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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撒个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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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傅清离对醉了的贺朝凤,还是有那么点兴趣,再加那么点窃喜。傅清离不动声色地离贺朝凤近了一些,傅清离道:“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贺朝凤看着傅清离。

天下醉汉千万种,贺朝凤一定是最奇葩那种。别人醉了都住不了嘴,贺朝凤是住不了脑。

酒精麻痹了神经,也泡软了锁着记忆的枷锁。心神放松下,那些塞在回忆录的人设成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井喷式喷涌。

贺朝凤冷冷一笑,贺朝凤说:“兔子精,你又来这一套,上回你试图拐本尊去你的兔子窝没得逞,这回,又想用这红颜祸水的皮相来套路本尊?本尊奉劝你识相点,本尊仍在,这座山,本尊就还能做主。”

傅清离:“……”

哦,兔子精啊。傅清离继续不动声色地套路贺朝凤:“我是兔子精,你是什么?”

贺朝凤一脸深沉,贺朝凤道:“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正巧来看贺朝凤情况的顾淮北一愣,顾淮北怀疑自己耳朵里进了水。顾淮北看着笑倒在一边的傅清离,一脸的迟疑:“他喝的是酒吗?”

傅清离摸了摸怀里的笑笑蛊,确定它没有从瓶子里跑出来为害人间。傅清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金元宝怎么样了?”

金元宝挺好的,金元宝虽然嚎得像狼,起码还是个人。这边这位虽然安静如狗,却已经不当人了。

顾淮北上前戳了戳贺朝凤,贺朝凤一脸苦大仇深。顾淮北好奇道:“贺公子,你还好吧?”

贺朝凤理也不理。

傅清离提醒顾淮北:“他现在是狼,还是个王。”

顾淮北:“……”

顾淮北咳了一声:“咳,狼王,你在做什么?”

贺朝凤看了眼兔子精二号,贺朝凤道:“对月长嚎。”

傅清离又开始笑了。

顾淮北道:“可是你没有嚎啊。”

贺朝凤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月还没有出来,你让本尊怎么嚎,嚎空气吗?你是不是傻?”

贺朝凤蹲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这里这么亮,却没有圆圆的月亮。没有月亮,他对着空气嚎,岂不是哈士奇吗?

这届的妖精不行。

笑疯的队伍中又加了一个人。

顾淮北表示管不了,正巧金元宝那边已经开始拍卖自家的房产,顾淮北赶紧把另一个祖宗给拖回去。顾淮北道:“傅公子,贺公子就交给你了,你陪他一起,一起嚎。”

傅清离摆摆手:“去吧去吧。”

一边说,一边看着严肃地等月亮升起的贺朝凤。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看一眼,就戳一下贺朝凤的脸。

贺朝凤烦不胜烦,贺朝凤道:“走开,会掉毛。”

掉毛也得把你拖回去,不然在这嚎一晚上,第二天就能成为全天下的笑柄。那位凤凰仙儿贺公子,因为失恋受打击过重,犯起了失心疯,形象全毁。

傅清离把其他人留给顾淮北,自己把等不来月亮决定上屋顶跑酷的贺朝凤拉下来,半哄半骗地把贺朝凤抗回去。也不能叫抗,因为他背上有伤。

贺朝凤不肯,贺朝凤身为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每晚对月长嚎那是规定动作。傅清离骗他:“这里没有月亮,我给你找月亮。”

贺朝凤怀疑:“真的?你上次就骗我。”

傅清离很好奇:“我怎么骗你?”

