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特意把作话放前边
我真的是第一次写be的……
是的虽然我虐但是绝壁he
这对真的是例外了
我对不起儿子们QAQ
怕虐建议不要看!
以及,还是那个古朴的狗血味道QAQ
愿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魏寄远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爱过他。
这是一个秘密,从金三角死里逃生后,我写了一张小纸条,颜溯喜欢魏寄远,然后把它烧掉。
我看着纸条化为灰烬,就像看着埋藏在最阴暗处的真心,变成死灰。
魏寄远知道的,颜溯永远不能回头。
魏寄远不知道,颜溯已经心如死灰。
认识魏寄远那年,我二十二岁,他三十七。
我们家一家子人都是警察,准确地说,是潜伏在贩毒集团的缉毒警。
为了深入犯罪集团内部,混到高层,必须在金三角呆的够久,积累足够的实力。
许多年前,究竟是不是公安部的直接计划已经不得而知,我爷爷带着奶奶和我爸签下保密协议,移居到边境附近的小国,然后改了国籍。
解放前,我们家就是本地有名的武术世家,后来子嗣凋零,家族没落了,爷爷也没有忘记教育我和我爸,勤练武艺。
虽然我觉得,都是些花拳绣腿的招式,直到后来,我的身手多次帮助我死里逃生,我才明白爷爷用鞭子抽我在大太阳下苦练的良苦用心。
说回缉毒警这事吧。
爷爷靠着身手和为人,在边境打出了名声,他主动加入贩毒集团,是金三角这代最猖獗的团伙,我们给它的代号是K。
经过爷爷和我爸两代苦心经营,我们颜家在金三角这堆团伙中,逐渐坐稳地位,和我们做生意的,都是罗列在公安部重犯名单上的大毒枭。
在我二十二岁这年,这个长达五十年,横跨三代人的清剿计划,终于开始收尾。
我记得那天晚上,爷爷解密了联络员发来的消息,彼时他立在地图前,看着地图中宁北两个字,不知何时,眼眶盈满泪水。
爷爷一直,都很想回家。
虽然在我的记忆中,家就是金三角这个充斥着恶气的地方。
我十五岁开始,爷爷就教导我,我们是潜伏警,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爷爷说的那些家国大义都太抽象,我总是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我理解联络员发来的那句话。
联络员说,辛苦你了,同志,感谢你们将恶魔阻挡在国门外。
现在,收尾阶段已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将我们近年来收集的情报全部送回宁北。
网络传输不可能,因为被拦截的风险太高。
爷爷想到了我,实际上,我已经很少参与他们的潜伏计划,正因为我涉及的不深,爷爷才认为,由我带回去是最安全的。
毕竟在那帮毒枭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所用的废物。
他们不知道爷爷和父亲如何训练我,就像他们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暗中记录他们的罪行并画像。
爷爷将一只U盘交给我,嘱咐道:“颜溯,把我们的胜利带回家去。”
爷爷的神情那么郑重,他早就不年轻了,金三角恶劣的环境让他的眼神变得和毒枭们一般凶神恶煞。
可我知道,在这张皱纹遍布的凶恶面孔下,是爷爷苦心孤诣了数十年的决心。
我们要成功,爷爷说,不成功便成仁。
我用小刀划开大腿的皮肉,不在乎流出多少血,然后将U盘包裹起来,放进去,缝合,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向爷爷点头,我说:“好。”
为了维护安宁,世上总得有人牺牲。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颜溯,生来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与恶魔们同归于尽。
我回家的路并不顺利,他们对我戒备森严,尽管他们只认为我是个废物,但就像战场上没人会傻到放过看似无辜的老幼妇孺,他们用很多的仪器检测我。
他们在我的双|腿间检测出了金属,我冷笑,一脸无所谓的脱下裤子,让他们看见我被穿环的小兄弟。
他们笑得不怀好意,我略一扭头,轻抬下巴:“能走了?”
他们让开路,我提上裤子,终于踏上回宁北的飞机。
我在飞机上遇见了魏寄远,他到这边来做生意投资,现在生意谈完了,他也要回宁北了。
当时我并不认识他,第一印象是,这个人长得真他妈帅,穿着普通的工装,像是位工程师,但他手里提着的公文包暴露了他。
他不是工程师。
我走到他身边,看了下座牌,希冀自己表现得还算有礼貌,我说:“先生,可以让一下么,我的座位在里边。”
他神情有些疲惫,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他忽然惊醒,我这才发现他正在打盹,他让开道路。
我在舷窗边坐下,取下肩上的小黑包,抱在怀里,这里边装着一些爷爷兑来的零钱,他说大陆都是电子支付了。
我感到很新奇,毕竟在我们这边,很少有电子支付,这里富裕而落后。
我身旁的男人睡醒了,他扭头,忽然上下打量我起来,这种目光让我不大舒服。
“有事吗?”我不客气地问。
他单手撑侧颊,手肘抵在扶手上,似笑非笑地,歪着脑袋看我:“没有,就是想说……”
他说着普通话,我能听懂他的意思,他欲言又止,语气中的戏谑让我非常不高兴,我抱着包不打算搭理他。
他向我倾斜上身,眼睛望向前方悬挂的小电视屏幕,幽幽地说:“裤子,拉链掉了。”
“…………”
这种事实在太过于出糗,我手忙脚乱把拉链拉上,大为窘迫,我可能有点太霉了。
幸好他没有再拿着这件事多说,否则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在飞机上就揍他一顿,那样不好,那样太暴躁。
爷爷说,我的身份设定是废物小弱鸡。我要保持身份。
他同我攀谈起来,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可聊的,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找话题,我经常接不上他的话,因为有些东西,远在金三角这边,是我没经历过的。
索性闭嘴不言。
他见我不搭理,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头,专心致志地观察我。
我暴露了吗?手心渗出细汗。
或许没有。
在交谈中,我弄清楚了他的身份,宁北魏家的魏三爷,魏寄远。
我们同一班飞机,在同一个地方下。
飞机驶过厚厚的云层,我时刻保持警惕,不敢睡着。
他打完盹醒来,笑说:“年轻人精神就是好,不睡觉都精神百倍的样儿。”
我们到宁北了。
交谈中,魏寄远也得知了我的身份,是爷爷编造的假身份,蕞尔小国到宁北来的打工仔。
他说:“颜溯,你在宁北有地方落脚吗?”
