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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头回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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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离一直举着一个瓷瓶,两手环抱,整个人都搁在贺朝凤身上,就地上的影子看着,两人像连成一体。

贺朝凤委婉道:“其实你可以只把瓶递给我。”

傅清离道:“我舍不得。”

那白瓶里装了小蛇王,还有些斑王最喜欢的明琅草。蛇吃荤,但明琅草通常被斑王用来做窝,草加小蛇王的味道无形散发出来,大红蛇把贺朝凤认成了自己的崽子。

傅清离给出的办法,和大红蛇硬拼是肯定拼不过的,就算侥幸能赢,不可能保证一口都不被咬到。关键就是蛇王太毒,被咬了连叫救命的时间都没有。不能硬来,就只能智取。

那边,王大二正小心地钻到洞里去,这洞空间不大,王大二小心翼翼落了地,只能摸到有几支发锈的羽箭,没见到猴腮儿。他确定没事,就两脚蹬在墙上开始接金元宝。

金元宝实在太胖,顾淮北把洞戳大了,仍然叫他被卡在那里。顾淮北塞了很久,塞到最后咬着牙:“你没事穿这么多干什么!”

金元宝苦着脸:“我,我怕冷。”

好不容易把金元宝塞下去,就剩一个顾淮北。那大红蛇还在起劲地舔着贺朝凤,顾淮北有些犹豫。贺朝凤道:“你快走,你要是不走,我怕金元宝他们死在下面都没人收尸。”

这几个人中,猴腮儿不知生死先不管他,王大二只是个村夫,金元宝等于吉祥物,唯一能打的就是顾淮北了。没有顾淮北,金元宝他们遇上些别的,就是个死。

傅清离也道:“贺公子说的不错,多你一个,我就少一只手救人。”

顾淮北心里知道傅清离绝无表面看的那般简单,说不定身手要在他叔父之上,而这蛇又太毒,不能当寻常野兽视之,留下来说不定只是多搭一条命。

但先前贺朝凤肯替顾淮北舍身挡住猿猴,顾淮北现在又怎么能将贺朝凤留在蛇口呢?背信弃义之事,顾淮北自问做不到。

顾淮北:“我——”

傅清离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他扔给蛇王当菜吃。”

贺朝凤立马沉默地看着傅清离。

顾淮北:“……”

顾淮北咬咬牙,他道:“你们小心。”往下一钻。没多久又冒出头来,二话不说将刀往那儿一拍,又钻了回去,雪行颤巍巍的,泛着冷光。

从来有人惜刀如命,或有人为了夺宝物而大打出手。如今天下名刀之首就在眼前,却叫顾淮北弃若敝屣。可见顾淮北说的不错,刀再名贵,与救人护身相比,便不那么重要了。

贺朝凤和傅清离对视了一眼,贺朝凤衷心道:“顾兄侠肝义胆,叫人钦佩。”

傅清离道:“你也很好。”

贺朝凤道:“我哪里好?”

傅清离看了眼拿尾巴卷着贺朝凤,舔够了味儿准备一口吞的大红蛇,一脚勾过雪行,反手就劈头砍下:“你为了他们肯以身饲蛇,岂非更好?”

原来明琅草的药性消退,小蛇王在瓶中挣动起来,叫那大红蛇分明察觉出两股子味道。

这他妈舔了半天的不是它崽子,竟然是个人!它反应过来,正准备将这人卷起来吞下,忽然黑暗中暴出白光,像劈开黑夜的闪电。

贺朝凤哎哟一声,在大红蛇尾巴收紧之前,立马翻身出去,动作一剧烈,蹭到了胸前裂了的骨头,顿时嘶了一声,冷汗直冒。

洞口就在眼前,贺朝凤道:“你说它快还是我快?”

傅清离道:“它快。”

“那如果把你手里的瓶子扔了去吸引它的注意呢?”

傅清离道:“你试?”

贺朝凤便道:“好,我数一二三,你把瓶子扔掉,然后我们一起下去。”

傅清离勾唇一笑,说了一声‘好’,手中长刀一转,直戳蛇眼。刀锋刺痛了蛇王的眼睛,它竖起了鳞甲,迅疾一般朝二人射来。

贺朝凤道:“走!”

便是一声‘走’,贺朝凤与傅清离同时动了。

贺朝凤将傅清离用力一拉,撕啦一声扯了半幅袖。傅清离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贺朝凤:“……”

说好的手拉手一起走,你却只给我断一截袖,小伙伴你怎么回事!让你扔瓶子没让你把自己扔出去!

