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_去给曾恩道?歉
苏安悦不再往前走,停下脚步,双眸盯着代桃。
所在的这?块地方无处可逃,代桃眼神闪躲,却也只能被禁锢在这?块地方。
“你还确定吗?”苏安悦握着绢花的手紧了紧,眸子里?带着执拗。
“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代桃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苏安悦。
见她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苏安悦摇了摇头,闭了闭眸子,朝着虚空喊了一声。
“平河,出来吧。”
代桃眼前一花,只见一打?扮森冷的女子从?旁侧出现在她面前,女子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代桃手上泛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娘娘。”接到苏安悦的示意,平河走到代桃面前,指了指旁侧的土。
代桃脸色骤变,她强装镇定,可手却忍不住的颤抖。
平河一点点讲述着代桃那日送了曾恩回慈寿宫之后发生的事。
代桃听着,忍不住颤栗,脸色煞白,如?若不是靠着墙,她恐怕早就摔倒在地。
从?平河嘴中所说出的话,用的是最平静不过的语气,可句句都足以将她打?入阿鼻地狱。
句句属实,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细节也被眼前这?人收入眼底。
那日她见了曾恩,一时头昏,起了嫉妒心。
凭什?么那样胆小懦弱的人也比她高贵,凭她会投胎选了一个好人家吗?
她躲在后头悄悄看着,瞧见曾恩与苏安悦从?刚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相谈甚欢。
嫉妒奔涌上头,她心中复杂万分,回了房瞧见暖春的东西,更是生气。
暖春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东西用完就摆在那,房间内的桌子是划了线分成两半的,暖春东西用完,随手一摆,就摆在她的那一半上。
代桃走到桌子面前,桌上这?瓶小小的桂花油仿佛是一瓶毒药,耀了她的眼。
代桃将桂花油往旁一推,眼前的半块桌子上空空如?也,她这?才?觉得舒心。
只是心底一直有股气,隔着墙往外看去,虽说看不透,可代桃眼中带着怨。
她将视线转向席子下,犹豫了半晌,还是走到床边,爬到床里?边掀起席子。
席子掀开?,露出里?头的模样,床的一角多了一个洞,洞中藏了一包小小的被黄皮纸包着的东西。
代桃隔着帕子将东西拿出,小心翼翼地粘了些在湿帕子上,又将剩余的东西包好,藏在袖子中。
她做这?些事,四下无人,平河跟在苏安悦身边,怕曾恩对?苏安悦做出不好的事。
这?才?导致没有人在源头阻止这?场闹剧,毁了曾恩的脸。
代桃的小算盘打?得好,在坤宁宫害了曾恩,挑起太后与苏安悦之间的矛盾。
苏安悦定会认为这?事是太后所做,而太后则会怀疑苏安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只需躲在后边看着,待两人争出个死活,她也能在其中获利。
顺带,还能毁掉曾恩那张脸,让她即使?是投了一个好胎也毫无用处。
代桃恶毒地想着,拿了湿帕子去了厨房,曾恩用的碗拿湿帕子擦了擦。
这?药是她无意间得的,那人只与她说,这?药可毁了一人的脸,却不至于毒死人,反倒会让人生不如?死。
最妙的是,中毒之后,不会立即毒发。
她分好酸梅汤,宫人果真也按照她的计划将那碗有毒的酸梅汤递给了曾恩。
之后她送走曾恩之后,便来了慈寿宫后殿。
知晓有搜宫的可能,她便将多余的药粉撒在慈寿宫后殿外面那块土上,而那包着药的纸,也被她埋在地里?。
代桃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后殿这?里?,几乎没什?么人来过,她将毒药混着土撒下去之后,也没有过多担心。
只是没想到,她竟被人跟踪了。
代桃面色灰白,她跪在地上,抱住苏安悦的腿,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苏安悦有片刻不忍,她扭过头,不去看代桃,平河上前,双手拎着代桃的后衣领,将她拖开?。
“娘娘,娘娘——”代桃喊得凄惨。
可一想到曾恩的脸,苏安悦狠下心,“你去认罪吧,去给曾恩道?歉。”
自然不止道?歉那般简单。
曾恩是太后的侄女,与皇帝也沾上些关系,也算是皇亲国戚。
她出去认了罪,哪里?还有活路。
代桃心中想着,竟不管不顾地往苏安悦身上冲去。
她脸上表情狰狞,她抱着死了也要拉一个人陪她一起一般的想法,伸手想要去抓苏安悦的脸。
苏安悦练过武功,轻易将她制住,满脸失望地看着代桃,“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那本宫也无需再手下留情了。”