贺朝凤哼了一声:“你骗说我你的洞里有奇珍异宝。”结果贺朝凤到了洞里一看,床上光溜溜只有一只脱了皮的兔子精,哪有什么奇珍异宝,气的贺狼扭头就走,再也不信兔精。

一想起往事,贺朝凤就来气,一边气一边逼逼。什么垃圾服务器,什么批发式的春.药,什么动不动就想趁他躺着做点什么的人。

贺朝凤总结:“不求上进。”

傅清离敷衍几声,终于在叨逼叨中把贺朝凤挪到床边,哐当一声扔上了床。这个人看着轻,份量竟然还不小,尤其醉了不听话,傅清离搬起来挺费劲。

贺朝凤还在那逼逼。傅清离直起腰。傅清离背上出了汗,湿了包扎的布,咸湿的汗水浸到了伤口,刺疼刺疼。

贺朝凤朦朦胧胧中,看到兔子精白花花的,似乎在换毛。贺朝凤想,这还没到春天,怎么就换毛了。白毛上有几个斑秃,贺朝凤伸出手。

傅清离正在解绷带,打算擦干汗重新包扎。忽然背上一温热,傅清离浑身一震,一把捉住那只手。

贺朝凤一脸可惜,贺朝凤看着傅清离背上的伤口,问:“好好的毛,怎么秃了?”

傅清离:“……”

傅清离道:“火烫的。”

贺朝凤似有所感,贺朝凤将那伤口边缘摸了摸,安慰傅清离:“没事,换毛就好了。”

傅清离鬼使神差问:“那万一不好了呢?”

贺朝凤想了想,霸气道:“秃了我养你。你要是秃了,我就收你当我的座下一号小弟,谁敢嘲笑你,你就给我咬回去。你听过那句话没,兔子急了也会咬——”

傅清离捏住那张得叭得叭的嘴,嘴又软又凉又滑。傅清离心中一动,凑上去咬了一口。

被捏了嘴的贺朝凤:“……”

捏了人嘴的傅清离:“……”

这一口咬完,两人都愣了。

贺朝凤酒还没醒,贺朝凤脑子里仍然如同洗人设机,疯狂地在运转。

一行行剧情从贺朝凤脑中飞过,贺朝凤迷迷蒙蒙地看了傅清离半天,喃喃道:“我,我也没让你咬我啊?”

傅清离心口哐哐直跳,傅清离一本镇定说:“那我要是已经咬了呢?”

已经咬了那也没办法了,贺朝凤总不能再咬回去。他一头狼咬一只兔子,像话吗?贺朝凤纠结了很久,贺朝凤只问:“那你咬秃了吗?”

傅清离:“……”

傅清离摸摸那张嘴:“没秃,挺好。”

贺朝凤嗯了一声,心里有了点安慰。没秃就行。贺朝凤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用被子盖盖好,提醒傅清离:“我要睡了,你自己找窝去吧。”

傅清离当然不能找窝。这房间原本就是傅清离和贺朝凤共住的,而且现在贺朝凤谁也不认得,连人也不做了,万一被别人占便宜怎么办。你看,傅清离方才就占了便宜。

但是所谓的酒后尴尬,应该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尴尬的却只有傅清离一个人,而且这便宜占的一点道理也没有。贺朝凤无知无觉,傅清离倒是越想越不平衡。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像做了贼一样的心虚啊。

傅清离心气难平,傅清离揪了揪贺朝凤的脸:“喂,过去点,让我躺躺。”一边推着贺朝凤,一边十分不客气地和他挤在一个被窝。

最后还不放心补了一句:“虽然我咬了你一口,但那是因为嫌你吵,不叫占你便宜。你欠我的三十万两还是要还的。”

傅清离揪着贺朝凤的嘴,把耳朵凑上去听了一会儿,才满意道:“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功成身退睡觉。

但傅清离想错了。

所谓一报还一报,他咬了别人一口,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过去的。

夜半三更,傅清离躺得迷迷糊糊的,忽然直觉在被人窥视。傅清离唰一下睁开眼。

贺朝凤抱膝看他,眼睛发亮。

傅清离:“……”

傅清离谨慎道:“狼王?”

