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K家主办的年度慈善酒会在寅城国际酒店举行。赵听溪作为系列产品代言人应邀参加酒会。
大概是几场雪的缘故,这几天温度骤降,赵听溪浑身酸疼无力,大概是感冒了。
K家副总在台上致辞,赵听溪站在一旁当了一会儿花瓶。致辞结束后酒会正式开始,她随便找了个角落窝着,慢慢熬着时间。
一水儿一米八五的侍应生礼貌周到,流利的英文令外宾不住夸赞。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比肩挨足,此起彼伏的喀嚓声不绝于耳。宴会厅中央的球形水晶吊灯璀璨生辉,酒架上陈列着刚从巴黎酒庄空运来的红酒。珠光宝气、极尽奢华。
助理在K家副总耳边低于几句,副总立刻快步迎向宴会厅门口。人们纷纷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款步走近,他一身高定西装简洁低调,周身气质清冷又高贵,在场女士的目光恨不能黏在他身上。
副总面带微笑微微躬身,“徐先生来了,快里面请。”
徐清川点头致意,“来晚了,抱歉。”他跟着副总走进宴会厅,目光逡巡一圈,落在角落里那个缩成一小团的身影上。
萧穆临行前让他打理公司,其中有一项就是替他出席各种活动。徐清川不太喜欢站在聚光灯下,但也不得不参加。
想跟萧氏合作的企业不计其数,萧穆在的时候许多人找不到机会,现在碰见徐清川都想再来试试。徐清川应付许久才得以脱身。
赵听溪头迷迷糊糊的,大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她都快要睡过去了。
徐清川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看她一颗小脑袋不住地点头才只好叫她,“醒醒,在这睡会感冒。”
赵听溪下意识挺直脊背,朦胧双眼看过去疑惑道:“呀?你怎么也在这?”
徐清川唇角勾笑,“怎么,看不起人民教师?”
赵听溪鼓鼓脸没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单纯的人民教师,是背靠萧氏,手握玖业的大佬。
她吸吸鼻子,凑近他轻声问:“大佬,你能不能带我走呀?”
她的声音又软又弱,撒娇似的带着点鼻音,像根羽毛一样挠着人的耳朵。徐清川脊背僵直,眸色深沉。
她一双大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哀求道:“好不好呀?我好无聊,身体也不舒服。”
徐清川深呼吸,俯身问她:“哪里不舒服?”
赵听溪可怜巴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徐清川:“……”
赵听溪歪了下头,“徐先生?”
徐清川倒吸一口气,再也不敢看她,跟助理交代一声带着她出了宴会厅。
上了车,赵听溪斜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动不想动。
徐清川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喉结轻滚,他别开眼脱下自己的西装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手机铃声叮当作响,赵听溪慢吞吞摸过手机,一看是奶奶打来的电话。
“奶,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打电话来?”
杨淑琴哼笑一声,“你还记得你有个奶?”
那边徐清川朝赵听溪抬了抬下巴,无声说:“不要开免提。”
赵听溪无辜,无声地回:“没开。”她奶说话声就是这么洪亮。
杨淑琴:“我不问你你结婚的事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赵听溪哑然,徐清川抬眸看过去。
杨淑琴很气愤:“你个蠢的呦!男人说两句甜言蜜语你就敢跟人家结婚,你脑子喂猪了吗!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不是的奶奶,”赵听溪赶快打断她。结婚的原因她不敢说,奶奶不单会骂她还会跟着担心,于是只好说:“我跟他早就认识了,我们不是随便结婚的,”她扫一眼徐清川的方向硬着头皮说:“他对我很好,洗衣做饭还会给我准备精致的爱心早餐,我……我也很喜欢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却很安静,徐清川把头偏向车窗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杨淑琴抓住了重点:“很早就认识了?多早?”
“……我大一的时候。”
“屁!”杨淑琴根本不信,“你大一还没出国呢,这么多年你们怎么联系的?还是你想说你回来以后你们又遇见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然后你们又在一起了?拿电视剧的桥段糊弄我,你也不看看你奶是谁!”
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话都让杨淑琴说了,赵听溪吱吱呜呜不知道所说什么好。
“你快闭嘴吧,”杨淑琴说:“我现在在去寅城的火车上,明天晚上到站,你们来接我!”
