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必须冷静!
既然协议上这样写着,而原主也签了,那么钱是肯定是收了,至于用到什么地方,有可能是小说中她不知道的隐藏剧情。
“江小姐,想起来了吗?”滕嘉言点燃根烟,懒散的夹在指尖,还在那刺激她。
她咬牙,“高额的违约金不合法。”
“你说了算?”
江藻沉默,好吧,真到那一步,这厮肯定会让法官说了算。
崩溃,难道拿不出一亿,她就必须要跟大反派绑在一起整整三年?忍受他的阴晴不定?最后被他麻利打包送进精神病院,落得个老死的下场?
不要啊,谁来救救可怜的孩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藻用力深呼吸,憋着一口恶气,选择暂且认命。
爬上床缩到安全角落,蒙头睡觉。
别的本事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力劲她还是有的,暂时处于下风没关系,她迟早会找到机会摆脱大反派,在那之前,只需要静待时机。
抽完整根烟,滕嘉言关灯上床,床垫微微下凹,已经熟睡的江藻本能的往边上挪,仿佛梦里都要离他远远的。
滕嘉言嘲讽似的扯扯嘴角,扯过被子盖身上,背对而眠。
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江藻听见楼下有车轮滑过的声音。
随即张嫂惊喜地声音飘进耳朵,“纯小姐回来了!”
江藻迷迷糊糊睁开眼,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滕嘉言不知所踪,床边趴着个穿校服的圆脸女生,正歪着头好奇的瞅着她。
江藻吓了一跳,坐起来略微思索,试探道:“滕纯?”
“哎呀,二嫂嫂认识我?”小姑娘满脸欣喜。
二哥结婚那天她代表学校精英班在英国参赛,没能亲自参加婚礼。
江藻是滕家第一个儿媳妇,她自然抱有浓厚的兴趣,回来见过父母后,还来不及倒时差,就兴冲冲跑了过来。
眼前的小姑娘以后可是会跟江羽润站统一战线的革命队友啊。
江藻心里苦,脸上还是保持微笑:“早就听你二哥哥说滕家有个小才女。”
滕纯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二哥哥竟然跟你提起过我?”
满满地吃惊,好像滕嘉言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是件多不可思议的事。
“呃,对啊。”
江藻被看得心虚,硬着头皮点头。
“看来二哥哥真的很喜欢你呀,你不知道他在家话特别少,我谁都不怕,就怕他。”
滕纯吐吐舌头,眼睛突然落到江藻脖子上,笑容贼贼的,“二嫂嫂,你好羞哦。”
说完捧着小圆脸偷笑,麻溜地跑了。
江藻被笑得一头雾水,羞?羞什么?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吃早饭的时间,她可不想被滕母再指着鼻子骂没教养,走进浴室准备洗漱。
然而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呆若木鸡。
她脖子上残存着几个淡淡的指印,因为皮肤白,格外显眼。
关键看起来还神似吻痕。
江藻:“……”
她可以确定滕纯把这玩意当成吻痕了!
早餐时间,滕嘉言不在,滕父落座后问滕纯:“跟你嫂子见过了?”
“见过了!”滕纯挨着江藻坐下,猛拍马屁:“二嫂嫂好漂亮啊,碾压好多女明星。”
“好看也没见你二哥回家多看两眼。”滕母教育滕纯,“你要多读书,长相不是最重要的。有的女人光长得好看,连个男人都留不住,有什么用?”
女儿还小,滕父不想在她面前聊这些话题,“好了,你少说两句。”
他看向一言不发的江藻,安慰道:“嘉言脾气怪,你受委屈了。”
照片的事他才知道,认定是因为江家破产,让这个儿子觉得破落户的女儿配不上他,所以才心生不满。
其实他也后悔过,哪怕晚一天结婚,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要真把江藻赶出门,以后滕家的面子往哪搁。
江藻拨弄了下脖子上的丝巾,勉强笑笑,“没关系的爸,江家现在这个样子,是我高攀了。”
滕父叹了口气,也看不出内心真实想法,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这种话。
“对了爸,我能带姐姐回来住几天吗?”江藻垂下眼睛,“江家别墅拿来抵债了,姐姐情绪低落,我想陪她说说话。”
只要别让滕父资助江家那个无底洞,其他都是小事,他自然不会反对。
滕母倒是想出言阻止,但在滕父不赞同的眼神下识趣的闭了嘴。
饭后,滕纯缠着江藻玩了会,在滕母的催促下上楼写作业。
她刚拿出手机,江羽润倒自己先打过来了。
“你提离婚了吗?”