“狼什么王,科学一点。”

贺朝凤训斥完傅清离的不科学,从多方角度分析了狼不能说话后,压低了声音,一脸诡秘:“我来给你讲聊斋吧。”

傅清离:“……”

贺朝凤醉酒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住不了脑。很巧在睡过一觉后,他达到了第二重境界。管不住嘴。倾诉欲点了爆发式的增强。

这晚,很多人彻夜难眠。首当其冲傅清离。

贺朝凤以一种无缝切换的状态,从霸道狂拽到隐忍腹黑,用充分的人设给傅清离科普了数遍于事业一途的论持久战和地道战。把好为人师一词发扬到了极致。

第二天贺朝凤醒来,喉咙疼又干,说话嗓子都在发哑。结果一下床,顿时吓了一跳。傅清离坐在桌边,状态似乎更糟糕,衣衫不整,红了眼眶,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贺朝凤:“……”

贺朝凤捂着发疼的脑袋有些迟疑:“你走火入魔了?”

傅清离道:“你还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贺朝凤不记得,贺朝凤只知道昨天他喝多了,脑子里负载过多的工作客单像百米赛跑挤成一团,井喷似地往外翻涌,各种男二凉,男二凉完男配凉,凉的贺朝凤心里拔凉。

贺朝凤想了想,贺朝凤小心翼翼道:“我应该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过分?

傅清离不过是咬了贺朝凤一口,就被日了一晚上的耳朵。高那个贷也不是这样放的。

傅清离冷冷一笑,傅清离警告道:“你以后,别想再喝一滴酒。”

昨夜嗨晚的关系,所有人都晚了,爬起来是一脸憔悴。贺朝凤还好,有床睡,其他人是就地躺在大堂,连个被子也没有,靠着顾淮北堆满的火盆度夜。

贺朝凤打着哈欠出门,撞见顾淮北,顾淮北目光诡异,看着贺朝凤的眼神,就像是在参观动物园。

贺朝凤张着嘴:“……”

贺朝凤道:“有事?”

顾淮北:“没事。”

顾淮北问:“贺朝凤,你觉得北方的狼怎么样?”

贺朝凤:“……”

直到顾淮北一脸扭曲地走远,贺朝凤还在想,这里的人都不正常,唯有顾淮北是个好男人,怎么顾淮北默默地也开始变态了吗。

薛礼一进大堂,被烟和酒味熏得退了出去。薛礼皱皱眉头,毫不留情一盆冷水就泼了上去。那么多炭,脱个衣服便如同烧烤,这就是三哥的人。

柳吟疏与贺朝凤对了个眼,柳吟疏开口道:“你昨夜饮了酒。你有伤在身——”

贺朝凤收起哈欠,贺朝凤点头:“受教。你昨晚怎么不说。”

柳吟疏:“……”

柳吟疏无话可说。

被堵了个正着的柳吟疏一脸挫败,就在他与贺朝凤擦肩而过之时,贺朝凤忽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

贺朝凤拉住柳吟疏的手臂,贺朝凤说:“你的剑好使吗?”

那是青鸾剑,不算天下第一,也是剑的社交圈中有头有脸有排面的剑了。你说好不好使。它能削铁如泥。

但柳吟疏不知贺朝凤是否在借此嘲讽他的鸳鸯剑,看贺朝凤难得一脸认真,柳吟疏不想多问,以免又坏了他二人的关系。柳吟疏毫不犹豫道:“你要用吗?”

贺朝凤缓缓点头,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一刻钟后,柳吟疏心情复杂地看着贺朝凤拿他的剑砍了根竹子,并削了个竹筒。有盖,上面还拴了根绳,方便拎取。贺朝凤摸着光滑的杯身,十分满意绝世好剑的抛光程度。

