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呼喊完，两人齐齐愣了一分钟。
庄羽反应过来之后恨不能打自己嘴，这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轻咳一声，尽量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成总，怎么了？”
“你这业务还挺忙的。”成翼眯了眯着眼睛看庄羽，不等庄羽明白什么意思，他又继续道，“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一起吃饭？让白特助来接你。”
庄羽：？？？
不是，讲道理，吃饭就吃饭，为什么还要白特助来接他？白特助可是他的直接上司，来接他是个什么鬼？
而且，他晚上还得直播呀……要播两个小时呢，吃完饭再回去时间不太够的吧？
大概是庄羽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了，成翼蹙眉猜着他的意思：“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不等庄羽回答，他就冷下脸来，“还有别的事？“
庄羽“啊……”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正绞尽脑汁的编着理由呢，成翼的语气却忽然变了：“难道是和别人有约？”
庄羽一怔，马上摇头：“不是不是……”成翼却已经耐心告罄，不等他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庄羽讪讪的坐回座位，他挠挠脸，继续去看那些闻染整理给他要学习的东西，心神却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盛天大厦的楼下，成翼已经坐上车，他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不同，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成翼确实在生气。
之前他的母亲于夏往他助理部各种塞人企图达到“日久生情”的条件，好让他愿意谈恋爱结婚，可问题是，他并不是不愿意结婚，他只是喜欢男人。
可惜于夏对于抱孙子的执念太重，哪怕如今法律已经允许同性结婚，她也坚决不同意成翼娶个男人进门。只是眼看着一年又一年，成翼马上30却毫无结婚的意思，于夏实在没办法，只能先低头，随了成翼的意。
这次，也是于夏第一次往盛天企业的助理部塞性别为男的助理。
成翼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又想起庄羽那吭哧瘪肚找借口的模样，包括那声莫名其妙的“和总”。他冷笑一声，猜测着庄羽晚上是不是还另有约会，想广撒网精捞鱼呢。
这样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只是难得庄羽长相很符合他胃口，又是于夏妥协之后的首次示好，成翼本想和人好好相处，却没想到那人根本不想和他处。
他又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只是那笑里的温度，让坐在前排的白青都想去打开空调制热了。
眼看着司机的手也有些发抖，白青咳了一声，决定找个话题打破车里的寂静。他想了一下，回头对成翼说道：“成总，刚才冉勇勇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
“谁？”成翼皱眉。
白青顿了一下：“就是，闯进您办公室的，头发是红色的那位……”
“嗯？”成翼不解，他生气就生气，管自己什么事儿？
白青犹豫了下措辞，说话也带上了些苦笑：“那位是于总送来的……”
“和庄羽一起来的？”成翼明白了，他妈总是这样，亲朋好友的往公司塞个没完，他又皱了下眉，颇有些不耐，“让他不用来了。”
“是。”白青摸摸鼻子，想说虽然冉勇勇和庄羽是一天来的，但并不算一起。毕竟一个是正式招聘招进来的，另外一个则是总裁亲妈怼进来想让其做老板娘的。
只是，今天走了个冉勇勇，改天肯定又会进来个张勇勇王勇勇的，白青真是盼天盼地的盼着自家老总早点恋爱结婚，结束他们助理部变相亲市场的情况吧。
庄羽不知道成翼的内心世界这么复杂，他在浪费了一个上午之后，利用吃午饭的时间思考了五分钟，觉得成翼要喊他一起吃饭，大概是要让白青带头喊人一起办个迎新聚餐？可是他现在情况特殊，如果真是聚餐，十点之前回不了家，那当天的直播就泡汤了。
哎，兼职难呀，被逼着做的兼职更难。
庄羽把面前的米饭戳了戳，又想起那个该死的指定主题直播，恨不能原地去世。
【宿主放心，有十三在，宿主不会去世的！】
庄羽筷子一停，在心里怼十三：“你可快闭嘴吧。”
【宿主为什么这么忧心制服直播呢？据我们观察，蓝星人都挺喜欢JK制服的呀。】
庄羽又戳了戳面前的饭，心想着是，是都挺喜欢的。
只是女孩喜欢穿，男人喜欢看。你去问问别的男人，难道还要喜欢穿的吗？
【有啊，我们绑定的那个学业大佬就是个喜欢穿着制服裙刷题的男孩子呢。】
庄羽：……
那这位的类别可能也抽错了呢，他实在是愿意把自己“女装直播”的名头送给这位学业大佬。