这下赵听溪彻底慌了,那边杨淑琴已经挂了电话。她坐立不安,扯着徐清川的袖子问:“怎么办呀,我奶奶要来看我。”
徐清川挑了挑眉,“我洗衣做饭?还会给你准备精致的爱心早餐?”
赵听溪脸一红,低下头嘟囔:“这你也要计较哦,我不是为了让老人家相信嘛!”
徐清川笑:“我的意思是你跟奶奶说我们住在一起?”
赵听溪一愣,“不然呢,不这么说我奶奶怎么信?”
徐清川点了点头,发动车子,“走吧,去帮你搬家。”
车子很快停在赵听溪公寓楼下,她思量再三说:“要不算了吧,我跟我奶奶好好解释解释,也许她能理解呢,这样子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徐清川淡淡道:“正好有人帮我照顾一万了。”说着他径直进了电梯间。
赵听溪跟在后面,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灯一打开,房间里五颜六色的立刻生动起来。
赵听溪慢吞吞从房间里拖出一只拉杆箱,把自己的常用的衣物和瓶瓶罐罐塞进去。她脑袋晕乎乎的,觉得冷又给自己添了件衣服。
徐清川微微躬身,用手背抵在她的额前试了试,然后把她拉到沙发上,“你发烧了,自己没发觉吗?”
赵听溪有点迟钝,双手贴在脸颊上,“哦……怪不得我觉得冷。”
徐清川问:“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左边的抽屉里有一个医药箱。”赵听溪没什么精神地指了指。
徐清川拿了药又到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
吃了药,赵听溪忽然想起剧本忘在了书房,正要起身往书房去被徐清川一把拉住,“还要拿什么,我帮你装。”
赵听溪实在没什么力气,只好让徐清川帮忙。
徐清川取回剧本,打开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塞的太满,几件衣服小瀑布一样流了出来。
其中一件香槟色睡裙大喇喇地散落在地上,丝质睡裙,长度大概堪堪遮住大腿,肩上两个细细的吊带,胸前嵌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蕾丝,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香气。
徐清川捡衣服的手一顿。
赵听溪惊愕地半张着唇瓣,可脑子反应却半满拍,只愣愣地看着。
下一秒就见徐清川勾起睡裙的肩带,慢条斯理地叠好放进了拉杆箱。
赵听溪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脸又热又胀。
徐清川闻声扫过来一眼,赵听溪立刻歪倒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般吭叽道:“我发烧了,脸好烫哦……”
徐清川默默注视她滚成球的背影,无声地笑了。
两人一起回了徐清川家,赵听溪在半路上就睡着了。
徐清川绕过车子打开车门,见她歪着头睡得很沉,他轻轻打横将人抱起,然后长腿一带关上了车门。
或许是药物有助眠作用,一路进了徐清川家门赵听溪都没有反应。徐清川把她放到主卧的床上,抽出被子替她盖好。
她还在烧,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或许是睡得不太踏实又扭了一下肩膀,宽大的领口处露出一截白皙小巧的锁骨。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嫣红的唇瓣水光潋滟。
卧室里开了一盏幽暗的壁灯,徐清川鼻尖都是她淡淡的馨香。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他眸光渐沉。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徐清川终于闭上眼对着那唇瓣俯下身去。
赵听溪往被子里缩了缩,被子和意料摩擦出窸窣的细响。
徐清川动作一顿,立刻直起身,耳朵红了一片。他打开空调,调高温度,回头看一眼被子里的人,快步出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赵听溪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努力回想一下,只记得自己跟着徐清川上了车。再打量一下这里的摆设,简单、冷淡,猜测这里应该是徐清川的房间。
她摸出房间,餐厅里徐清川正在吃早餐,仍旧一副斯文淡漠模样。
他闻声望过去,就见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头发随意散在肩上,两只无处安放的脚丫正在互相打架。
他快步走到鞋柜前找出一双拖鞋地给她,“先凑合一下,家里没有女生的拖鞋。”他抬眸看她,“晚一点我去买。”
“谢谢,”赵听溪低着头,别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声音小小的。
“洗漱一下过来吃饭吧。”徐清川叫她,“不过没有精致的爱心早餐。”
赵听溪一哽,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简单洗漱一下慢慢挪过去,“不好意思哦,昨天我睡着了,那个……”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怎么问。
“我抱你上来的。”徐清川说。
“……哦,”赵听溪脸又红了,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昨晚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了。她又磕磕绊绊地想问什么:“那你……有没有……”
“未遂。”他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清川公主开启了同居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