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凤知道吗?贺朝凤不知道。贺朝凤只对于离人生巅峰这种事又近了一步感到十分欣慰,所谓优秀的业务员就是这样子,再难的环境,都能逆风翻盘。
九龙夺嫡的任务攻略推进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扬名江湖的剧情线刚刚启动,关键任务道具就差那张图。
这次只要能成功狙下鬼面黑衣人,宝藏归武林盟,江山图归薛礼,声名归贺朝凤,解药归傅清离,四杀。南宫月是谁,贺朝凤听都没听过。
一帮武林中人兴师动众,如草莽过境。可以说武林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你想想柳文海都要和大家商量这次的武林大会表演什么军体拳,显然已经风平浪静到可称无聊,忽然来个汉王宝藏,可不一下燃爆一群人吗?
南疆一下子成了最热门的旅游圣地。
身处地理之南,南疆多青翠苍岭,高山绝壁。如今绝壁上都是人,蹭蹭往上蹿,看呆了背着篓筐采药的当地人。
采药的阿爷仰着头,筐里的小孙子也仰着头,小孙子手里的蘑菇都不香了,一老一少看着那崖壁上不科学的人类,小孙子软糯道:“阿爷,飞飞。”
阿爷脑袋越仰越高,越仰越高,篓子一翻,小孙子哧溜就从中掉了下去,大头朝下。
眼看小孙子脑袋就要磕包,一双手温温柔柔地接住了他。
穿着当地服饰的阿爷吓地赶紧放下手里的镰刀和药草,从那救命恩人手中接过乖孙:“小孙子,你没事吧?”
阿爷一边接人一边道谢:“真不好意思,山神保佑,多谢你们。”定睛一看,这也是两个中原人,又年轻又好看,仙儿似的不像真人。
年画里的神仙大抵如此。
贺朝凤把孩子送还给他,贺朝凤笑了笑:“老丈不用客气。”
这两人就是贺朝凤和傅清离。贺朝凤二人自出霁雪城,一路沿着顾淮北留下的路标追到了这里,正好赶上大部队的尾巴。
原本顾淮北说好了要与他们碰头,但大概是因为崇山险峻,高坡阻人,顾淮北若是要留下来,只怕就要在这渺渺南疆失了对他们的踪迹,干脆放弃了接头,只往大山深处去。
阿爷谢过两位公子,阿爷继续看着那些身怀绝技的高手,叹了口气。
贺朝凤以为这位阿爷是在担心会闹事,贺朝凤宽慰他说:“他们很守规矩,你不要担心。”
谁料阿爷反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贺朝凤当然否认:“不是。”
阿爷道:“不是就好,倘若是你们的朋友,我便想劝一劝。他们要去的那座山,危险地很。十人去,怕是只有一人还。”
险地?
贺朝凤知道不管在哪个设定里,南疆这个地方都是又仙又毒,说不定还有长了尾巴的美女。但北冥应该还不算在南疆地界内深处,难道也很危险吗?
来的路上贺朝凤补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了,北冥既非南疆的心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仙山宝地,只是因为这次梅清霜提了鲲,才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倒不曾听说危险。
贺朝凤与傅清离对视了一眼,傅清离替贺朝凤把这个话问了出来。
傅清离道:“老丈,你说的险地是什么意思,我只听说南疆的丛林进不得,里头再小的虫子也能咬死人,原来爬山也不行吗?”
“我不是说爬山不行,只是最近这里有些邪气,就连我们当地人采药都不会去的。”
看在他们救了小孙子的份上,阿爷给他二人科普了一遍。南疆确实毒,但当地人多识得毒物,也认识解药,出门一边采药一边捉虫,算是必备技能。但近几个月北冥的怪却是叫人从未见识过的。
阿爷语重心长说:“那里受了诅咒。”
去过北冥采药的人,都会得一种怪病,他们像中了邪,三天两头会往北冥跑,最后消失在那里,再也回不来。与阿爷一个村的康力就是这样。
康力本来是个青年壮汉,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因为听说北冥有一种蘑菇能卖高价,冒险前去,结果也中了招。
康力回来后,整个人不说话,但开始时不时发呆,最后在一个夜晚,扔下了家里的老小,一个人跑进了北冥,再也没回来。
就从康力开始,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了恐惧。原本北冥就是一处荒山野地,后来就传出那里受了什么了不得的诅咒之类听着渗人的谣言来。
但那只是一种说法,另一种说法是,这些人是获得山神的看重,被选进山陪伴山神,经长修炼,成仙得道。所以这就造成两种局面,有人对此心生向往,有人对此深恶痛觉。
贺朝凤一听就知道是传销,但凡某不知名教体和传销之类的洗脑工程,就特别喜欢挑这一种说法。喝了这药能长命百岁,或这多读两本经就能得道。
真那么容易得道,那些作者的书里面就不至于天天在杀谁证道,非要过一过无情道。
虽然诅咒之说一定是假的。但阿爷如此认真,贺朝凤也不便与他强行辩解。当地人有当地人的信仰,说了容易招打。
贺朝凤又多问了几句有没有人说过见了山神之类的话,这位阿爷是普通村民,他自己不曾亲眼见过,但倒是回忆起,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铃声传来,好像在铃声之后,康力就会进山,最后一次便没再回来。
期间小孙子一直在玩傅清离的袖子,傅清离蹲下身握了握他的手,小孩儿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吧唧就亲了傅清离一口。
小孩儿体温偏高,这一口亲上来,软软甜甜,像脸上抹了蜜。傅清离捏着小孩儿的手,摸了摸身上,只有一串玉珠。
傅清离将玉珠往孩子腕上一套,捏了捏他的胖脸:“吉祥如意。”
阿爷和贺朝凤说着话,并没有在意这个,等发现时,傅清离已经把东西送完了。阿爷立马道:“这不行,不能拿你们的东西。”
傅清离按住阿爷的手,傅清离说:“我们中原有这个习俗,见到小孩子,要给一份见面礼。这东西是我刚才在集市上买的,不值钱的,你就收着吧。”
阿爷推拒无果,干脆从药蒌中抓了一把冬青塞给傅清离,叽哩呱啦说了一通方言,这才用夹生的官话说:“我们的村子就在这附近不远,客人远道而来,有空可以住下。”
贺朝凤与傅清离二人应了。
待阿爷走远,贺朝凤笑道:“集市上买的,不值钱?”