她钳住代桃,将她带了出去。
代桃一直知晓苏安悦力气大,自是从?未体验过,现下苏安悦抓着她的手腕,她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苏安悦的手劲。
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苏安悦的手。许是手腕实在是疼痛,代桃垂下眸子,不再挣扎。
她知晓今日躲不过了。
只是没想到,她在苏安悦的燕窝粥中下了那么久的毒都没被发现,反倒是第一次害曾恩,就被人抓住了证据。
平河藏匿在苏安悦身边,一路跟着她。
苏安悦将代桃压到曾恩房间,按住她的腿让她跪在地上,“道?歉。”冷冷地说了一句。
曾恩在苏安悦走后,盯着眼前的长鞭,伸了伸手又往后缩,盯了好一会,才?拿起长鞭。
只是长鞭一到手中,她便爱不释手,不愿放下。
正准备将长鞭收好,突然听见门外响了几声,随后哐当一声,扭头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娘娘......这?是,这?是怎么了?”曾恩被惊的一时说不出话,一手抱着长鞭,一手指着代桃。
“说话。”苏安悦低头瞧了眼代桃,呵斥。
代桃埋着头,任由苏安悦摇晃,嘴中半句话也不肯多说。
“做事前你没有想过后果?”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苏安悦不禁问道?。
瞧着面前的一幕,曾恩心中有了猜想,她黑眸剧缩,望着代桃闪过一丝迷茫。
她从?未见过代桃,也并不认识代桃。
怎么会是一个陌生人呢。
先前她想过,会是太后,会是皇后,毕竟她们?与她之间都有隐隐约约的利益关系。
可眼前这?人与她毫不相干,为何要害她。
代桃埋着头,喃喃许久,声音小小的,虽听不见声音,可见她的嘴型,可以看出她说了“抱歉”一词。
太后那边早已得了信,知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她紧赶慢赶赶了过来。
“是你伤了我恩儿的脸?”太后远远瞧见代桃的背影,只觉熟悉,却并未认出是谁。
听见熟悉的声音,代桃身子僵住,没敢扭头去看,她将头垂得愈发低,妄想遮住自己的脸。
帮太后做事这?么久,她早已看透太后的本性。
她伤了曾恩的脸,毁了太后的计划,太后定不会绕过她。
代桃只顾着垂头,却忘了以太后的性子,即使?她不是代桃,也难逃一死,只是死法会有轻重的不同罢了。
“抬起头来看着哀家!”太后声音冷漠,将代桃吓了一跳,她下意识颤抖。
“是你?”看清了代桃的模样,太后眯着眼,虽说是质疑的语气,可话中却带着几分笃定。
“母后,臣妾会严惩代桃的。”苏安悦走上前来,许下承诺。
“严惩?”太后扭头望着苏安悦,怒道?,“你拿什?么严惩?”
“当朝律法如?何,便如?何惩。”苏安悦挺直腰背,脸色严峻。
“笑话。”太后笑话一词还未完全?从?口中脱出,扫到曾恩手中拿着的长鞭,顿时将话吞了下去。
只是眼神却带着讽刺,直勾勾地看着苏安悦。
当朝律法?
那哪里?比得上她的手段折磨人。
朝廷律法最多就是一刀子下去,刀落头掉,一闭眼就过去了,可半点也不折磨人。
毁了她的计划,还想这?么轻易逃过去?
太后冷哼一声,尽是不满。
苏安悦知晓她不满,只当做没看见,她盯着代桃,实在是无法理?解代桃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皇后,你怎么就知是代桃所做?”太后冷静了片刻,问道?。
她自顾自地坐上主位,垂眸望着苏安悦。先前见下毒的那人是代桃,她一时震惊,忘记了求证。
万一是苏安悦发现了代桃叛主,借此?机会除掉代桃,那她岂不是一举两得。
即推了个替死鬼,又除掉了她安插进去的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安悦细细与她解释了一番,又唤人将埋在土中的帕子呈了过来。
帕子混着泥土,看起来破旧不堪,可是作息看,还是能见着上面浸泡在帕子中的白色。
白色额外突出,几乎只是微微扫一眼就能找到。
被白色药物所覆盖的,正巧就是一株小小的桃花。
桃花早已被染成了白色,不再似最初那般美丽,要凋落一般挂在帕子上。
代桃名字里?有桃,她也喜欢桃花,桃花娇柔粉嫩,她的每张帕子上都绣着一株小小的桃花。
坤宁宫几乎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
太后僵着脸,没想到竟真的是代桃所做出来的事。
她派人给代桃洗脑,勾起了她的不甘心,只是没想到这?个不甘心却害了曾恩。
也间接地毁了她的计划。
苏安悦瞧着太后,却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心中觉得疑惑,却没点明?,“母后,这?下证据齐全?了吗?”
她站着,居高临下望着太后,问了这?一声,却半点也不客气。
“全?了。”太后声音低沉了些,她应道?。
那药,也是她给代桃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