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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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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金凤确实不打算承认。

一开始,她就是不想帮忙去叫苗老师罢了。压着这老头这么些年了,结果突然就换校长,给这老头转正了?

自从姑父不在中心校当校长,曹金凤每天恨不得绕着苗老师走。

就挂了个电话呗,她也没寻思什么事儿。可是这会儿苗老师家老二“死而复生”的消息突然传出来,她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当初她挂的,不会是那个苗老二的电话吧?

曹金凤觉得有点儿心虚,不过万一苗老师真的来找她的话,她肯定咬死了不承认!

她男人也是老师,只不过是中学老师,看着曹金凤的脸在那阴晴不定地,过来问了一句:“咋了?那个苗老师又跟你对着干了?”

“唉,别提了,心烦,”曹金凤可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你说说这苗老师一天天的,就显得他与众不同是怎么地?我还成天老看见他领学生补课,咋的,教课上瘾啊?”

“以前我姑父当校长时候还好点,也不知道他咋就有个那么能耐的学生,还把我姑父都给调走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贪财自私,反而觉得那些情操高尚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啥教课上瘾,给学生补课还能为了啥,为了补课费呗。”

曹金凤她男人不以为然,他有时候也偷摸带几个学生:“你要是实在看不过眼,就去给教育局打几个电话,现在没明令禁止教师补课,但是我们学校有一个被举报了,一样挨罚!”

“可是这苗老师……也没啥好举报的啊,”曹金凤转了转脑子想了想,“他补课好像也不收学费啊。”

她男人嗤笑:“就算真不收钱补课,还能没点儿别的事了?骂过学生没有?拖过堂没有?教育局调查都是去学校调查,你在教导处,到时候找两个学生给他上上眼药还不容易?发愁啥?”

曹金凤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那苗老师的确是个负责任的老师,也正因为这样,他班级里头有那不学好偷摸抽烟的小混混,可每个都叫他使劲儿训过。

有个勒索别的学生零花钱的,还叫苗老师撵回家里头停课两天过!

她到时候找几个学生,撺掇他们去举报可不就行了?

“行,我回头就找人,到时候叫这苗老师知道知道,光好好教学生有啥用?大家都是上班,他整那么热爱教育事业……咋的,给别人上眼药啊?”

曹金凤嘿嘿地笑出来,站起来搂住她男人:“还是孩儿他爹你会!”

苗栋的事情传开,可不光是曹金凤两口子起了坏心眼。

张淑珍也惦记上了!

当初传说老苗家把太岁卖了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总有人喜欢用自己的阴暗想法来揣测别人——听说太岁那玩意割下来一块还能再长大,这要是她张淑珍捡着的,肯定得割下来一块用水养着啊!

虽然说太岁卖高价都必须是整块卖,但是她偷摸从里头弄一块下来,等几天长上了,还能有人看出来?

她在家里头左思右想坐不住,伸手拍苗德柱:“你说,大哥他们家现在运气这么旺,是不是那个太岁带的运气啊?”

太岁那玩意多稀罕啊!她可听人说,这东西不但泡水喝了治百病,还能旺运道呢!

“咱大哥他们家以前多背啊,孙子傻的,儿子没了,几个孩子都供读书,结果一到找工作就这事儿那事儿的到处不顺。现在咋就突然这么顺利了?”

苗德柱刚下夜班回来:“顺了就顺了呗,咋的,你还嫉妒啊?大哥家精穷精穷的,你不一直都不关心他们家吗?”

过去不关心是不关心,可是现在,自从知道了老苗家可能有太岁,这张淑珍的心呐,就像是有一百只小蚂蚁来回爬似的——刺挠!

“不行,我得去老苗家看看去!”

“我的妈呀,”苗德柱不敢置信地坐起来看张淑珍,“外头那么老大雪,你干啥去啊?就为了瞅瞅大哥家有没有个太岁?你吃饱了撑的啊?”

“咋的,我就是吃撑了不行啊?你别管我!”

张淑珍也琢磨着,她就这么一个人过去有点惹人怀疑,可以带她孙女过去。她孙女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本来也打算上苗老师任教的镇中心校,正好过去打听打听消息。

她这次过去,可是准备看看能不能找着老苗家的太岁究竟藏在哪的。有可能的话,就偷那么一小块回来!

外面的雪停了,不过路上的积雪很厚,也暂时还没清理。张淑珍领着孙女走了两步,小孙女死活不走了,她不得不把孙女抱起来,叫了个倒骑驴。

“到榆树沟多少钱?”

“三块钱。”

张淑珍被这个钱数吓了一跳,试图讲价,人家蹬倒骑驴的根本不搭理她——这么大的雪还得去小山村,三块钱不算多了!