傅清离:“啊?”
傅清离反应过来,傅清离一笑:“确实是集市上买的,先前你和福蝶兰在霁雪城逛了大半天,你给我买了许多孩子用的小玩意,你不记得了吗?”
这贺朝凤倒真忘了,被傅清离这么一提,贺朝凤才记起来,他买的那堆东西中好像确实有一串玉珠,但那玉珠应该是买东西送到的,并非他亲自选购。
这些东西傅清离都小心收着,只是实在不方便拿出手,也就这些玉串之类方便携带。想不到正好派了这么个用场。
贺朝凤负手望着远处高山:“你觉不觉得,这位老丈说的事,其实和幽州发生的事很像。”
傅清离道:“你是说失踪的青壮年吗?”
贺朝凤嗯了一声,贺朝凤说:“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幽州失踪的人多半是孤家寡人,所以无人知道他们离开前都发生了什么。而且万福也死了,无从对证。”
傅清离明白贺朝凤的意思,山神选中当侍从是不可能的,既无山神,就是人为。而世上的巧合也并不多,巧合多了,就是故意为之。
傅清离道:“北冥山这个地方,又有宝藏,又有诅咒,看来,我们这趟还来对了。”
贺朝凤来劲了:“这就是主角的聚——”
“聚光灯效应。”
傅清离冲贺朝凤眨眨眼,傅清离道:“我替你说了,大男主。”
大男主这词是傅清离最新学到的。
贺朝凤无语地看了傅清离一眼,贺朝凤报复性地捏了把傅清离的腮帮子:“谢谢你啊,最佳男二。”
从霁雪城往南疆,快马加鞭要走半个月。贺朝凤和傅清离刚到不久就遇上了这位老爷子,还听说了这么一件事。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赶这一趟路,也足够李明诚将梅千鹤一行送往京城。可惜三夫人已经撞死,又没有物证人证,李明诚一言之辞根本无法对梅千鹤做什么,最后只将梅千鹤一行暂时收押在府中,连牢都无法让他坐一坐。
据说梅千鹤义愤填膺,大骂李明诚不分是非好坏,倒是李明诚是个硬骨头,生生抗着压力和乌纱帽不保的下场,拼了命也不肯放人。
贺朝凤道:“我只知道李明诚是个好官,却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硬气的官。其实梅千鹤究竟如何,我们也只是听三夫人一面之词,并不能判定,李明诚这一招太险了。”
傅清离道:“事出必有因,知道那晚发生什么的人,只有凤来,梅连绣,李羡还有梅千鹤几人。这些人中,如今活着的只有梅千鹤,确实不足以作为证据。”
但傅清离想的要更深远一些,梅千鹤和李羡无怨无仇,不可能因为不想把妹妹嫁给他而杀人灭口。李羡是朝廷官员,梅千鹤又时常到朝中去给那些达官贵人量尺做衣。
傅清离说:“我怀疑——”
贺朝凤同时道:“或许梅千鹤和朝中某些人有勾结,而李羡因为梅连绣的缘故,去过梅家,因此发现了什么秘密,这秘密足以叫梅千鹤杀了他灭口。”
傅清离赞许道:“我也觉得。”
那么其实,这巴掌一个人是拍不响的。贺朝凤几乎与傅清离异口同声道:“所以除了梅千鹤之外,一定还有另外的人。”
这个人或许还位高权重,不然一个商人哪来的手下去杀人,又或者说,杀了人后如何处理地这么干净,竟无一人追究,这可不单单是李羡官小言轻的结果。
贺朝凤道:“可是这样的话,梅千鹤不也很容易被人杀——”
贺朝凤被傅清离捂住嘴,傅清离一手捂了贺朝凤,一手叫雪里红送了信。傅清离说:“你心里知道就好,最好不要说出来。”
嘴太毒,惹不起。
贺朝凤扒开傅清离的手,贺朝凤换了个话题:“好吧,不谈薛礼业务范围内的事。就说说薛望,薛望来过南疆吗?”