贺朝凤:“傅嗷!”

噗通一声被傅清离一脚给踹进了洞里。

傅清离一脚将贺朝凤踹下去,脚在墙上一蹬,反身就拧刀而上。红色的蛇影嘶啸而来,雪行再冷不如傅清离眼底冷,傅清离一把将雪行钉入斑王七寸。

傅清离下手之狠辣精准,蛇王即便是毒王,也没能反应过来半分。待身体洞穿,它嘶然一声痛呼,蛇身剧烈扭动起来,腥臭的血溅在傅清离身上,立马将衣裳烫出几个洞。

皮肉上沾到蛇血的地方灼痛难忍,傅清离握紧了刀柄,任那红蛇翻滚拧动,身体随之被重重甩在墙上,仿佛五脏震碎,硬是咽下口血,又将手下长刀刺进去几分。

傅清离打算直接要了这条蛇的命。

斑王记仇,如果发现被欺骗了,恼羞成怒,一定会回来复仇。它蹭了贺朝凤这么久,早已记得贺朝凤身上的味道,傅清离一点都不希望接下来的一路一直有两个大灯笼挂在脑门后。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

傅清离是个狠人,他面上被碎石刮出血痕,单薄的身板被甩得触目惊心,硬是没撒手,直拧动刀柄,等到红蛇挣不动,这才将这长刀一划,剖了红蛇肚腹,后被强有力的蛇尾一甩,整个人有些脱力,撞在墙上,一声闷哼。

斑王七寸被钉,肚腹又开了个口,已是奄奄一息。它抬起的眼中满是仇愤,这倒叫傅清离眼神微动。

傅清离道:“你可以怪我,我今天留下你的命,你一样要来找我报仇。那就好好记着是谁杀的你,免得找错人。”

斑王嘴里嘶然两声,须臾身子软了下来,逐渐没了动静。

傅清离松了口气,上前拿刀去抬它的头,便在这时,地上已软成面条的蛇忽然一张嘴。一道红影翻腾而起,竟如龙一般直接朝傅清离面门而来,其动作之快,叫傅清离反应不及。

傅清离瞳孔一震,此时已避无可避,就在他下定决心硬挨这一下,肩上忽然一痛。便听一声:“闪开。”

整个人被往后一拽。

一道寒光如电,直接将那红影钉到对面墙上。腥血溅到傅清离脸上,一阵灼痛。

贺朝凤松开匕首,手指有些微的发抖。

肌肉绷地太紧,一时松懈就酸软地叫人抬不起来。甬道中安静下来,彻底没了声音,只有傅清离的心跳还有贺朝凤的喘息。贺朝凤和傅清离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心动魄。

原来贺朝凤被傅清离一脚踹到洞中,硬是抓住了边上一块石头缓了坠势。上方动静之大,跟开天劈地似的,一层层抖落土和石块来,浇了贺朝凤一头一脸。

贺朝凤好不容易卡住自己,刚爬出来,就见到傅清离拿刀去挑蛇头,这才有后面一出。

两人歇了口气,同时开口:“你没事吧?”

复都答:“没事。”

贺朝凤和傅清离都是异口同声,一愣之下,不禁相视一笑,方才紧张的气氛也缓和许多。

寂静中,贺朝凤开口道:“它快还是我快?”

这话分明是之前才问过的,那时傅清离说的是‘它快’,没想到贺朝凤此刻竟然还记着这一句话。傅清离低低笑了一声,这才道:“你快。”

贺朝凤很满意,他教育傅清离:“话不可说尽,人不能英雄主义,不然很容易打脸。”

想到傅清离方才英勇的举动,贺朝凤便有些不赞同。

傅清离这样单薄的小身板,逞什么强呢?连金元宝都拉不动,难道还想去拉一条蛇,恐怕都不够那蛇一口吞。刚才要不是他,恐怕傅清离的小命就要交待了。

联想起以往那些患难见真情的套路,贺朝凤自觉替人解危稀松平常,揣了颗想收小弟的心,对傅清离越发和颜悦色起来。

傅清离正在认真研究地上的蛇:“我以前听说斑王一般……”

傅清离抬起眼,话咽了半截。

贺朝凤正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傅清离,见傅清离停下,鼓励道:“嗯,你继续说。”

傅清离:“……”

傅清离喉间动了动,他把雪行递给贺朝凤,退了两步:“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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