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震惊。
带头嘲讽顾秀的那些人更是惊得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想不到顾秀这种垃圾也能走狗屎运，居然在古玩市场淘到绝世的咸通玄宝！
“等一下！”
有人举手发问：“确定这枚咸通玄宝是真品吗？”
闻言，大家都反应过来。
要知道，铜钱五十珍的每一品都是收藏界的至上珍品，其价值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顾秀拿出的这枚咸通玄宝若是真品，别说一副《快雪时晴图轴》，就算八大山人的几大传世名作堆在面前，也不过是堪堪打个平手！
如果蒋臣敏今日送的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的话，倒是可以百分百地抢走咸通玄宝的风光。当然，众所周知，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真品在故宫。
但反过来想一下，如果这枚咸通玄宝是真品，它又怎么可能安安静静躺在古玩市场的路边摊上被顾秀这个P都不懂的废物捡漏？！
这可是连入门级的钱币收藏家都知道的绝世宝物啊！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顾秀身上。
废物怎么可能在路边摊淘到绝世宝贝！
毫无疑问，这枚咸通玄宝是赝品！
上一秒还因为钱币收藏家的惊呼而目瞪口呆的蒋臣敏此刻更露出冷笑：顾秀啊顾秀，你这回是真的完蛋了！
他走到举锦盒那人身边，接过锦盒，故意大声说：“难怪小晏先生说你这份礼物比不上《快雪时晴图轴》但是很用心，确实很用心！非常用心！用心到用赝品给晏家老爷子祝寿！”
顾长弘闻言，尴尬得恨不得现场挖个坑把顾秀活埋掉，硬着头皮说：“蒋先生，话不能这么说！顾秀准备咸通玄宝做贺礼本是一番美意，只是他不懂古董，被骗子坑了。”
“是吗？”
蒋臣敏得理不饶人，咄咄相逼：“但凡学过点基本知识的都知道咸通玄宝是什么等级的宝贝，顾秀他一个入门新人居然觉得自己能在路边摊买到真品？！开什么国际玩笑！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跟着一起哄笑。
顾长弘气得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瞪向在他看来永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顾秀！
晏明礼也觉得顾秀被众人指责是他咎由自取，又怕破坏老爷子的寿宴，打圆场说：“顾秀前段时间吃了安眠药过度差点死掉，脑子受了些损伤，时常会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你们大家多多包容一下！”
“哟，原来是神经病啊！”
蒋臣敏嘲意满满的看着顾秀。
顾秀却笑了笑，说：“你不是专家，怎么敢一口断定我的咸通玄宝是假的？”
闻言，众人都愣住了，随后不约而同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秀：晏明礼说得没错，这家伙果然疯了。
顾长弘也暗示路展扬帮忙打圆场，准备一番搪塞后把顾秀拖走，不让这家伙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
路展扬收到顾长弘的暗示，正要上前帮忙——
“我可以证明顾秀的咸通玄宝是赝品。”
冰冷傲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S市第一风流总裁同时也是顾秀的青梅竹马的欧祈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慢悠悠地说完后半截：“因为真品在我家里，花了五千万再加一点运气。”
“你确定你用五千万买到的那枚咸通玄宝是真品吗！”
顾秀继续道，一点都不在意两旁已经急得快要发疯的顾长弘等人。
欧祈愿笑了笑，不屑和这个曾经的白月光争辩。
众人也再一次哄笑起来。
甚至，连素来讲究颜面不会公开表示喜恶的晏老爷子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对晏玉洁道：“如今看来，你讨厌顾秀是正确的。”
晏玉洁微微一笑，不予评价。
顾长弘和晏明礼一左一右地劝顾秀，说：“顾秀，别闹了！快给大家认错吧！”
“我没有错。”
顾秀说：“我的咸通玄宝是真的。”
“顾秀！”
顾长弘这回是真的要被顾秀气疯了。
晏明礼更磨着牙齿提醒说：“再这么犟下去，丢脸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这一枚咸通玄宝是真的。”
顾秀重复着。
众人愤怒。
蒋臣敏闻言，说起风凉话：“既然顾秀这么自信，我们也不能太过分！万一他的咸通玄宝是真的？还是请在座的叔叔伯伯们帮忙掌个眼吧？”
话音刚落，他就将咸通玄宝送到带头发出惊呼的钱币收藏家面前：“秦伯伯，您帮忙瞅瞅。”
秦姓钱币收藏家心想，咸通玄宝存世极少，欧总用五千万买来的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是真货，何况顾秀这枚从古玩市场路边摊上捡到的废铜烂铁？