傅清离道:“据说是来过。”
但这里倒不是薛望自己要来,而是顺路经过凤炎山,驻军在外,偏巧这里两个部落打架,其中亲中原那一派知道薛望在,就请薛望过去拉架。
薛望不会拉架,薛望直接用武力把对面打退了,战神之名在南疆扬起,后来传起来,就说是薛望主动来了南疆,寻求部族合作。
傅清离说:“可能薛望和这些部族过于亲密接触,也是皇帝猜忌薛望的原因之一吧。”
贺朝凤万万没想到薛望竟然还会拉偏架,贺朝凤道:“那被他帮过的那个部族呢?”
傅清离说:“还在这里。说起来,这个部族你也应当认识。它叫喀则,南宫霁的夫人扶莲就是喀则族人,南宫霁当年为了娶她费了不少功夫。”
当地两大部族,喀则和忽延。扶莲是喀则的掌上明珠,身份高贵,也算是南疆的小公主。
南疆地形复杂,民情也复杂,他们对外来人有些敌意,中原人在他们看来十分狡诈,身为喀则的女儿,要嫁一个中原人,势必会遭到族内的反对。
当时喀则也很难办,一方面喀则疼爱女儿,一方面喀则又不能违背祖上的规矩。为此,南宫霁给了喀则一条退路,只要可以和扶莲在一起,南宫霁可以选择永远不离开南疆。
喀则答应了,南宫霁也做到了。
南疆人很崇拜这位中原人,一是因为南宫霁替南疆在连通中原这方面做了不少贡献,改善了本地人一些过于塞闭的生活,二就是南疆人重情,觉得这位南宫霁为了心爱的姑娘,可以留在异乡不回去,实在叫人感动。
贺朝凤听了会,贺朝凤认真分析:“但是在南宫霁的角度,他既能抱得美人归,又可以借岳父在当地的势力,很快建立起自己的威望。他能让南宫这名字盖过了原有的喀则一名,说明他很有野心,是事业型人格。”
贺朝凤恍然大悟:“这岂不就是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标准案例吗?这人可以啊,感□□业两把抓。哎,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喂!”
不想理贺朝凤的傅清离身影已远远在前,傅清离道:“我去两把抓!”
贺朝凤啧了一声,贺朝凤指指点点:“真小气,我又没说我不会两把抓。”
风已渐暖,袄子已穿不住,一黑一红两个人在崖间如风驰电掣。而另一侧的高手们却像在比拼轻功。一个个如跳跳虎,用尽了力气往上蹦。
要进南疆有三条路,一条官道,一条西口,一条是凤炎山。要挖宝还去官道未免过于嚣张,西口又太凶险,没人愿意被虫子咬一口不治身亡,那唯一的选择只有凤炎山。
但从凤炎山走也不容易,凤炎山都是绝崖峭壁,一帮赶了半月路的人在面对高耸入云的悬崖时陷入了沉默。
翻吧,很累。不翻吧,宝藏就在眼前,放弃有点可惜。而且拖延时间越久,来的人就会越多。他们这中间有不少人不是从霁雪城来的,而是半道听说后加入的,就比如说蝙蝠帮。
私心里,这些人说是听从贺朝凤的建议,到北冥等柳文海再作决定,其实压根就不想柳文海来。柳文海一来,这桩武林私事就变成了公事,谁不想独吞宝藏?
所以他们一边说要等柳文海,一边跑得飞快,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算盘,就等着自己先找到宝藏的入口,偷偷抗了宝贝就跑。
这时有人提议:“梅清霜只说那地形解出来是鲲,可没说具体在什么位置,我看我们还是分头找,谁找到了就知会一声。”
这主意简直提到了他们心坎里。一帮人顿时连说几个好,又说大家分几个响天炮,谁先发现宝藏入口就鸣炮。
这么一合计,飞身上绝崖的人如天女散花,有人走东边有人走西边,逐渐从个大部队散成了小分队,最后人都走没了,还剩下一队人,是新加入进来的蝙蝠帮。
远在高坡的顾淮北拄着雪行,顾淮北肩上停了只白羽红嘴的鹰,一人一鹰虎视眈眈盯着下方的人,顾淮北摸了把雪里红,顾淮北问:“你主人说很快就到,怎么还没来?”
