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酒精和药的作用,乔离本来没想随随便便把自己交出来。
在他原先的设想中,也许他应该先跟某位绅士互道友好,清楚彼此底细后,再和谐上床,最后和谐分手。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就像列车脱轨,轰然朝他根本无法驾驭的方向驶去。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他只想占有或者被占有,用对方的精血洗去自己浑身火热。
而魏延泽沉默却无声的拒绝,让他更加难受。
这是他第一次用蹩脚的勾引去渴求施舍,但这位高大帅气的男人似乎并不领情。
乔离懵了一会儿,自暴自弃地瘫回床上。
魏延泽回头,沉静地注视着他。
这种冰冷的被注视感让乔离很不好受,他冷冷地撇开唇角,强迫自己镇定:“你们都不需要我。”
“为什么?”魏延泽蓦然发问,连他本人都吃了一惊。
魏延泽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眼前的男人,尽管看上去火热的引诱他,但内心似乎藏着许多凉薄,他抓住乔离的手腕。
“我要你。”魏延泽说。
乔离瞪大眼睛。
魏延泽压下来的时候,乔离还处于懵逼状态。
乔离紧接着的感觉就是胯|下一凉,然后直奔主题的魏延泽忽然顿住。
乔离面红耳赤,酒精作用下,他的意识变得混沌不清,伸出手胡乱抓着,试图翻身面朝下,他下意识地躲藏。
魏延泽目光幽微地闪烁,那个地方,很白,但是有一颗呈先天萎缩状态。
如果完好,也许会是很漂亮的,但不对称的残缺让场面一时都显得怪异。
乔离咬紧下唇,他试图翻身,但魏延泽滚烫的手掌死死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他就是魏延泽砧板上的肉,被这个陌生男人看穿了所有底细。
“很丑…”乔离瑟缩着,语带哭腔:“是不是?”
魏延泽没说话,回应乔离的是他起身脱衣的窸窣声。
他给了乔离足够的适应时间才进入。
起初很爽,对第一次经历情|事的乔离来说,身上这位陌生人带给他十足的快|感和享受,后半夜就不是了,他迷迷糊糊地,怀疑陌生人是核驱动的电动马达,他好像从没停下来过。
乔离有点怕,途中昏厥了一次,又在刺激下醒来。
直到天快亮,陌生人方才靥足,乔离才又爽又累又疼地睡了个好觉。
半梦半醒间,对方似乎摸了摸他的面颊,乔离下意识去抓他的手,却只触到冰凉空气,似乎一夜颠鸾倒凤并不存在。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乔离浑身无一处不疼,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腰部酸软,腰窝两侧甚至还留着陌生人的五指印。
乔离霎时脸面全红,咬着牙低低地骂了句:“泰迪精。”
房间中似乎还弥漫着久未散去的麝香,他摸了摸额头,宿醉后总算睡了一夜好觉,大脑逐渐清明,意识复归脑海。
乔离有点懵,他这是随便找了个人做了吧。
是做了吧?
卧槽。
本来想代妹出嫁前放纵一波,结果去了酒吧一时不察,被三个壮汉下药,跑出来的时候找人救命,然后……
很高大的男人,乔离依稀记得对方长相,臂膀结实有力,被搂进怀里的时候,便意外地有种安心感,于是不顾一切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接下来到酒店,自己借酒装疯饥渴难耐地勾引陌生人,陌生人本来是拒绝了,后面突然说要他。
旋即,胯|下一凉。
卧槽。乔离反手捂住裤|裆,那不是被陌生人看光了???!
他那里是残缺的,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勤勤恳恳守着单身二十八年,没想到,一招破功。
尽管本来也是想和谐约|炮的,但当时他神志不清,压根来不及跟陌生人谈条件,来不及先友好交流再坦诚相对。
出来约之前,他做了许多准备工作,惊悚地发现,有些人会趁对方不注意偷偷录像。
像他这样身体残缺的奇葩,万一被录像然后上传到网络怎么办?
乔离头皮发麻,后悔不迭,他不该轻易到酒吧,又轻易地喝下那杯红酒。
真是在象牙塔里呆久了,乔离自嘲似的想。
他坐在床上懵了一会儿,旋即像被烫到一般跳起身,穿衣穿鞋冲出酒店,前台的漂亮小姐姐礼貌地告诉他已经结账了。
他浑浑噩噩走出酒店,刺耳的手机铃响拉回神游天外的思绪。
同事的电话,乔离揉揉太阳穴,按下通话键:“张教授?”
“小乔啊,你可算接电话了,”张教授语气有些急,“你父母找你呢,到处不见你人,电话打到学校了,你那几个学生也特别担心你出事。”
“哦哦,”乔离微赧,“我没事,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你没出事就好,”张教授客气地说,“你爸妈很着急,你回家看看看吧。”
乔离默了下,低声答:“好,谢谢。”
这一路上,乔离心情都没平复下来。
昨晚为了出来和谐约|炮,他换了隐形眼镜,和陌生人做的可能太激烈,隐形眼镜也掉了。
他搭上公交车,心乱如麻。
自懂事起,他便兢兢业业压抑着自己的性取向,他不喜欢女孩,也没有和同性亲密过。
从小就是别人口中“邻居家的好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年纪轻轻,便升上了宁北大的副教授。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抑制对同性的渴望,可着劲儿朝学术堆里钻,把自己修成得道高僧。
他的父母也并非亲生,只是养父母,他们有亲生女儿,便是乔离的妹妹乔鸢。
其实养父母一家人待他很好,供他生活念书,抚育他长大成人。
养父乔永梁是一位好父亲,哪里都好,就是好赌,而且赌大不赌小,结果被老千骗上了套,对方什么也不要,就要他的女儿。
说是嫁给本地豪门的老男人当冲喜太太。
乔离听说这事后特别震惊,这都2202年了,还有人信冲喜这一套?
来要人的那帮混混没有多说,只让乔永梁准时交人。
但乔鸢有青梅竹马的恋人,说什么也不肯,拉着哥哥哭闹。乔鸢的男友直接上门跪下了,求乔永梁别把女儿卖出去。
老乔也左右为难,只痛恨自己当初非得赌牌,一家人愁云惨雾的。
乔离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便主动提出代乔鸢嫁人,与此同时着手准备让乔家人出国避风头。
这两天,正是那帮混混来要人的时候。
乔离到家门口,就看见家门外围着一伙不三不四的人,冲院门里大喊:“姓乔的,别他妈躲,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