青的腰,疼的他一缩。
“我带你....回去....”手下动作没停,在他脊椎骨摸了一下,还好没伤到要害。
夜风疼的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都没试过这样的疼,疼的仿佛灵魂都抽离了□□,疼的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但是他忍住了,没在黎柯面前哭,声音小又温和道;“放心,我练武的,这点算不算什么,等我歇一下就好了。”
听到这话黎柯的想扶他起来的手顿了顿,收回去了,坐在了夜风身边,一边哭一边抹泪。
那晚他们没有再下山,夜风根本疼得走不动。
两人找了一棵树底下睡了一晚,晚上,夜风用手紧紧拉着他,怕他害怕。
安慰他;“黎柯,不用怕的,澜石山这边没有野兽。”
说着长吁了一口气,今天也算是倒霉透了,滚下来就算了,还连累人担心,也是自己贪玩,不应该来捉那只猞猁兽。
“我不是怕,我怕你的伤......”
夜风看到他额头的血没再流,这张完美艳丽的容颜上破了一个口,看着就触目惊心,就像一个好看的瓷碗破了一个口子。
手在他包起的额头伤口下摩挲了起来,语气难过道;“希望不要留疤....很疼吧。”
黎柯咬着唇摇头;“不疼,我心疼.....”
........
晚上怕黎柯冷,半夜忍痛侧身把他抱着,紧紧抱着给他温暖。
其实半夜有一只耳端生有一撮毛笔般耸立的黑毛,两颊有长毛左右垂伸的猞猁兽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沙沙的脚步声来到了他们的旁边用头拱了拱黎柯的脖颈,叫了一声后就走开了。
那天两人就在山上睡了一晚,直到两家的人找来。
当年他们也就十来岁,遇事都比较慌张,他当时看着夜风受伤也只会哭,怪自己的脆弱,弱不禁风,不够强壮,也无法像夜风那样能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他。
所以他想变强,变得没人能来摧毁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的感情源于儿时,那个对他单纯又美好的小伴,是他心中唯一的慰藉,也许孤寂的心永远只有夜风能打开。
纵使现在他可以做到比夜风更加厉害,用人方面运筹帷幄,他毅然是夜风心中那个需要他保护的黎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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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推门声,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黎柯。
“柯儿。”夜风一拢红衣,玄纹云袖,英俊的脸上都是欢喜笑意。
夜风进门就看到黎柯坐在桌子前发着呆,低垂着眼脸,仿佛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
“夜风,来啦.....”黎柯抬起头,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夜风揽过他的腰,低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捧起了黎柯的脸仔细瞧了瞧,笑道;“柯儿,几天没见,你还是一样的好看,没变。”黎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我这几天闭上眼都是你的脸,这才不相见几天而已。”就这样了,你要我以后怎么办....后面的话夜风只敢在心里说。
黎柯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两只手环上他的劲道结实的腰腹。
“我也想你。”黎柯一双秀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凝视着夜风,就能让夜风心甘情愿沦陷下去。
黎柯拉着夜风坐在床上,接下来的事情,夜风知道,他早就在闻到黎柯身上的淡淡的雅香味开始,他就有感觉了。
黎柯他的脸庞白得像雪,偏偏双颊染了两抹不自然的潮红。
黎柯把他推到了床最里面,然后自己爬了上来。
他低着头,解着自己的衣服,夜风喉咙滚了一下。
等到两人坦诚相见时,夜风眼中的火呼之欲出,面前的人肤如凝脂,眼里都是妩媚动人之色。
黎柯看到他这样,轻笑,弯下腰,嘴唇在他的面颊边轻飘飘蹭过,停在耳畔;“想了吗?”
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夜风点头笑道;“想!”
接着戏谑道:“你要吗?”
夜风看他如此猴急的模样,起了逗弄之心。
黎柯听出他的揶揄之意,嗤笑一声,“你待会别求我。”
黎柯对着他的唇吻了起来.....
主动权在他这里,他慢慢地缓慢地。
一开始夜风眼眸是阖上了。
最后直呼他磨人,磨人的妖精,随后换着控制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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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处了几个小时的时光,珍惜着这些时间。
沐浴后两人收拾干净,刚踏出房门槛,黎柯半阖的眼睑对夜风说;“夜风,我们一起去一趟丞相府,有些事也是要给黎静一个交代。”
夜风眉头轻皱一下,是了,之前跟黎静的婚事也是需要说开的,之前跟皇上的三年之约也应该作废掉的了。
黎静之前说喜欢他的事情,也要跟人女孩子讲清楚,不能耽误了别人,别人喜欢他,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因为他从来只爱黎柯一个。
点点头道:“是了,我差点忘记了,那个婚约早就应该作废的。”
黎柯眼底有些不舍说:“我今天过后,可能又要好久才能见你了,我在宫里有点忙,事情多。”
夜风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你做好份内之事,你吩咐我做的事,我尽快完成,那些兵我让他们分开了几路混进城,剩下的都安排在苍兰山上。”
黎柯了然道:“我上次在城外苍兰深山安排的屯兵之地,能安排下五万的兵,拿来防这皇城之内,足够了。”
夜风说到正事,眼色正了正:“嗯,我爹的义子是一个出色的将领,我爹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教导了他全部将领之法,我都无法比拟。”
夜风想起他爹说起的赵子才,原本是以前守边塞的赵大将军的儿子,在那场大战中,赵将军殉职,剩下的小儿子就拜托给了他爹,从小跟在身边习武学习孙子兵法,领兵之法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也很想尽快见一见这位赵子才。
两人坐上马车,车上有两个人驾着马车,向黎府驶入。
黎柯淡淡一笑,轻叹一口气:“虎父无犬子,你又差到哪里去?你只是缺少了经验,你以后一样可以惊艳四座。”
夜风轻笑:“半个月左右他们就到了,轻装上阵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很多。”
黎柯低头昵道,眼里都是阴霾密布,垂着眼睑,掩饰着:“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熬到半个月,如果熬到毒药蚕食掉最后的生机,二皇子势必会来夺位,父皇连传位诏书都写好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里面的内容是传给我了,势必引起我们预料之中的战争。”
马车的车窗帘子被风掀起,灰尘扬了进来,黎柯忽然咳嗽了两声,喘着气。
夜风挥动着衣袖,将尘灰散开,给黎柯顺了顺胸膛,两条剑眉眉头微微蹙着,黑亮瞳孔眼里都是担心;“尘灰呛到了,来,喝点水。”
夜风拿过放在车内的水壶,打开给黎柯喝了一口。
“没事了,刚想说话,就吸进了灰尘,呛到了。”黎柯的脸微红了起来,簌簌颤抖的睫毛,微有些湿润,他真被呛到了。
夜风伸手揽过他的腰,手指托着他尖削的下巴,对着湿润的唇亲了下去。
“这几年虽然你吃过药,把身体调养好了,对灰尘还是很敏感的,身体到底还是落下了点病根了。”
说完便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刀剑乱舞的声音,还有刀刃入肉的哗啦声。
马车门被猛地打开,一只手按在门上,沉沉的声音道:“主子,有刺客。”
黎柯阴寒语气问:“有多少人?”
“不多,十来个!”暗卫道。
“嗯!”他透过马车门看向车外,十来个黑衣人对他的二位暗卫。
夜风深眸底下闪着危险的光:“他们两个有把握吗?”
黎柯淡淡的阴冷的视线看着外面,听到他的话,恢复了平静:“嗯,再等等,都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