就在这时,山间响起了一种声音,似有若无,十分古怪。
顾淮北停下了手,他困惑地站了起来。这个声音像是歌声,十分缥缈,但又熟悉,像是从心底泛上,又像是四面八方涌进耳内。总之叫人不舒服。
满山如跳跳虎一般的绝世高手们也停了下来。内力深厚到他们这种地步,已不再惧什么铃音惑音,几个胆大的,仔细辨认了方向,就朝那里一探究竟。
都说藏宝的地方多古怪,说不定这声音所在就埋着汉王宝藏,这么多年来就等着他们去开呢!
一些人越想越兴奋,仿佛眼前已出现了金山银海,遍地的黄金白银,珠宝碧玺,而绝世美女裸着站在宝藏堆上翩翩起舞,就像在对他们说,你们怎么还不下来?
那声音同样传进了贺朝凤的耳朵,贺朝凤心里一个咯噔。贺朝凤道:“不好,这种地方出现这种声音,多半蛊惑人心。”
傅清离果断道:“我去。”
贺朝凤一拦:“你去不得,你身上有天灵蛊,恐怕受到这种刺激会再次发作。”
贺朝凤倒没有说,通常这种时候,只有主角有这种天命能救人于水火。贺朝凤也来不及解释太多,二人如拔身之鹤,双臂一展,直上高崖数丈。
贺朝凤二人冲上崖顶时,正是被热血冲昏了头的那些人鬼迷心窍的时候。他们嗷一声,径直从山上直扑而下,一头就要埋进黄金堆中。却在这时,山中忽然响起一阵尖刺的鹰叫。
鹰鸣如冰水扑面,带着北地荒原的寒锐之气,一下涌入人的脑内心脾,叫人瞬间清醒。
一帮人正在半空享受着清风拂面,忽然清醒过来,见自己正不用任何轻功朝下落去,而地面全是黄石怪洞,顿时一个激灵,吓地大叫一声。
然而人在半空,这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身边同门的呼喊声如远方飘来,就在他们绝望之际。身上大力忽然袭来,衣领被人一拎,猛然甩向了石壁。
同门一把接住他,同门大骂:“你要死呀!”
那人魂不附体看过去,这才发觉自己捡了条命。同门继续骂:“莫名奇妙就往下跳,要不是贺公子将你一把捞起来,你哪里还有命在。”
贺朝凤并没有听到奠定他武林第一的最初一句表扬,贺朝凤只是又拎了个人。刚才跳下去的不止一人,还有风雷堂,浣纱宫,灵鸠派等各种弟子。
其他门派弟子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效仿,有送绳索,有递爪钩,还有下去把悬在树枝上的人给捡回来的。
可惜那些拦不住的,坠身高崖,当着同门的面摔了个尸骨无存。
顾淮北差点也跳下去,顾淮北被雪里红一啄,赶紧拍醒自己。便在这时,雪里红飞到空中,对着那些还没跳下去却昏昏沉沉的人又咬又啄。
顾淮北赶到贺朝凤身边,雪里红亲昵地叫了一声,一头扎向贺朝凤的毛领,没扎成。这里天暖,贺朝凤早就脱了毛领,现在穿得轻薄,连锁骨都露了出来。
雪里红没扎成毛领,不太高兴,但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小白在容泽那里,一个也扎不到。这么一想,雪里红高高兴兴地又蹭起了傅清离,独享双份宠爱。
傅清离摸了把雪里红的头,亲亲它的毛:“好乖。”
有识货的在那里道:“这不是雪里红吗?他是十三香的弟子啊。活的露脸的十三香弟子!”
傅清离恍若未闻。
门派弟子或是好奇张望,或是沉浸在损失弟子的悲痛之中,一时人声如沸。
贺朝凤看着其他人对傅清离指指点点,贺朝凤忽然明白傅清离出门为什么喜欢戴面具或者用假名了,明星效应抵不住。
十三香在大家心目中十分神秘,但又靠谱,最关键的是,掌握着天下所有的信息源。也就是说,逮到一个活的十三香弟子,那就像是抓到一个大佬。尤其在见过贺朝凤与傅清离的轻功之后。
他二人的轻功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基于这二人才救了人,纵使先前在客栈有些不好听的对峙,眼下也都藏了起来。
有别的门派的人敬畏道:“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不然我门派弟子伤亡实多。”
傅清离顺着雪里红的毛,傅清离淡淡道:“不必言谢,救一个十万两银子,城东三清庙不关门,扔多少银票随意。”
一帮人:“……”
贺朝凤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种冰冷的局面。贺朝凤走上前道:“诸位没事吧。”
其他人顿时又活络起来,纷纷说起刚才的感受。
他们七嘴八舌道:“刚才怎么了?我刚才突然有一种声音特别扰人,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跳下去了。”
“对啊,不过我好像还看到了宝藏。”
“我是看到美女啊。”
顾淮北看向贺朝凤,顾淮北说:“我看到了刀山血海。”
贺朝凤沉默了,贺朝凤道:“看来每个人看到的情况不同,这大约是你们的幻觉。”
顾淮北若有所思:“和以前在云台山,王大二用的那种噬骨的效果差不多。”
傅清离走在山边缘看了一下,底下遍地怪石嶙峋,还有孔洞。傅清离说:“应该是地理问题,这些石头的孔洞受到风吹,会产生噪音,这才引起你们的幻觉。”
其他人惊魂未定。
他们才从背面翻上山不久,并没有仔细看这里的地理构造,如今看来,此山一半为阴,一半为阳,阳面就是他们方才上山的那一块,有植被,所以看不出端倪。而阴面,则如同鬼石,十分渗人。
眼前是一大片山谷,山谷里森然鬼气,不像是别的山谷那般幽静。
这里是凤炎山,听说也是被火焰炙烤过。要往北冥,得先过了这一座山。可是刚才出了这样的事,眼下还有谁敢往前。不过一些鬼石就能蛊惑人心,万一前面还有什么别的呢?