于是，他一脸嫌弃地接过锦盒，扫了一眼，正要下结论，忽然浑身一震。
其余几人也都是如此，略带不屑地看了第一眼后，纷纷掏出放大镜。
越看，越惊！
这……这……
几个人在桌上铺了一块锦缎，将顾秀的咸通玄宝放在上面，伏案，仔仔细细的观看，一毫米的细节都不放过。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难免五味杂陈。
难不成，顾秀在古玩市场路边摊买来的其实是真品？
欧祈愿也有些发慌。
钱币收藏家们围着咸通玄宝的模样，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花五千万买回的是一件赝品。
哪怕最终结果是两件都真品，欧祈愿也会感觉自己颜面扫地。
毕竟，他花了整整五千万！
顾秀的那一枚却很可能只用了五千块！
顾长弘等人的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当然希望几位收藏家宣布顾秀带来的咸通玄宝是真品，保全自己的面子，又怕收藏家们宣布顾秀的咸通玄宝是真品，让与顾家交好的欧祈愿变成全场大笑话。
一时间，人人心事重重，唯有顾秀淡然坐着，仿佛此事和他毫无关系。
良久——
收藏家们纷纷直起腰，眯着眼睛说：“顾秀啊，你这枚铜钱到底是哪里弄来的？做工真不错！差点就以假乱真了！”
“要不是我在冯会长那边里见过一模一样的真品，我也肯定以为你这枚是真的。”另一人附和说。
“可不是！”
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掩盖心虚。
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分辨咸通玄宝的真假，但既然欧祈愿曾以五千万的价格购得一枚咸通玄宝，顾秀在古玩市场淘到的这枚就只能是假的！
闻言，以蒋臣敏为首的一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屑地看着顾秀。
欧祈愿也舒展了眉头，得意洋洋的看着顾秀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约顾秀出来好好谈谈，给曾经的暗恋划上一个正式的休止符。
他承认自己是个人渣，和邵清逸确定了关系，却还想着和别人发生关系。
但他更知道他从青春期萌动时就对顾秀有兴趣，并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持续多年寻找与顾秀相仿的替身，即使如今收了心准备和邵清逸一辈子，往年积累的情感还是难免会——
蠢动！
或者说，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得到以后才会彻底放下。
“顾秀——”
欧祈愿向顾秀走去：“我想买下你的赝品，出个价吧！”
“不卖。”
顾秀说。
他不懂古董，但他知道这枚咸通玄宝是真品，因为钱币表面的岁月气息非常浓郁，是再高明的造假也无法做出来的。
至于收藏家们众口一词地宣称他的咸通玄宝是假货这点，其实很好理解。
一边是财大气粗的欧祈愿和五千万，一边是人尽皆知的笑话和路边捡漏，只要长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想到这里，顾秀叹了口气，径直走出牡丹厅，举止淡然，颇有几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人味道。
晏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顾长弘也觉得没面子，和路展扬提前告辞。
晏明礼从蒋臣敏手中接过锦盒，气急败坏地追出去，说：“顾秀！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顾秀没有回答。
他不想和不识货的人浪费口舌。
晏明礼以为顾秀是硬撑，将锦盒塞回顾秀手中，说：“带着你的赝品一起滚！”
“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顾秀平淡地拒绝了。
晏明礼愣住：“……”
顾秀继续前行。
晏明礼继续发愣，直到顾秀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终于回过神，气鼓鼓的揣着锦盒回到牡丹厅。
顾秀这边——
和晏明礼分开后，顾秀觉得小腹有点涨，去洗手间放水，出来的时候遇上了梁立仁。
梁立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顾秀，赶紧搭话：“顾师傅，您怎么会——”
“今天是晏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我过来喝杯酒。”
顾秀不喜欢卖惨，说完，随口问梁立仁：“你是——”
“我儿子在金诚饭店上班，我过来看我儿子。”
梁立仁非常谦虚地说着，其实他儿子是金诚饭店的董事长。
“哦。”
顾秀不明就里，和梁立仁寒暄两句后就回家了。
梁立仁却不敢怠慢，和顾秀分开后，立刻发消息给他的董事长儿子：阿彬，赶紧挑几瓶最好最贵的酒给牡丹厅送过去，以顾师傅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