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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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路尘从化妆间出来,刚好看到补完妆准备去拍戏的沈凭澜,脚下一顿,笑着迎上去:“凭澜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沈凭澜没想到他会突然凑过来,微微一愣,随后笑起来,温和的道:“一会要补拍之前落下的戏。”

他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温温和和,很好相处的样子,贾路尘听他这么说完,顿时恍然一悟:“是上次和容玉那段吧,希望他这次不要托凭澜哥后腿才好。”

“怎么会,容玉他也是很有优秀演员的,我先过去,陈导应该在等了。”沈凭澜朝他微微点头,快步向前走去。

贾路尘目送着他离开,脚下的步子渐缓,脸上挂着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多了几分晦涩不明的阴暗。

“你还真是两面三刀,当心翻车。”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看到走到他旁边来的罗琦生,心里刚刚涌现的那点慌乱,瞬间平复下来,嗤笑一声:“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作为同期出道,又没什么背景,只是一张脸长的还行的罗琦生,贾路尘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不怕他听见刚刚同沈凭澜的话,何况他又没说什么。

这边沈凭澜已经按照剧情需要,补了狼狈的妆容。

沈青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害大师兄受伤,就无比自责,跪在沈珏的寝房门外雪地上。

青年脊背挺直,眼眶通红,黑眸更是侵满懊悔,直直地望着面前紧闭着的红色的木门。

不知过了多久,红色的木门从里面打开,提着药箱的药堂长老从里面出来,路过他身边时,轻轻一叹。

跪在地上的沈凭澜垂在身侧的手猝然握紧,薄唇抿成直线,望着里面的黑眸多了一份紧张。

少顷,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探出门外,扣住红色的门边,轻轻将虚合的木门打开,容玉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众人眼前,抬眸,眸色清冷,浅淡的唇色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仿佛挂了一层寒霜,更冷了。

沈凭澜看到沈珏出现,薄唇开启干涩地唤了声:“师兄。”

雪巅山上,常年被白雪掩盖,青年不知道跪了多久,周身已经被飘落的雪花覆盖。

门内冷清的人,眸色泛起一点动容,却又好似不想让人看出似的,垂眸掩唇轻轻一咳:“进来。”

听见这一声召唤,沈凭澜忽然露出欣喜的色泽,爬起来,将身上的雪花拍净,才小心的进入温暖的屋内,忽然一串急促的咳声响起。

沈凭澜脸上闪过慌乱,连忙将身后打开的房门关上,以免再将冷气过给刚刚受伤还未痊愈的师兄。

然后再次跪下来:“师兄,我知道错了,您责罚我吧!”

态度诚恳,又羞愧。

容玉放下掩唇的手,浅淡的唇色,占了血色,让原本脸色苍白的他看起来,似乎多了一点妖娆的生气。

望着跪在面前的沈青,声音依旧清冷的道:“你真的知错?”

声音没有过多起伏,却透着另一种威严。

沈凭澜抬眸和他四目相对,眼眶渐红:“沈青知错,请师兄责罚!”

“好。”这一声沉重的像是压了巨石,“把训诫尺取来,按照门规,不听师尊教会,擅自下山,杖责二十,我亲自执杖,去吧!”

话落一对清冷的黑眸,猝然闭上……

站在人群中的贾路尘眼睛直直的看着门内的容玉,惊诧的神情来不及掩饰。

一旁的罗琦生嗤笑一声:“真可惜,原本以为能看一场好戏,没想到当真是一场好戏。”

此时端坐在摄影机后负责监控这场戏的副导演白月半,双眼死死盯着镜头内的容玉,好似想要极力的从他身上看出破绽一样。

只可惜,镜头里的少年,仿佛打通了关窍一般,把清冷正直刻板的人,演活了。

陈是金从洗手间出来,回来的路上看到站在夏惊鸿身旁的顾朝辞,心里咯噔一下,对于夏惊鸿他并不觉得陌生,这个年轻的夏家继承人,还未真正掌舵夏家,周身还未真正彰显出上位者的气场,但他旁边这位,则不同。

作为四大家族之首的顾家,顾朝辞向来低调,从来不接受任何采访的他,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若不是方才有人特意来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知道,容玉和这位有关系。

其实仔细想想,容玉出自四大家族容家,会认识顾朝辞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理解的事情,只是这两个人,不论从年龄还是个性上,似乎透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只是这种事情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夏惊鸿看到他,笑着朝他点头打招呼,亲和的像个晚辈。

顾朝辞则是淡淡扫过他,随后又把目光落回拍戏中的少年身上。

戏中的容玉,已经变成另一个清冷又孤寂的人,那种挺直脊背扛起所有责任的感觉,让人觉得心疼。

想到方才在化妆间内,少年突然贴上来,他亲自体会到的单薄,薄唇轻轻抿成直线。

“舅舅,拍完了,我们过去?”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顾朝辞,夏惊鸿饶是面上没有表露,心里也好奇的要死。

毕竟在感情上,见顾朝辞从来没有过绯闻,可短短几天内,就被他撞到两次,这种概率简直高的慎人。

如若不是忌讳辈分上的差别,他真的很想仔细问问。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铁树要开花了吗?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魅力,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白月光???

就在夏惊鸿心里画魂时,顾朝辞淡定的开口道:“我还有事。”

话落直接转身走了。

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的夏惊鸿:“……”

他舅舅真的有点难懂。

陈是金回去后,就见白月半眉头紧锁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再去看刚刚拍完这场戏,正在一边漱口的容玉,忍不住道:“怎么了,拍的不行?”

白月半动了动眼珠,然后站起来,让开位置,显然是让他自己看。

陈是金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多问,坐下来,将之前拍好的戏份回放,随着进程的推移,饶是一项淡定自若的陈是金,抓着摄影机两侧的手也泛起了青筋,双眼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头内的画面。

少年干净如冰的气场,将清冷与隐忍的情绪转化的非常自然,完全将沈珏身上那种冷中带温的感觉给演活了!

直到这一幕结束,陈是金还有些恍惚,忍不住又将这场戏回放一遍,就这样一连看了两遍,才确定自己不是错觉,转头和白月半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艳。

沈凭澜从上面下来,接过助理地过来的水杯,捧在掌心里,偏头看向,另一边仰头让经纪人帮忙看嘴上伤的容玉,眼中带着探究,连夏惊鸿过来,都没能引起他的主意。

直到对方出声:“凭澜,你在看什么?”

沈凭澜回过神来,笑着看向他:“没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

然而夏惊鸿却已经抬眸朝不远处的容玉看过去,刚刚离着远,对方又带着妆,他全部注意力又都放在沈凭澜身上,这会儿离着近,他终于想起,看到容玉那瞬间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不就是那天早上和他舅舅躺在一个被窝儿里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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