一时众人都没敢动。
贺朝凤这才道:“我说了,让你们到了南疆后,先等柳盟主过来,汇合后再商量下一步。你们不听,独自行事,险些送命。方才我遇到本地老丈,他也说了此地一些古怪之处,我看,你们还是先下山吧。”
到了这里再下山,总有人舍不得。但理智一些的略一犹豫,倒是说了一声也好,遂下山去。其他一些人回头望望那鬼石,不再作声。一帮人陆陆续续地下去了。
待人走了,贺朝凤和傅清离垫后,顾淮北这才与他们说了些近况。顾淮北道:“原本大家确实是一起行动,但有人提议分开行事,这才分头行动。”
贺朝凤道:“恐怕他们内心也如此作想。”
顾淮北叹气:“人为财死,果然不错。柳文海已经从少林过来了,正在路上,想必这两日就能到,可惜他们等不及。”
白白死了几个弟子。
傅清离一路没有说话,贺朝凤道:“你在想什么?”
傅清离道:“我在想,老丈说的铃声,似乎与方才的声音不同。而且,如果这些声音能蛊惑别人,倘若莫湘离他们往这里来,岂非也不好过。还是说,他们走的另一条路?”
但是莫湘离不走山路,也不会走水路,难道是走了官路?如果是官路,她倒也不怕薛礼带的人堵在路口。据傅清离所知,南疆的将领叫石英,如果不出意料,薛礼应当会派石英与他们接头。
傅清离说了半天,不见贺朝凤搭嘴,再望过去,贺朝凤脸色有点白。
傅清离顿时道:“你没事吧?”
贺朝凤抹了把额上的汗,贺朝凤自我感觉了一下:“还行,就是有点晕?”眼前的东西开始泛花,连着傅清离的声音也有些模糊。
贺朝凤从没这种感觉,倒像是以前挂机刚醒,魂不附体一样,那种不真实感。贺朝凤心道不会吧,这里已经这么不科学了,不可能再给他弄个烂尾结局出局吧。
然而贺朝凤心里如此活络,看在傅清离眼中,他这何止是晕,是眼看着就要倒了。
还没等傅清离和顾淮北上前扶住贺朝凤,前头忽然传来喧闹声。崖底是深林,随着武林中人呵道:“何人!”
深林中传来金戈之声,几列人持长.枪长矛分列而出,亮闪闪的尖头对准了他们。壮汉分列处,其中走出一匹马,鬃毛飞扬,像烤过火。
一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当地人服饰,辫子垂在肩侧。她冷冷看着这些擅闯他人地盘的中原人,干脆利落道:“带走。”
这是个姑娘,一身艳红,俏丽泼辣。
贺朝凤与她对视了两眼,贺朝凤忽然更晕了。
中原人有个毛病,礼貌,尤其是对姑娘,就更加做作的礼貌。比如这帮糙汉,平时能日来草去,一见这么漂亮的姑娘,立马人模人样起来,个个都像一个私塾出来的学生。
“这位姑娘,你这是何意啊!”
那姑娘目光凛冽,姑娘将他们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浣纱宫几位女侠身上。姑娘开了口:“闭嘴!”
弟子怒了:“喂,你什么意思啊!”
“私闯我的地方,还敢我问什么意思。”
蝙蝠帮弟子眼中喷出火来,弟子撸着袖子道:“你知道你要带走的是谁吗?”
蝙蝠帮弟子往后看了看,认识的只有一个,弟子随手就将贺朝凤一指,怒道:“这位可是玉玑门弟子贺朝凤贺公子,你敢动他试试!”
还在头晕眼花的贺朝凤:“……”
人生就是如此惊喜,莫名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贺朝凤扶着额,本能觉得应该谦虚一下。贺朝凤道:“也还好——”
然而话没能说完,忽听剑鸣之声。众人一惊,方才还算冷静的姑娘眼中如迸烈火,姑娘怒极反笑:“贺朝凤?好,好一个贺朝凤!”
那姑娘整个如同火里出一般明艳,她铛一声抽出一柄秀剑,凌厉指天:“他叫贺朝凤,我正好叫南宫月!”