江藻摸摸脖子,觉得自己又呼吸不过来了,叹气:“提了,情况有变,我们见面再说。”
两人约在一家高档咖啡厅。
她到的时候,江羽润坐在靠窗的位置,拿搅拌棒轻轻搅动咖啡,长发披肩,略显柔美。
江藻眼前一亮,随便跟服务生点了杯黑咖啡,过去坐下:“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等多久了?”
“没多久。”江羽润看她一眼,口气不冷不热。
两个人实在不算熟,不可能真像亲姐妹聊家常。
江藻微笑:“房子租好了吗?还需要什么家具可以跟我说。”
本是好心,但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江羽润,她脸色一沉,啪的将勺子砸进杯中,“你什么意思?是在炫耀吗?”
自从家里破产,她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很容易暴走。
水渍四溅,周围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江藻皱眉,小说里江羽润可是个善解人意、落落大方的淑女。
现在看……
回想了下协议内容,她还要靠女主摆脱反派,耐着性子,“我只想帮帮你们。”
“帮我?”江羽润冷冷盯着她,“信誓旦旦保证会跟他离婚,那你脖子上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滕家卧室有蚊子,还专挑一个地方咬。”
江藻暗叫不好,一摸脖子上的丝巾,居然松开了。
误会大了……现在坦白说不是吻痕也没人会信吧。
她咬牙,把心一横,“这玩意不是他种的。”
江羽润更震惊:“你敢偷人?”
“能小点声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滕嘉言摆明了不肯放过我,他要报复我,所以不肯离婚。我想到一个办法,你住进滕家,你这么优秀,只要稍微用点手段,他一定会喜欢上你。到时候主动跟我提离婚也行。”
只要保住命,弃妇她也当!
江羽润一想,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更保险。
“滕家那边……”
江藻松气:“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切就看你的了!
***
江羽润先回出租屋收拾了番行李,40平米的房子没有衣帽间,她那些价格昂贵的包包鞋子像杂货一样堆在客厅角落,偶尔还从缝隙间窜出几只蟑螂。
房子又小又挤,最值钱家具是那台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冰箱。
没住两天,过惯富裕生活的几人都受不了了。
听江藻正在楼下等自己女儿,江父江母双双对视一眼,坐立难安,“她真要带你回滕家?”
本就没什么感情,她不该趁机跟他们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是真的,爸妈,我先过去住几天。”江羽润拉起行李箱,厌恶地看了眼屋内杂乱的环境,这种地方多呆一秒她都觉得窒息。
“不管江藻什么目的,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滕越看上你,江家就有救了!”江父激动的抓住女儿的肩,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又变成那个住豪宅开豪车,前呼后拥的江总。
江母也帮腔:“羽润,妈知道你喜欢那个私生子,但你看看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他帮不了你,你要注意分寸,别跟他走太近。”
自家的女儿自家最了解,在两夫妻看来,滕嘉言已经结婚,以羽润的高傲,肯定不会再纠缠。
滕越性格稳重,人品又好,把他跟滕嘉言放一起,就不信羽润还看得上那个私生子!
江藻在楼下等了足足近一小时,正要上楼看看情况,江羽润已经提着超大的行李箱从楼上下来了。
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她又穿着目测有五公分的细长高跟鞋,一步一步挪地极为艰难。
江藻对即将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女主特别包容,挽起袖子,迈开腿,奔到二楼,将行李箱接过来。
卧槽!什么东西这么重!江藻肩一沉,差点闪到老腰。
“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你能帮我提下去吗?”江羽润松开手,微笑。
江藻:“……”
知道不方便你还穿!
司机老杨等在小区外面,下车抽根烟提神的功夫,看见江羽润拎着包款款走了出来,后面江藻吃力拖着三十三寸的笨重行李箱。
他把烟一扔,跑过去接手,“江小姐,给我吧,这种事您怎么能亲自干呢!”
江藻对司机叫的称谓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江羽润诧异的扫了一眼老杨,心思活络起来。
江小姐……看来滕家果然没有承认江藻儿媳妇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