怏怏不乐地准备了三块钱,张淑珍抱着小孙女坐上倒骑驴,花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榆树沟村。

从村口走到老苗家,张淑珍有点抱不动孙女了:“小艺啊,你自己下来走两步?”

苗小艺摇摇头,搂着奶奶的脖子,甜甜地说:“奶奶加油!是不是快要到了?”

她今天穿了新的红色小皮靴,可不想踩在地上弄脏呢。她听妈妈说过,大爷爷家可穷了!

“嗯,快到了。”

被小孙女这么叫着,张淑珍也只能继续抱着孩子往前走。这村里头不比城里,人少,这天气出门的也少,路上的雪还没怎么清理,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好容易走到老苗家门口,张淑珍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

妙妙正在门口玩雪呢!丹丹看了《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写的雪屋,带着弟弟妹妹在雪堆里头掏了个小屋子出来,天气冷得很,里头的雪结实得很,一点也没有化。

妙妙爬进去,还伸手招呼丹丹姐姐一起进去。雪屋太小啦,丹丹爬不进去,蹲在门口看着妹妹。

外面天气太冷了,大公鸡和自己的后宫们缩在鸡窝里头取暖,张淑珍快走进院子里头的时候,丹丹才发现。

这老太太怎么来了?

丹丹懂事儿的时候,苗德柱家还没搬走呢,她可记得这个叔奶奶当年经常闹得鸡飞狗跳的。

她赶紧往屋里头跑,通知爷爷奶奶做好准备。

张淑珍刚想说一句,就看见丹丹那孩子嗖嗖就跑进屋里头去了,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半天才顺气。

妙妙从雪屋里爬出来了,看见张淑珍抱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在那,她记得妈妈告诉过自己这个是叔奶奶。

“叔奶奶好。”

“嗯,”张淑珍把怀里头的苗小艺放下来,“你叫啥来着?”

赵香云已经赶紧迎出来了,老太太也一脑门子问号,这妯娌好几年没来往了咋说来就来?

张淑珍虽然烦人,但是场面话还是会说的,只不过以前嫌弃苗老师家里头穷,不屑用在这家子亲戚身上罢了。

“哎哟,嫂子啊,我听说老二回来了?这可太好了!”

丹丹从屋子里头冲出来,警惕地看着张淑珍和她牵着的苗小艺,把妹妹护在自己身后。她刚刚听见了!叔奶奶连妹妹的名字都不记得。

赵香云自然不能跟小孩子似的,也只能笑脸相迎,把张淑珍让进屋里头。

今天天冷,又下了雪,全家都待在老太太这屋里头。

赵香云和苗老师这屋子本就是全家最大的,又修了一圈火墙。炉子热乎乎地烧起来的时候,不光炕是热的,围着炕一圈的小火墙也是热的,整个屋子里头暖融融的。

炕上坐得满满的,大家看见张淑珍进来,都有点震惊。

“别动了别动了!我又不是外人,都搁炕上待着就行了!”

张淑珍捡着大家都在炕上坐着,心里头还有点高兴!一会儿她就借着要上厕所的借口,偷偷去王秀琴她们屋里头看看好了。

“哎呀,我这二侄子可没少遭罪,瞅瞅这小脸儿,都瘦没形了!”她坐在炕头上,伸手摩挲着苗栋的肩膀,“老婶儿之前老担心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老太太的脸皮真厚!

苗栋笑:“老婶这么担心我啊,咋今天才来呢?”

他都回来十来天了!

张秀珍撒谎眼皮都不带眨的:“我这不是忙着没倒出空来么,今儿一有空,赶紧就过来了!”

她随便说了两句,赶紧介绍自己的小孙女:“这是俺家老三家的,叫苗小艺,长得带劲不?”

苗小艺一进屋,就自己把小羽绒服脱了,露出来里面的小唐装。她今天出来之前,妈妈还给梳了包包头,她之前这么出去拜年的时候,人人都夸她好看得像小仙女!

她带着甜甜的笑,等着大家夸她。

老苗家人实在——至少苗老师家的人都实在,旁边站着妙妙呢,要真情实感地夸这小姑娘长得带劲吧,感觉有点像是嘲讽。

不过,毕竟是亲戚家的小孙女,大家也不好太冷场,只能纷纷夸奖别的地方。

“嘿,这小衣服可真好看。”

“小艺这头发带劲,是我弟妹给梳的不?”

丹丹在旁边偷偷地跟吴莉嘀咕:“妙妙穿这身的话可比她好看多了!”