南宫月?
众人:“……”
众人想明白后,倒抽一口冷气,唰地一下后退了三步。他们看看南宫月,一身艳红。再看看贺朝凤,也是一身红。众人开始叫起苦,瓜是好吃,但这种时候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要他们撞上情敌对峙?
蝙蝠帮弟子一口气噎在喉间,蝙蝠帮弟子憋了半天,苦着脸退到贺朝凤身后:“这,这,这我就凶不起来了。”
蝙蝠帮弟子十分为难:“这是你们的私事啊。”
贺朝凤只觉得头愈发痛起来,就连心口也像锤了柄大鼓。贺朝凤问傅清离:“这位南宫姑娘,是那位南宫姑娘吗?”
傅清离伸手扶住贺朝凤,傅清离目露担忧:“是。你怎么样?”
贺朝凤吸了口气:“哎,想吐。”
啊?为什么想吐?
傅清离更担忧了,被气的吗?
南宫月道:“我未找上你,你倒送上门。贺朝凤,我要与你决——”
决斗一词没能说完。
贺朝凤倒了下来。
一众愣住后,反应过来,顿时蜂拥而上:“贺公子,你没事吧!”
南宫月:“……”
蝙蝠帮弟子终于又有底气凶悍起来,弟子道:“你怎么那么凶啊!贺公子方才既受魔音入耳,还要耗费心神救那么多人,他那么文弱,值当你这一吼吗!”
一堆人拥在一起吵得不可开交,傅清离终于忍不住了,傅清离喝道:“够了!”
傅清离冷冰冰扫了他们一眼:“都给我让开!”
一堆人下意识让了开来。
南宫月这才看清贺朝凤,身量纤瘦,脸色苍白,确实是江湖上说的出尘似仙不食烟火。南宫月的眉头拧得死紧死紧,但这,真这么弱的吗?吼一声都不行?
南宫月憋了半天,这才道:“愣着干什么,把人给我抬走,死了也得和我决斗!”
简直莫名其妙。
远处青山袅袅如烟,苍翠丛林似海,竹院里趴着只狗,屋里趴着一个人。贺朝凤满脸煞白,抱着小桶,吐得昏天黑地。
傅清离拍着他的背,傅清离无话可说。
贺朝凤吐了半天,虚弱道:“她走了没啊?”
傅清离看了一眼外头,不大的院子挤满了人,外面盘腿坐着的全是中原人,就南宫月那批人沉默地守在最外面,南宫月拎着把剑正在砍树。
傅清离叹了口气:“没走。”
贺朝凤愁眉苦脸,贺朝凤道:“哎。”
傅清离道:“你好些没?”
贺朝凤怏怏抱着枕头,贺朝凤有气无力道:“头晕,恶心,想吐。”
傅清离无奈:“你怎么会——”
傅清离瞄了眼外头,压低了声音:“水土不服呢?”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贺朝凤好奇。因为算准了没有柳文海带头的那帮武林憨憨连北冥的入口也找不到谈何挖宝,贺朝凤一路只关心敌方动静。
依贺朝凤推测,鬼面人能在霁雪城蜇伏这么久,一定十分不引人注意。他们行动如此有计划又缜密,想必进南疆也是如此。
到凤炎山赶上大部队前,贺朝凤先找了个村子,问了户村民:“最近有没有什么外地人前来借住?”
贺朝凤补充:“除了我。”
村民想了想,倒真被他想出一行人。村民说:“有一批走商的,要进山采蘑菇,问我北冥怎么走。他们虽然穿着当地人的衣服,但不像是本地人。还有一批会飞的,也不像当地人。”
这两批人,前者一定是鬼面人,后者就是武林盟那些人。
贺朝凤问:“走商那些人里面有女的吗?”
村民道:“有。”
有一个美艳的妇人。
贺朝凤问完话,与傅清离一比对,大致确定这女的是莫湘离。贺朝凤道:“莫湘离也在,看来我们的路并没有走错,只是要赶上他们有些难了。”
傅清离道:“也不急,这帮人十分狡猾,想必不会愿意当出头鸟。”
贺朝凤赞同,只怕那帮武林憨憨会先给鬼面人他们当了问路投石。傅清离派了人去前面打探,他二人就先在此地歇下。
村民要留他们吃饭,贺朝凤秉承着不加班的理念,顺势就坐下来吃了,中间有个菜,叫红花菜。这菜是当地特产,味道古怪,贺朝凤吃了很多。
村民寻常吃的菜,大多有些毒性,为了舒解,他们就靠红花菜清热解毒。村民提醒过贺朝凤,头一次吃,可能会不习惯。当时贺朝凤还保证自己百毒不侵。
傅清离只吃了两口,加上本来就有天灵蛊,浑身是毒也不怕毒。想不到这东西对贺朝凤反应这么剧烈,延迟效应还附带利息,经方才真气一激荡,把贺朝凤吐了个天昏地暗。
这真是长了大见识,傅清离哭笑不得,只好替贺朝凤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
傅清离走出去,南宫月听到屋里的动静,南宫月回过身,眉目间俱是傲气:“他醒了?”