天然自制茶水杯,谁有谁懂。

李明诚下令将风雪山庄查封起来,并留下一拨人继续深入挖掘山庄密道,其中所碰到山贼藏下的珠宝和命丧于此的路人,一一登记在册,待查明户籍,与报案相应对。

咳嗽的老头到最后都还在咳嗽,但他内里空空,不懂武学,确实是个命大的路人。姜明和贺朝凤不同路,感慨着这回真是长见识,提前先告了辞。

厨娘和丫头收拾好了包袱,会跟贺朝凤一道走。一方面是作证人,一方面,顾淮北已经和顾连生说好了,给她们在幽州找一个普通的工作。

风雪山庄必然不会再营业,届时这一老一少就无处可归。就算有处可归,从今往后,谁还会住在这个满是血腥的古老宅院。

一切走在正轨,但有一桩事叫贺朝凤没想到。容泽和金元宝他们请辞。

容泽的请辞十分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叫金元宝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金元宝下意识就问:“是不是姓柳的欺负你啊。”

毕竟素白喜静又不识人间烟火。

唯二两个白的人:“……”

容泽与仆人模样的薛礼对视一眼,容泽收回视线,温和道:“原本我与金家签的合同,便是截止到你叔叔喘咳痊愈为止。与少爷这一行,是额外附加的。如今你也平安离开此地,我便要回去复命了。”

道理是不错,但金元宝颇为不舍。金元宝哪当容泽是个花钱请的大夫,这么多天,容泽风趣又敬业,金元宝早就当他是朋友。现在朋友说要走,可能还不会见面,你说难不难过?

金元宝想续约,但容泽委婉地拒绝了。容泽道:“金少爷心情我明白,但我是个大夫。说不得有别的病人需要我。”

容泽似是下定了决心,任金元宝开出天价,也十不动继续拒,只问金元宝要了匹马,撒腿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容泽和傅清离是同事,都来自十三香。容泽一走,所有人都看着傅清离。傅清离撑着下巴,傅清离道:“很闲?”

金元宝和顾淮北:“……”

这两人扭过了头,一边说不闲不闲,一边暗示贺朝凤,赶紧安慰人家。所谓同事相当于第二个家庭,在一起的时间比亲人都久。这两分离都不说话,说不定是有隔阂。

贺朝凤:“……”

贺朝凤被迫赶到傅清离身边,无言以对,只能拍拍傅清离的背。

贺朝凤道:“这就叫同事。”

别管工作中关系怎么样,工作一完成,各归各家,各找各妈。傅清离这种还算好,年底还能聚个餐。贺朝凤的工作才叫复杂,全是一次性关系。

生离死别,悲欢聚散,贺朝凤一次一次重复着经历了遍。所以贺朝凤只喜欢剧情流爽文,早知结局,早晚要走,何必留念。

贺朝凤为了安慰傅清离此乃人生常态,很有耐心给傅清离科普了职场风云。听了整整五个背后捅刀的职场风波后,傅清离开始怀疑容泽可能要回去抢他的位子。

虎跳峡上的碎石已经被人清理了干净,李明诚拨了一干人留在风雪山庄,其余小一部分就带着贺朝凤他们一道回了幽州。

来时是马,回去是车。

只有一辆。

薛礼在此,车肯定是让给薛礼坐。薛礼要叫贺朝凤陪,贺朝凤听金主的话,傅清离不肯让贺朝凤一个人和薛礼呆着,金元宝又要凑个热闹,金元宝进去时还拽了顾淮北。

还要加塞一个厨娘和丫头。一帮大男人总不能叫两个女人跟着马车赛跑,那不厚道。

于是一辆本该只坐一两个人的宽敞马车,前前后后挤了七个人,四个人在前,三个人在后,正好坐了两排。

薛礼被夹在金元宝和顾淮北中间,和这帮人默默相对。薛礼揣着手,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可能有点不对。

趁这段时间,贺朝凤利用机会掏出了软皮本。贺朝凤问薛礼:“关于幽州失踪案的事,温王殿下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薛礼道:“有。”

薛礼将他近日所探得的消息一一述来。春风楼是幽州最大的风月场所,什么是最大呢,就是它垄断了风月市场。关于垄断,薛礼举了个例子:“比如十三香。”

薛礼道:“十三香它也垄断了市场,而且十三香也是你付钱他办事,还包你满意。”

那从效果上来讲,都是一样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恍然大悟。

小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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