吴莉一把拽闺女过去,伸手挠她痒痒:“没正行!晚上再说。”

苗小艺有点傻眼,她从小就聪明,懂事也早,家里头都说她长得好看捧着她。这会儿听见大家都直夸衣服不夸她长得好看,噘着嘴不太高兴了。

她歪脑袋看着奶奶。

张淑珍这会儿哪有空照顾孙女的心情啊,她满心都惦记着那太岁呢!

“哎哟,我坐着倒骑驴过来,肚子有点儿不得劲,用用你们家茅厕!”

她瞅好了,外头天气冷,这玻璃窗上课都是霜花,就算她偷偷跑到后院去,这屋里头的人也看不见。

看着奶奶跑出去,苗小艺委屈极了!苗老师带小孩习惯了,叫她过去问她:“小艺是不是开学该上小学了?”

苗小艺使劲儿点头:“我会背乘法口诀了!”

“哎呀,那真厉害。”

妙妙看着苗小艺,羡慕地看着她头上的两个包包头。王秀珍干啥活都灵巧,就是给闺女梳头发这一点,实在是不太擅长。

苗老师哄着苗小艺背乘法口诀,丹丹把妙妙拉过去,小声跟她说:“姐姐也给你梳包包头!”

咋能叫苗小艺比下去呢?她小妹儿可比苗小艺好看多了!

妙妙也觉得包包头好看!她伸出两只小手在脑袋上比划着:“还要绑妈妈给买的红头花!”

吴莉正担心这闺女一会儿说话不好听,当初丹丹可是叫张淑珍家的大孙子给打过!张淑珍还拉偏架,光抱自己孙子不管丹丹,虽然后来苗栋去把那小子揍了一顿,可是丹丹一直到现在都不喜欢苗德柱一家子。

“行,你去领你小妹儿梳头去吧,上你二婶家,”她把俩孩子送到门口,“给妹妹梳头温柔点!”

“妈!我可是你亲闺女,我还不温柔吗?”

丹丹领着妙妙一路往后院走过去,小姐俩进屋开门,冷不丁叫人吓了一跳!

叔奶奶咋在这屋呢?丹丹还看着,她手上淌着血!

“这养的啥玩意啊!”

张淑珍可疼坏了!

她刚刚进了这屋,到处看都没看见传说中的太岁,她寻思去看看炕柜里头,炕柜还叫王秀琴给锁上了。

以前这炕柜可从不挂锁,不过,自从被李雪娇翻了之后,王秀琴就开始锁炕柜了。

张淑珍好容易来一趟,哪甘心这就回去?她可是连水缸都看了!

她瞧着鱼缸上头有个钉在墙上的搁板,就伸手过去摸,看看有没有钥匙。这屋里头有点昏暗,她不敢开灯,一伸手,就叫不知道什么玩意给咬了一口!

“叔奶奶,你跑我二婶儿家里头干啥来了!”

丹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叔奶奶,这可倒好,领着妹妹过来梳头发,居然直接抓住了她偷偷跑到二婶屋里头!

看着事情败露了,张淑珍也不多说啥,她赶紧拽了一块卫生纸把手裹上,越过丹丹和妙妙飞也似地往前院跑去了。

一家子正说着呢,这张淑珍咋上个厕所去了这么长时间?说着说着,就看见张淑珍进来,忙三火四地给孩子裹上羽绒服,连拉锁都顾不上拉,就往门外跑。

“哥!嫂子!我赶明儿再来!”

妙妙担心小鱼,丹丹陪着她看了一下,这才跑到前院来报信,结果居然看着张淑珍直接跑了!

一家子全都目瞪口呆,王秀琴赶紧回去检查自家丢了啥东西没有。她看了一圈,发现只叫张淑珍揣走了一卷卫生纸和一个打火机,这才回到前院来。

“没丢啥,”她想起来过年的时候张淑珍拉着自己打听的事儿,“过年的时候老婶儿就拉着我一个劲儿地问呐,问我太岁有没有自己留下两块。咱跟人家商量好了整个卖才有那么高的价,咋能干那缺德事儿呢,结果她死活不信。”

“嗨呀,你老婶儿干这事儿一点都不奇怪,”赵香云气得乐了,“他们家人都这样!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当时咱家这几个孩子都小,估计不记得了。”

“以前张淑珍刚跟你们老叔结婚的时候,从娘家带条狗来,那狗我跟你们说,那才奇葩呢!只许拎东西进屋,不许拎东西出去!也不管是谁的东西,只能空手出去。”

一家子人开始八卦苗德柱一家当年的奇葩事儿,王秀琴把妙妙拉过去问她:“刚刚那个小姐姐的衣服好不好看?喜欢不喜欢?”

