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崇山在临安市有名的地方餐厅预定了一桌。
当天晚上,魏延泽,乔离,肖远和肖崇山四个人围在一桌,气氛异常诡异。
乔离不知道肖崇山和肖远的真实关系,以为这对父子间出现了亲情裂缝,于是苦口婆心地劝肖远:“你爸也不容易,你多理解他。”
肖远满头黑线,回头望向肖崇山,肖崇山依旧面无表情,拎起勺子为他布菜。
魏延泽拉住乔离:“行了,别劝他,吃你的,饿了吧。”
乔离叹气,颇有些老成的语气:“现在的年轻人呐。”
肖远:“……”
肖远伸手狠狠掐了肖崇山大腿,肖崇山反手握住他,放回餐桌上。
“听到没有,”魏延泽批评,“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让你爸多担心。”
这顿晚饭,肖远挨了全场最多的批评,明明是肖崇山绑走了乔离,到头来还得他背锅。
途中,肖远把肖崇山拉出座位,进了卫生间。
留下魏延泽和乔离嘀嘀咕咕。
“我觉得他俩气氛不大对劲。”乔离小声说,魏延泽点头:“是啊,哪有爹跟儿子搞上的。”
乔离:“……”
“你说什么??”乔离满脸震惊,魏延泽捻了米糕塞他嘴里:“瞧你个没眼力见的,没看到你批评肖远,肖崇山脸也黑了吗,他俩早八百年勾搭上了。”
乔离:“……我不是很懂你们豪门。”
魏延泽哭笑不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魏夫人,认了吧,以后见识的机会多着呢。”
乔离愣了半天,才仿佛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肖先生还关心肖远的性生活。”
魏延泽挑眉,乔离长长的反射弧反应过来:“乔夫人。”
魏延泽扶额:“咱俩就别争这个名分了。”
乔离磨牙,有点头疼:“我下午还说肖先生管太宽,现在看来,纯属多舌,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咱俩今晚回去?”魏延泽摸出手机,准备让楚钧安排。
“嗯……”乔离点头:“不好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偷偷摸摸溜掉了,等肖崇山和肖远回来,餐桌上的菜凉得透透的。
肖远拉上肖崇山去地下车库,将肖崇山塞进后驾驶:“宝贝儿,咱们继续。”
回到宁北已经是凌晨,乔离困倦得直接在路上睡着,司机把车开回家门口,魏延泽小心翼翼地将乔离抱起来,进了卧室。
翌日魏延泽比乔离晚醒,睁开眼睛,手一摸旁边,冰凉,乔离不在。
魏延泽吓一大跳,蹦起来大喊:“乔离!”
乔离从阳台后钻出来:“魏爷,怎么了?”
见人还在,魏延泽松口气,苦笑:“我现在真是片刻离不开你,你一不在,我就担心。”
乔离手里捧着热水杯子,魏延泽的话让他有些局促,他不是很喜欢和某人捆绑在一起,不过对方毕竟是魏延泽,乔离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过来。”魏延泽朝他伸手。
乔离叹气,抱着被子走了过去,被坐在床边的魏延泽一把搂进怀里,魏爷蹭着他的腰,深深吮吸。
“魏爷,你越来越黏人了。”乔离客观地评价。
魏延泽拍拍他屁股:“爷就黏你。”
怀里的人没说话。
魏延泽抬起头,看见乔离脸上冷冰冰的,没因为他这句话就感到温暖或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乔离心里的坎,终是过不去。
魏延泽有些难过,也许他的追逐于乔离这样的人来说,终究没有用。
“魏爷,”乔离嗓音极轻地说,“松开吧。”
魏延泽放开他,乔离走到玻璃圆几旁,放下水杯,将凳子搬到床边,和魏延泽面对面。
魏延泽满头雾水,不知乔离又唱哪一出。
“第三件事,”乔离很快解答了魏延泽的困惑,他开门见山,“过了吧。”
魏延泽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恋爱清单。
“嗯。”魏延泽笑容敛去,微一颔首。
“那天晚上,我说我需要你那天晚上。”乔离再次不安起来,两只手无序地比划着:“如果换了别人,我可能会难过,但不是,非得是你。”
魏延泽脸色黑了下去,气氛变得危险起来,鹰隼般的视线攫住了清瘦苍白的人。
“因为当时……”乔离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把发情这件事告知对方,那意味着信任和托付,魏延泽在他心里,值得信任和托付吗?