【算了吧，人家每次都考第一，离满分就差2分，不是学业大佬还能是什么——不说别人了，小庄庄啊，今晚的直播你准备直播什么呢？要不要直接把JK制服直播搞掉？】
庄羽坚决的回答：“不要！”
十三很失望，但是庄羽又没疯，他还是继续做饭吃饭，搞个简简单单的吃播。
他之前只在红兔子直播过一次，没想到还有几十个观众记得他，“自己做饭自己吃”的直播间一开，就有五六十人跟着进来了，还有人刷弹幕说正好自己也要做饭吃饭了，可以和主播同步，还挺好的。
庄羽也挺惊喜，当晚大展厨艺，给自己做了四个菜——小炒回锅肉，蒜烤鸡翅，干锅菜花和糖醋荷包蛋。他吃了个肚儿圆，摊在沙发上不想动，B星球的弹幕肆无忌惮的嘲笑这个大胃主播，红兔子的观众则纷纷吃惊的表示没想到主播看起来瘦瘦的，吃的却这么多！
被红兔子观众提醒，庄羽才想起看看自己在直播里是什么样子。他费力的挣扎着坐直身子，然后往直播屏幕上细细一看——
脸还是那张脸，没怎么磨皮瘦下巴之类的，妆容也算正常，只是，他的喉结哪儿去了？
还有，卫衣胸口略有些鼓起的是他妈的什么玩意？？
庄羽的脸慢慢变红，又带了些青色，他有些不自然的动了一下双臂，然后惊恐的发现卫衣里鼓囊囊的东西好像更明显了？
红兔子的观众见庄羽表情不好，还以为他吃多了不舒服，纷纷刷弹幕让主播健康作息，不要暴饮暴食，倒是B星球的观众听到了十三的解释，全都笑了个仰倒。
十三：【小庄庄不用谢，我帮你加了个简单的女装滤镜而已，罩杯是最常见的B，你如果觉得不合适，我给你涨到C。】
庄羽：……
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甚至可以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和十三说上一句“有本事你给我涨到Z”，没想到十三还振振有词：【那样就不好看了，和你的身材不配。】
好的，谢谢，他的身材就配一个B。
这一晚直播，播的庄羽险些抑郁。
第二天，他蔫蔫的到公司就听到一个好消息：成翼又出差了，而且预计至少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成总一走，咱们就轻松了点。”闻染笑眯眯的又递给庄羽一摞资料，“正好你也有时间，把该知道的该学会的都了解一些。白特助说了，成总很看重你呢，等他这次出差回来，你得把这些基本的都学好，以后成总再出门，可能就要带你一起了呢。”
庄羽连忙结果资料，对闻染道了谢，回头又开始犯愁——要是真轮到他跟着成翼出差，直播怎么办？
不过转而一想，人家大老板怎么也不可能和他住一屋，到时候他和白特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一人一屋，实在不行他自己出钱多开间房也可以，那就不担心了。
庄羽就这么白天学习晚上直播做饭的混到周四，结束这天的直播之后，十三实在忍不住：【小庄庄，你现在账户上积攒的积分已经400了！你不想赶紧体现然后买东西吗？】
庄羽慢悠悠的脱着裙子回答它：“想啊。”
【那你快点做JK制服直播啊！】十三简直怒其不争！
庄羽也顿了一下，他穿了这么几天的裙子，倒也不那么排斥了，只是……
“十三，你看。”他走到那个装满JK制服的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条短裙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看到了吗？”
【看到了！宿主腿又细又长又直，穿短裙好看死了，吸溜。】
庄羽简直要咆哮出来了：“……我让你看裙子！你看什么呢！”他缓一口气，努力耐心跟十三说，“你看这个裙子的长度，这么这么短！这是齐鸡小短裙吗？”
【那不正常吗？】十三还这样说，庄羽险些又要压不住火，他闭了闭眼睛，继续努力沟通：“这也太短了！女孩子裙子底下什么都没有，我裙子底下有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到时候就算我不跳舞，只不小心蹦起来一下，恐怕就要甩出来了！”
十三：【……】
它难得的哑口无言，庄羽徐口气，继续和它商量：“裙子长一点行不行？”
【那好吧。】十三声音有些闷闷，庄羽刚松一口气，就听机械音继续说道，【我觉得宿主你对自己认识不清楚，就算你真的蹦起来，就你那长度，也是甩不出来的。】
庄羽：？？？？？
不行了，就算十三在他脑子了，他也忍不住想给自己脑袋来一拳了！
好在十三揶揄归揶揄，干活还是麻利的，庄羽手里的裙子瞬间就长了几厘米，他比划了一下，大概在膝盖上方一点点，还比较好接受。
那就准备起来吧。
第二天，庄羽在茶水间一边等咖啡，一边拿着手机打开红兔子直播，去看那些JK制服的小姐姐直播的时候都是什么内容。
他看的有些投入，一点儿也没察觉身后有人过来。
成翼只是路过，却正好看到庄羽的背影。今天庄羽穿了件蓝色条纹的衬衣，衬衣扎在深蓝色的西裤中，勒出的一把细腰特别勾人。成翼忍不住凑近，本来只是想叫人来办公室一趟，结果站在他身后，就看到庄羽含笑看着的手机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裙子蹦蹦跳跳的在装可爱。
成翼的脸，刷的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