傅清离想了想贺朝凤拉住他的模样,傅清离说:“没醒。”
南宫月不屑道:“就他这么弱,柳哥喜欢他什么?”
傅清离:“……”
傅清离道:“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南宫姑娘如果对柳公子的做法有怨言,可以去找柳公子问清楚,而不是在这里为难一个病人。”
南宫月道:“你在替他说话?”
傅清离平静道:“我一辈子都替他说话。贺公子与柳公子的事,南宫姑娘最好了解清楚再过问,免得消息不全,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就我所知,贺公子与柳公子是青梅竹马,关系亲厚,即便两人有过什么,也清清白白,不落他人闲话,行得端坐得正。倒是姑娘如此所为,反而显得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还有——”
傅清离打量了一下南宫月,傅清离道:“柳公子喜欢的人,白衣纤尘不染,脾气不食人间烟火。想必温柔又体贴,知心又识趣。”
傅清离笑了笑:“姑娘好像没一点符合。”
一帮嗑瓜子的中原人:“……”
中原人吐掉了瓜子皮:“这就是十三香弟子的专业素养吗?”
同样识货的那个人稍微知道点消息来源,那人道:“我听说金少爷被人追杀时特地雇的他,花了二十万两银子,特别贵。”
中层阶级惊掉了下巴,他们搬着板凳道:“真的?”
“真的!我有兄弟在镇南镖局当镖师,我告诉你们,云台山有个风雪山庄,那里发生的事他可全是亲眼见的!”
南宫月被傅清离怼完一阵,神情莫辨,看不出颜色。
边上的人小心翼翼道:“大小姐?”
南宫月一剑插在他脸侧:“闭嘴。”
南宫月走到那些武林人士面前道:“喂,把贺朝凤的事都告诉我。”
一帮人眨巴着眼,这时有人说:“顾少爷不是贺公子的朋友吗,一直和贺公子在一起,想必他一定全都清楚。”
连南宫月在内的所有人看向顾淮北,顾淮北还在挂心贺朝凤,忽然被提名,脑子当机了一刻。顾淮北不是金元宝,但被这么看着,莫名有种使命感,仿佛不说不行。
金元宝曾经和顾淮北说过的四个字浮现在顾淮北脑中,金元宝说:“他们是真的。”
顾淮北被迫承业,顾淮北缓缓道:“这得从一株被改了名的月引花讲起。”
一株月引花,两个各奔东西的孩子,一场久别重逢的误会,改变人生的山洞。顾淮北突然有点遗憾金元宝不在。
金元宝如果在,他腹内的说书先生就又能派上用场了。山洞惊魂一夜,风雪情定终生,那是何等荡气回肠。
贺朝凤听不见外面争吵,只知道外头安静许多,只当是南宫月走了,终于能心安理得睡一会。再睁开眼,只觉得眼冒金星,气短头晕,哆嗦地连人都看不清,整个人如同置身火场。
贺朝凤摸了半天嗓门,贺朝凤道:“傅清离?”
视野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漆黑黑一团,有人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怀里。
贺朝凤身上滚烫,热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乍一接触冰凉的东西,拼命往那里挤。过了一时半刻,这才觉得舒缓下来。
贺朝凤喟叹一口气,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冰凉凉滑腻腻的胸膛。原来他靠的是傅清离的胸,傅清离衣衫大敞,不知道是他蹭乱的还是自己解开的。
傅清离倒不觉得有什么,见贺朝凤醒了,只将手搁在他脑门探了下热度,傅清离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贺朝凤没觉得哪里好,他浑身都像被人锤了一顿,筋骨酸软,爬不起来。贺朝凤摇摇头:“我怎么好像更严重了?”
傅清离叹了口气,摸了摸贺朝凤的脸:“因为你吐过头,病了。”
受伤和生病这两个词离贺朝凤很遥远,而且贺朝凤能跳章,这是贺朝凤第一次直面病这个词。贺朝凤方才是水土不服,吐着吐着,起了热。
这热起的其实不算不好,因为多亏这热度,才叫傅清离察觉贺朝凤身上确实有些毒。
红花菜是用于清热解毒的,贺朝凤若没有问题,反应不会这么剧烈。贺朝凤之所以反应剧烈,是因为他中了毒。
这毒依傅清离的判断,可能是之前救金元宝时,呛到的毒烟,在贺朝凤身体里沉积久了,一直不曾察觉。毒病交加,本该在霁雪城就发作,可惜这人意志顽强,竟拖了这么久,在红花菜的加持之下,才将这点毒性激了出来。
贺朝凤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这个菜?