乔离欲言又止。
魏延泽安静而沉默地等待着。
“我希望是你。”乔离认真地交代道:“因为我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会发情,还有……”右手下意识按向腹部。
魏延泽莫名紧张起来,没有看乔离的眼睛,而是盯住了他那只手。
乔离会告诉他什么?重大秘密?那代表什么,信任?
“发情,”乔离羞耻道,“像动物一样。”
清晨,旭日初升,厚重的遮光窗帘露出一条缝隙,淡金的阳光涌入,那一缕光线覆盖在乔离后背,映上了魏延泽的眼睛。
有些刺眼,魏延泽扭头。
乔离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前,因为身体残缺,偷偷摸摸四处寻医,去找过陋巷中退休多年的女医生,找过山村里的土大夫,还有一些算命的,有些是骗子,有些是真才实学。
“那时候,我觉得,”乔离垂下眼帘,手肘撑在膝盖上,“人活着真难。”
不希望自己和别人有一丁点儿不同。
因为特殊而羞耻,因为残疾而自卑。
“有段时间,我躲在房屋中不敢出门,因为太害怕了。”乔离茫然地念叨:“你经历过吗,那种害怕这个世界的感觉。”
“所以……”魏延泽心生不祥预感。
“所以,”乔离深深地吸口气,“恋人清单我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魏爷,对不起。”乔离双手交叉,略微紧张:“我或许不适合,待在您身边。”
你有多高大,我有多渺小。
你让我日复一日的发觉着自己的特殊之处,我沉溺其中,理智却勒令我立刻离开。
喜欢重要吗?不重要。
陪伴重要吗?不重要。
因为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所以留在某个人身边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妥。
更何况,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乔离眨了眨眼,深深地注视魏延泽。
魏延泽摇了摇头。
其实早该想到的,第三件事,仅仅是勾引,乔离都完成得那么艰难和别扭,途中经过了多少曲折,乔离才向他递出那张纸条。
包括到最后,情急之下拉住他,都是出于发情的生理原因。
“你呀,”魏延泽苦笑,“铁石心肠。”
乔离跟着他一块儿笑。
“做一个正常人就那么重要?”魏延泽反问他。
当乔离将身体和内心和盘托出后,魏延泽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乔离实在怕极了与众不同,所以可以把发情这件事压抑到二十八岁,所以几乎没几个人知道他是同性恋,所以乔离异常恐惧被旁人知道他和魏延泽在一起。
因为正常男性不会硬件缺失,正常男性总是选择女人。
做一个符合社会主流的正常人,把晦暗藏进旁人看不见的角落。
正常人要结婚生子传宗接代,正常人要努力奋斗工作学习,正常人要在富贵中沉沦而不能做一个穷困潦倒的思想者。
丁克是错误的,懒惰是错误的,社会用公理的鞭子敲打催促每个人往前爬。
同性恋也好,发情也好,怀孕也好,那都不是正常男性会出现的事。
“正常”这种东西,是枷锁啊。
乔离怔忪,在魏延泽殷切地注视下,点头,笃定:“是。”
“如果,我恳求你留下呢,恋人清单你不愿意继续,就算了。”魏延泽语气恳切。
乔离咬了咬牙,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眼前一花,他猛地栽倒。
“乔离!”魏延泽喊。
乔离伸手,扶住床沿,心想,果然不可以。
“不了,魏爷。”乔离低声说:“非常感谢您这两周的照顾。”
魏延泽现在终于明白,心理医生那句“我们劝不动他,他的世界观和逻辑太严密了”究竟有多么令人绝望。
他们都无法改变乔离。
天才的脑子,固执起来,就像个疯子。
也是,连最专业的心理医生都无法治疗好的大脑,魏延泽凭什么有自信改变它?
