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李艾洋后,江藻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直视江羽润。
如果那些事情是真的,这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时,居然还能如此坦然自若,心机不可谓不深。
滕纯下午放学回家,请她跟江羽润在客厅帮忙做手工,自己跑厨房弄甜点去了。
被明里暗里打量了好几眼,江羽润把剪刀一放,微微皱眉:“有话想跟我说?”
江藻笑咪咪地:“姐以前听爸提起过我吗?”
原主妈妈罗翠红年轻时仗着有张好看的脸,跟江父有过一腿,后面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没想到江父这个人虽然私生活不检点,对家庭倒还挺看重,直接叫保安将人轰走。
罗翠红哪里会甘心,以为只要生下儿子,江父就会回心转意,结果赌输了,生下江藻这个私生女。
眼看入主豪门无梦,没有工作的她带着孩子日子又过的十分艰难,只能随便找个人凑合着嫁了,后面还给原主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小说里对原主的原生家庭描写只有这么多,但自从知道罗翠红居然给自己女儿接三/级/片后,就猜到原主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那么,江羽润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存在的?李艾洋讲的会是真的吗?
没料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江羽润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并未正面回答。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知道自己外面有个私生女,就没有去看看的想法?”
听到这,江羽润可笑的笑出声:“江藻,你是不知道你妈有多厉害,当初挺着肚子死皮赖脸想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后面总算认清现实嫁人了,还跑我家要抚养费,我爸没给,就破口大骂,百般骚扰。你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非要嫁给滕嘉言,我爸根本不愿意跟你们打交道,让你回江家,你知道你妈开口多少钱?每个月支付她生活费10万!”
听完江藻啧了一声,原主妈果真是个厉害又讨人嫌的角色啊。
“这么说,你是现在才知道有我这个人咯?”
江羽润手僵住,眼睛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垂下,“当然。”
将这些细微的表情收在眼底,江藻心底冷笑,也拿起剪刀,继续没完成的手工。
很快,滕纯从厨房端着甜品走过来,脸上堆着笑:“两位漂亮姐姐,幸苦了,接下来是享受美食的时间。”
江羽润正要接过来,手边电话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眉头紧皱。
大概不愿意被人听到,起身匆忙上了楼。
滕纯盯着她背影,小脸满是困惑:“谁的电话啊,神神秘秘的。”
江藻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隔了十来分钟,江羽润拎着包急匆匆下楼,神色慌张,像遇上了什么大事。
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江藻继续奋战没吃完的甜品,眼角余光瞟见江羽润走到自己面前,并且站定。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不管对方要说什么,她率先拒绝。
江羽润咬牙切齿:“你妈现在在我家。”
江藻:“……”
***
两个人打车到小区,上楼梯时江羽润不知道想起什么,脚步猛地一顿,紧跟其后的江藻差点撞她背上。
“怎么了?”
江羽润支支吾吾地:“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我家在三楼,302,你快上去看看,如果事情不对,你就报警,知道了吗?”
说完不等江藻反应,头也不回地快步跑了。
江藻:???
什么意思,这破烂局面留给她来收拾?
想得到美,她才懒得管。
刚转身,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玻璃杯,在离她脑袋0.1米的距离坠落,摔得粉碎。
脑袋差点开瓢,江藻吓出一身冷汗。
接着从三楼爆发激烈的争吵声,还有打砸声,周围邻居都探出头往外看,七嘴八舌交流着。
302的老式铁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长相骇人的光头中年男人,拿着钢棍坐在沙发上,凶狠的盯着缩在角落的江父江母。
“说好每个月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江父抱着江母瑟瑟发抖,微弱争辩:“可我们家现在破产了,拿不出来啊。”
一个干瘦、脸窝凹陷的女人跳出来,指着他鼻子骂:“我管你破产不破产,每个月该我们的,就是卖血也要给我凑齐了!”
江父江母以往从没接触过这种浑不吝,气的嘴唇发白。
当初让江藻回江家,是答应给罗翠红每月十万的生活费,但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养活自己都是问题,哪还有钱给别人。
江父盯着罗翠红那张刻薄的脸,叹息:“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好意思问,都是因为你!”罗翠红被戳到痛处,眼睛发红,尖叫一声,扑上去一通乱挠。
很快江父脸上多了几个血印子。
见自己老公被打,江母头脑一热,什么也不怕了,揪着罗翠红头发狠狠给了两巴掌,两个人扭作一团。
场面一片混乱。
“妈的!找死是吧!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江总?”张万钢管重重砸在茶几上,“一句话,给不给钱!不给老子要你一条腿!”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就发怵。
张万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年轻时还因为故意伤人罪坐过牢,罗翠红眼光不行,尽是在垃圾堆里找男人。
“要他两条腿,他也拿不出来。”门口传来冷淡的女声,一屋子人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
江藻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看见是她,江父有些失望,追问:“羽润呢?”
大概这种时候,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替自己出头吧。
“她来有用?替你们吵架还是挨打?”江藻毫不客气的怼他。
怼的江父哑口无言。
本来吧,她才不想多管闲事,还不是怕事情闹大了,更难收场。
她看向张万跟罗翠红,目光毫无畏惧:“实话告诉你们,就这破房子,还是我帮他们租的,钱是没有,不过那些东西你们可以拿走。”
她指着角落里堆积成小山的衣服和包包。
说实话,看见那些奢侈品,她着实惊了下,江羽润真是个人才,宁愿住这么破的房子,都不愿意把这些东西卖了,替父母改善生活。
罗翠红披头散发,脸颊高肿,看到自己女儿,从始至终都很冷漠,只有提到钱,眼睛才亮了一下。
半信半疑地问:“这东西值钱?”
“爱马仕限定款女包,香奈儿手袋,迪奥高定礼裙,卖了这些,随随便便够十万了。”
罗翠红和张万简直眼睛都挪不开了,冲过去开始搬东西。
江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上前制止又不敢,跺脚:“那都是羽润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
江藻摊手:“那你老公的腿别要了,反正我又打不过他。”
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报警也没用,赶一次来一次,知道江家是真拿不出钱,捞完这笔,应该不会再来了。
被人跑到家里撒野,头顶拉屎,气的江母眼圈发红,直抹泪。
没几分钟,东西被扫荡一空,肩上背着,脖子上挂着,腰上缠着,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没闲着。
罗翠红心满意足,路过江藻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不知是嘲还是讽:“才几天就这么向着他们了,可惜人家破产,你又捞不到什么好处。”
江藻很认真的看着她:“有没有好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被他们卖过。”
一句话说的罗翠红脸色青白交加,大概心中有鬼,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张万匆匆走了。
盯着他们仓皇地背影,江藻悲哀地想,有这样的母亲,原主在签下那份婚前协议的时候,心就死了吧。
也许,跟滕嘉言结婚,只为了摆脱这家子蚂蝗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