傅清离捏捏贺朝凤的嘴,像个发烫的面团儿。傅清离说:“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开口了。”
先前贺朝凤刚和傅清离交待过,成为主角要受伤中毒外加掉落悬崖大礼包,结果这么快就应验在自己身上,这口毒奶,真是天上有地上无,仅此一家。
贺朝凤额头还冒着虚汗,贺朝凤一本正经:“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看,我虽然中了毒,但也阴差阳错吃了解毒的菜,这就是男主光环。”
贺朝凤说:“我方才听你好像骂了人。”
傅清离道:“你听错了。”
说着傅清离取过水碗,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熟练地倒出一把药,结果药滚了滚,只有两颗。傅清离一愣,再倒倒,确实没有了。
傅清离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因为被疯乞丐打了两掌,以致蛊毒发作,为了不影响后面的行动,傅清离图省事,直接吞了一把安神丸,将蛊压了下去。以致现在瓶里只剩了两颗药。
傅清离没有犹豫,取下其中一粒,塞到贺朝凤嘴里。这药特别臭,也很苦。贺朝凤差点将它吐出来。
贺朝凤哼哼唧唧:“苦。”
傅清离拿水给他喂下去,熟练地亲亲他:“良药苦口,它很贵的,吐出来会被容泽骂。你忍一忍,我抱着你睡会儿。”
外面纷纷扰扰,屋里两人交颈相依。起码这一刻没有工作压在身上。
贺朝凤觉得问薛礼要一间这种茅房也不错。一个小院子,可以种点花草,就他和傅清离两个,偶尔招待下朋友,活一辈子也挺简单。
可惜也就只能想想。因为上班狗毕竟还是要上班的。退休生活在梦里。
水土不服虽然是病,架不住容泽的药太贵太好。贺公子难得如人设一般病弱了小半个时辰,挨不过第二天就好了。
贺朝凤生龙活虎睁开眼那一瞬间,南宫月就端着剑坐在他床沿。贺朝凤很想闭目再晕过去。
听众人科普了一夜的南宫月一本正经打量了贺朝凤很久,南宫月冷面如霜:“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
贺朝凤:“……”
贺朝凤无声看看傅清离,傅清离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一点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贺朝凤只能说:“哦。”
本想详说的南宫月:“……”
南宫月道:“你不问问我知道什么?”
贺朝凤想了想,贺朝凤道:“我猜应该不重要,你可以不用说,省的浪费时间。这样,我给你演一个吧。”
贺朝凤对着傅清离招招手。
傅清离走了过来。
贺朝凤当着南宫月的面亲了亲傅清离的手,贺朝凤说:“你看到了吗?”
南宫月瞠目结舌半天,南宫月猛然站起来,扬手就要一巴掌。然而贺朝凤设定再病弱,那也不可能叫个姑娘打了去的。
不用傅清离动手,贺朝凤自己拦住了南宫月,贺朝凤说:“姑娘太凶不好,没人要。但也不是不能走这个路线。”
贺朝凤突然来了兴致:“武则天你知道吧?”
南宫月本来是想问贺朝凤喜欢男人是真是假,谁知活这么大,还第一次见男人当着她的面亲热。她才十八,面上臊红,哪里听得下去武则天,羞愤之下一脚踢开门。
围观群众顿时看天的看天,抠地的抠地,嗑瓜子的找瓜子皮。南宫月道:“看什么看,把你们眼珠子挖了,一帮流氓!”
哎这话大家不爱听,这还没流氓呢。依然是那个蝙蝠帮弟子,弟子尖嘴猴腮,弟子道:“没流氓就挖眼珠子,你这叫造谣。”
南宫月一剑就砍了过去,蝙蝠帮弟子拔脚就跑。
南宫月横了弟子一眼,并未追赶,只对手下道:“把这帮人都给我带回去。”
啊?还要带。
壮汉道:“他们是武林盟的人,老爷和柳盟主是朋友,我们抓了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南宫月道:“把他们留在这里就是好吗?动动你们的脑子,柳叔要来,肯定先会到家里来,难道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壮汉还要再说,南宫月不耐烦道:“好了闭嘴,其他人你们处理,贺朝凤我亲自带着走。”
柳吟疏要来找她,那就让他来,南宫月还怕柳吟疏不来。成天这那的推脱婚期,烦死了。
壮汉犹犹豫豫道:“那北冥的事还要查吗?”
南宫月想起来:“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南疆消息闭塞的毛病又开始了,壮汉无奈道:“他们就是冲着北冥来的,听说那里有什么汉王宝藏,别说武林盟的人,忽延那里的人也想要掺一脚。”
南宫月皱着眉头:“就他?”
“大小姐可别小瞧他。”
壮汉上前耳语:“既然他们冲着北冥去,大小姐何不请他们帮忙,说不定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听说这位贺公子,能掐会算,很有本事。”
便在这时,蝙蝠帮弟子偷偷溜进贺朝凤的房间,蝙蝠帮弟子笑嘻嘻拱了个手:“贺公子,傅公子,恭喜二位修成正果,我们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你不行。
第一步,挑男主在场。
第二步,无缝跌倒。
第三步,抢先原谅。
【不好意思,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