“乔离……”魏延泽近乎咬牙切齿,他攥紧拳头,因为过度愤怒而颤抖,他霍然起身:“你到底什么毛病?!”
乔离吓住了,没想过魏延泽反应这么大。他局促地坐在扶手椅里,不安而惶恐。
“我的喜欢,对你来说,是不是无关紧要?”魏延泽恼怒。
“不,”乔离诚实道,“重要,但是,我…不适应。”
“你只想找个人上床?”
点头。
“你缺的是炮友,不是爱人。”
再次点头。
“第四件事,一起去影院看场电影,不去了?”
摇头。
“乔离……”魏延泽伸手抚摸他的面颊,温柔一如往昔:“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闹脾气了?”
“我觉得肖崇山和肖远那样,不正常。”乔离解释。
“所以你觉得我和你也不正常。”魏延泽明白了。
乔离点点头。
做个正常人就那么重要?
连代嫁这种胆大包天的事都干过,竟然还拘泥于世俗教条。
“算了,放你几天。”魏延泽有点累:“你要搬出去?”
“嗯,这儿没有我的东西,待会儿就走了。”乔离顿了顿:“就,离开前想跟您说一声。”
这儿没他的东西,瞧瞧他说的什么话,把自己摘得多干净。
双人份的生活用品,都是魏延泽亲自置备好的,到头来,却落得一句,不是他的东西。
再生气,再愤怒,要温柔以待。
魏延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去的,乔离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他还得淡淡的、无所谓地说:“嗯,行。”
乔离走了,魏延泽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把卧室里的东西砸了一地。
原以为胆小的蜗牛,却是个不通人情的铁石心肠。
乔离没在魏家吃早饭,搭公交车回公寓,在附近简陋却热闹的小吃摊上买了包子和豆浆,然后回家躺尸。
什么都不想做,把自己摔进沙发,手撑额头,很烦躁。
按之前进魏家时魏延泽的意思,他爸欠的那些钱都由魏寄和还掉了,现在魏寄和凉凉,他爸的欠款也不用乔离以身抵债,所以,现在,无事一身轻?
不对,肚子里还有个。
“……”
现在已经不能用奇怪来形容了,而是诡异。
考虑到他目前的身体状态,乔离觉得不能想这么多,以免忧思深重。
他回到书桌前,打开笔电,开始敲离职申请。
似乎二十八年来,都在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早上五点半爬起床,赶完头天的作业,到学校上课,放学后去做零工,忙到十一点,回家累得瘫倒,躺下睡觉,第二天又重复前一天。
日复一日,给家里攒够钱,把家人送出国躲债务,自己就没剩下几颗米。
待在象牙塔或许是很好的选择,但一开始选择留下来,往上爬,究竟是为了做别人眼里的人上人,还是因为自己喜欢,已经分不清了。
走得越远,反而越迷茫。
这次参加论坛让他忽然意识到,名高权重的老教授们,真正有见解的,不过凤毛麟角,岁月流逝,沉醉在年轻时积累的名利中,把初心忘了,于是不停争吵对错,喋喋不休。
毫无意义。
那时候乔离蓦然发觉,他一点儿也不爱学习,要不是为了往上爬,为了家里人,他宁肯在乡下小镇做一位普普通通的数学老师。
不是每个人都向往上流社会,豪门富贵魏延泽带他见识过了,可他自己不争气,不适应,罢了,挥挥袖子滚蛋,到无人认识的地方,自由地活着,挺好。
反正,无事一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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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泽在公司,楚钧送来乔离消息时,他正与几个部门经理开会。
魏延泽暂停了会议,和楚钧走去茶水间。
“夫人辞职了。”楚钧挑了一个魏延泽喜欢的称呼,将乔离离职的事告诉他:“就昨天,学校那边批了。”
“他想做什么?”魏延泽搞不明白。
楚钧也不是很懂他们学究的脑回路,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监视夫人的人回来消息,他似乎在准备搬家,家里旧有的东西都处理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魏延泽纳闷。
楚钧低头看一眼手机信息,眼睛瞪大,有些惊讶:“进了火车站,好像是去长宁的。”
魏延泽:“……”
那是乔离出生的地方,乔鸢一家三口原本也住长宁,等到乔离上初中时才搬来宁北。
“他现在身上有什么?”魏延泽问,乔离住的房子很破旧,积蓄更是不剩多少。
一个身无分文的穷比教授。
楚钧嘴角抽搐:“我估计,什么也没有。”
魏延泽无奈:“……傻子。”
“另外,三爷回来了,现在已经到家。”楚钧抬头:“您看……”
他话没说完,魏延泽私人号码响了,楚钧收声,魏延泽接电话,是肖崇山。
“有事?”魏延泽沉声问。
“肖远……”肖崇山精神头似乎不大好,嗓音压得很低,问:“肖远来找过你没?”