苗小艺的生日是正月初一,她们全家宠着她也有这个原因,正月初一那是娘娘命。

“好看!”妙妙点头。

王秀琴怎么稀罕这个小闺女都稀罕不够,拿额头顶着她左右晃:“等不下雪了,妈领闺女去买一身去!”

那小唐装可不是跟接财神那画上的金童玉女似的?她闺女长这么好看,就该买两身好看衣裳!

“也给姐姐哥哥买!也给爸爸买!”

苗老大在一边听着妙妙又甜又嫩的声音,忍不住过来逗她:“咋不给大爷买呢?妙妙不稀罕大爷?”

苗栋在炕上听着了,一脚踹他大哥腰眼子上:“你别逗我闺女!”

丹丹不忍心看,她爸咋这么爱撩闲!

或许是因为妙妙盼着天晴跟妈妈去买衣裳,第二天,雪就没继续再下了!

虽然不下雪了,可是天气也不特别热,路上的雪没化,这样的天气出行反而比天热的时候出行更方便。这年头的基建不如后来,土路还是很多的,雪化了路上都是泥泞,更烦人。

驰驰今天没跟着出来,他大爷上班路过音像店的时候给他买了新磁带,他要在家里头听音乐。

王秀琴今天准备先领着闺女去庙里头还愿望,年初一她领着俩孩子去庙里上香的时候,自己也拜了佛祖,求了家里头日子更好。

现在连苗栋都回来了,可不是日子更好了?她正得回来再好好上两炷香才行。

领着妙妙在路边等了会儿,就有辆矿上的车捎她们到了大梁山,王秀琴还想抱着妙妙上山,妙妙摇头。

“妈妈我能走动!我小腿可有劲儿了!”

她小腿有劲儿这事儿还是苗栋说的,昨天中午妙妙午睡,梦见和小鹿在山里头玩。她在梦里头使劲使劲地跑呀,一下子就踹到苗栋腿上了!

苗栋还说:“咱家闺女这小腿有劲儿!将来看看学个芭蕾滑冰啥的,搞不好能为国争光呢!”

王秀琴也想起来丈夫说的话了,这日子甜得,叫她忍不住脸上带着笑。

“行,那咱妙妙跟妈妈一起走上去!”

这样去还愿上香,也显得虔诚些。

母女俩一路上山到了馒头庙,满头庙里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小和尚还记得王秀琴和妙妙,先过来行了礼,这才眼睛亮起来:“谢谢施主上次的饺子!”

上次的饺子别看是素馅儿的,那也好吃。

王秀琴笑:“小师傅,这次来得忙了点儿,下次再送点过来。”

小和尚其实也就十几岁年纪,拼命点头,方丈出来给他光头上敲了一记,把王秀琴母女俩迎了进去。

妙妙也跟在王秀琴身后,有模有样地上了香。庙里头这会儿没人了,王秀琴也不好这就走,跟着方丈拉了两句家常,又问老和尚的近况。

“师叔说了,他要还了这小施主的缘法。”

王秀琴有点好奇,那老和尚不是已经给了妙妙一块小玉佛,怎地还要还什么缘法?最近也没见过这老和尚啊。

不过,方丈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王秀琴问他,他也只能摇头一问三不知。

“只知道师叔往西边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去做什么也不知道。”

老和尚现在确实在榆树沟的西边,离着约莫有二十里地。这里有个小庙,没什么人,老和尚自己把这个小庙清扫干净,又去化了些米面,每日虔诚礼佛。

这小庙旁边,有一家姓王的人家。王家有一子一女,大的是女儿,八岁,小的是儿子,五岁。这家子重男轻女,听说还有个闺女给卖了,平时小儿子打姐姐也只是看着。

老和尚的样子任谁来看,都只能道一句得道高僧。他一来这,就说这王家顽劣的小儿子将来是大造化的,只是命中有一劫难,须得随他在佛前念几年经书方能化解。

他每天教这家的小儿子干点粗活又念念佛经,说是能陶冶性情,祛灾解厄。

王家小儿子自然不愿意做,可是,就算是这王家再宠爱儿子,听着老和尚说儿子将来有劫难,也只能听凭老和尚每天教这小子干粗活读佛经。

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这小子不情不愿干活的劲儿,对着还听不懂的小男孩道:“你父母为人不慈不仁,但是毕竟是血亲,老衲也只能度化于你了。现在把你拉回正途,免了你姐姐一灾,也算是我还了她的点化。”

小男孩气鼓鼓地敲着木鱼,老和尚说的话一点儿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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