“……”这对父子有完没完!魏延泽不大耐烦:“没有,他又跑了?”
肖崇山沉默,魏延泽忽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眼底甚至带上一丝同情的笑意:“我的魏夫人也跑了。”
肖崇山欣慰地笑了,发自真心地评价:“不错。”
魏延泽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楚钧说:“三爷不太满意老爷子给他安排的生意,瞅着您手上的蛋糕肥,我们和光线文娱合作的对赌单子,他想分一杯羹。”
“光线捧谁?”魏延泽记得这笔对赌,他们出钱,光线出人,捧红一批小鲜肉。
楚钧翻阅了资料,低声答:“有宁北影视学院的在校学生……女团,选秀网综的歌手……”
魏延泽抬手打断他:“行了,我相信谢锦珣眼光。”
“有争议,闹得挺大,您不再看看?”楚钧提醒他:“这个在校生,连戏都没演过。”
“谢锦珣要捧的人,你见过凉了的?”魏延泽戏谑反问。
楚钧一想,默默地噤声,就是黄花菜也能让谢大爷捧红。
“是。”楚钧低声道:“据消息,三爷私下联系了谢总,说能再给他们一笔投资,但是谢总的意思……”
魏延泽挑眉,楚钧嘴角一抽,好像也不是很理解谢锦珣的作风。
“谢大爷当场给三爷泼了冷水,把三爷好一顿糗,就因为三爷不看好那个在校生。”楚钧说起这种八卦很是兴奋:“那个在校生,好像以前就跟谢大爷有点关系。”
“行了行了。”魏延泽满头黑线:“少打听八卦。让厨子弄顿好的,给三叔接风洗尘。”
楚钧偃旗息鼓,颔首:“是,我现在就联系。”
晚上一家子小团聚,餐厅里几口人围坐。
魏三爷坐在魏老爷子左手边,魏延泽在右边,魏三爷身旁依次落座着藤原千夏和她的儿子女儿,除此之外,魏延泽身旁坐了家里的老管家和厨娘。
餐厅太大,于是人就显得少了,有些冷清。
魏老爷子精神矍铄,环顾在场,忽然问:“延泽,乔离呢?”
这种家庭聚餐,小乔教授怎么不在。魏老爷子不大高兴。
“爷爷,他不喜欢我,回去了。”魏延泽低声答道。
魏老爷子一脸我就知道,视线扫过魏延泽,老神在在:“堂堂男子汉,连自己老婆都留不下,想你爷爷我,当年,直接绑回家,敢不从?生米做成熟饭……哦不,”老爷子反应过来,“你那个不行啊,你那是生石头,炖不熟。”
魏延泽:“……”
藤原千夏扭头,躲着两人憋笑。
魏三爷感叹:“啧啧。”
“爷爷,就是乔离的事,我想跟您商量,最近公司那边没什么要紧事,三叔能帮着处理,我跟您请个假,去趟长宁。”魏延泽做小伏低道。
魏三爷眼前一亮,魏家资金遍布全国,但大头始终在宁北总部,如果能直接插手总部事务,那就……再好不过。
魏三爷和魏延泽一同望向魏老爷子。
“但是宋家那笔钱,你处理好了?”魏老爷子道:“他们家的钱拿出来够开家银行,交给咱们做,是信得过你。姓宋的没得早,留下个不争气的儿子当歌手,还有养子,却是个画画的,哎,都没出息。”
“……”魏延泽无奈:“爷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俩就算成天唱歌画画,钱都花不完。他们家小少爷想做慈善基金,具体的财务规划我已经交给团队做去了。”
“行。”魏老爷子指着他:“反正你安排好,至于你跟你三叔怎么商量,我管不着。”
“好。”魏延泽望向魏三爷:“三叔没问题吧?我不在这段时间,就劳烦三叔了。”
“没问题,”魏三爷颔首,“就是你去长宁做什么?”
多问这一句,现场鸦雀无声,数道目光集中在魏延泽身上。
魏延泽低咳一声。
魏老爷子哈哈大笑:“老三没眼力见啊,能干嘛?找乔离呗。”
藤原千夏拉了拉魏三爷,魏三爷老脸一红,魏延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见。
“我打算伪装成破产的。”魏延泽面不改色心不跳:“乔离心软。”
魏老爷子竖起大拇指:“加油,乖孙儿。”
魏三爷满头黑线,藤原千夏望向魏延泽,眼底盈满笑意:“乔先生很善良,魏爷喜欢他,真好。”
“咱们一家人也很好。”魏三爷揽住藤原千夏肩膀,拍了拍,低头哄两个孩子吃饭。
藤原螓首微低,唇角噙着笑。
魏延泽有一点点,一点点羡慕,外加一万点嫉妒。
破产就得有破产的样子,魏延泽把衣服全部换成地摊货,弄乱头发,请化妆师弄了个落魄妆容,背着小黑包,搭上了前往长宁的动车。
楚钧泪别他们家老板,魏延泽嘱咐最近别联系他,楚钧表示没得问题,保证让老板过上除了魏夫人啥也不知道的日子。
破产的魏爷邋里邋遢坐在动车上,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新账旧账一起跟乔离算了。
魏延泽出发那天,乔离在找工作。
公立学校的教师岗大多得考试,目前不在考期。乔离挑出几家本地的私立高中,在网上投递了简历。
然后乔离躺回单人床,眼睛大大地张着,凝望天花板。
乔母说晚上给他打视频,有事情找他。现在估计也到时间了,乔离捂住肚子,腹痛,他爬起来喝水,强行忍耐。
视频提示。
乔离按下手机接通。
屏幕中怼上来乔母一张笑呵呵的脸:“小离啊,在公寓呢?”她没有发现乔离住所变了。
乔离也不打算解释,点了点头:“嗯,在,有事吗?”
“嗐,没啥大事,就是我和老头子都想你了,小鸢想回国。”
“回来吧。”乔离说:“没事了。”
“成,我回头跟她说说。”乔母眉开眼笑。
乔父走过来,跟她一块把脸往屏幕上怼,忽然说:“儿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
乔父这么一提,乔母也发现了,急忙道:“乔离,你没事吧,脸咋这么白,你热吗?怎么流那么多汗!”
乔离疼得受不了了,热水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他摇头,苦笑:“爸,妈,我没事,就吃坏肚子,先挂电话了。”
“欸,”乔母答应,“你这娃,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可注意着别再乱吃,休息吧。”
乔离放下手机,腹部绞痛,他揪住床单,脸埋进枕间。
好想魏延泽。
可是不能见他。
哎。
笨蛋。
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康康谁是第一百条评论!
乔离这篇没有大纲,所以应该写不了多少QAQ
目测十多万字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