其实我在宁北不认识任何人,为了保密,我的行踪都还没有告诉联络员。
爷爷说先到宁北安定一段时间,自然会有人来找我。
我摇摇头,解释道:“我在这边没有亲人。”
魏寄远了然:“嗯,异国来的打工仔。”
听起来怪怪的,我扭头看了他一眼。
魏寄远在掏名片,递给我一张,然后说:“有麻烦给我打电话。”
故乡的人真是热情,我有些感激:“谢谢。”
魏寄远拍拍我的肩膀,我们在出站口分道扬镳。
当天晚上就遭遇了麻烦,金三角有伙人一直跟着我到了宁北。
我在深巷中一家破旧的旅馆里住着,这里安保太糟糕了,他们上来时,如入无人之境,老板不敢拦他们。
当时他们来了五人。我没想到K能这么兴师动众地追我,为什么不在那边动手,而选择在这边,因为怕得罪爷爷?
也是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他们或许早就在怀疑爷爷了,但碍于爷爷的地位,不敢打草惊蛇。
收尾阶段真的要到了,疾风骤雨,一切都暴露在天光下。
他们都是打手,练家子,气势汹汹,看来不把我打残也要半条命。
我一把拉开窗子,没有防护栏,我跳上窗台,回头一看,他们已经破门而入。
我毫不犹豫,从二楼的窗口跳下,跳到了一楼的遮雨顶棚,然后撒丫子在迷宫般的巷道内逃窜。
我遇到了棘手的麻烦,我没有把握能一次干倒这五个人。
逃是逃不掉了,他们很快追上我。我们在倾放垃圾的凹口搏斗。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鼻息充斥着垃圾的恶臭,让我恍惚间以为,我还在家那边。
事实上,我不应该怀疑大陆的治安,旅馆老板报了警。在我即将精疲力尽时,警车红蓝灯靠近,呼啦作响。
这五个人对视,剩下三个能跑的就跑了,其余两个,一个被我摔断腿,一个被我踩碎了胸肋骨,他们连爬起来都很艰难。
我第一次进警局,竟然是以混混的身份。
他们问我姓甚名甚家住哪里为什么寻衅滋事,我觉得很委屈,我只是在旅馆睡觉,就被他们找上了门。
我不能暴露身份,爷爷说,警局里有内奸,如果没人和我对暗号,那就不要把真实身份说出口。
于是我如实交代了假身份,他们问我在宁北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想了半天,“有。”点了点头,他们让我给魏寄远打电话,用警局的座机。
魏寄远一定吓坏了,因为打完电话没到十分钟,他就到了,风尘仆仆,警局的人开玩笑问他是不是闯了红灯,魏寄远一笑置之。
“颜溯,”魏寄远办完手续,过来找我,“走,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能去医院,我最好哪儿都不去,找份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温饱,苟且到有人来联系我。
爷爷说,U盘里藏着胜利。我们颜家,近三代人的等待,就是为了那一天。
我固执地不肯去,魏寄远让我坐在副驾驶,扭头看着我,盯了我半天,莫可奈何地笑:“行,不去,跟我回家,让家庭医生看看,总行吧?”
“哦……”我想:“行。”顿了顿,又说:“谢谢。”
魏寄远带我去了他的公寓,跃层式的,装潢一看很简单,但处处透出昂贵的气息。
魏寄远让我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稍作等待,他到吧台调酒。
公寓楼层很高,二十层左右,极目远眺,整座城市都能收入眼底,我觉得有点冷,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高处不胜寒?
我将双手掌心贴在一起揉搓,哈了口气,接着搓手。
魏寄远笑着问我:“冷么?”
“是有点。”我说,他打开空调。
中央空调很给力,没一会儿就热乎起来,魏寄远把他调的酒递给我:“热的,喝一点儿。”
我不喝东西,外人给的都不喝,这是习惯。我接过他递来的酒,拿在手里,只是拿着。
魏寄远看向我手中一口未动的酒,说:“颜溯,你打算找什么工作?”
我没有学历,大概在这里只能找高中生做的,在我们那边,视学习为耻辱,爷爷入乡随俗,只能在家里教教我。
“不知道。”我说,“只要能温饱就行了。”
爷爷数十年没回过大陆,他以为给我的钱够多了,我到了这边才意识到物价飞涨,爷爷给的钱不够。
“嗯。”魏寄远没有再问。
我以为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再休息一会儿,我就该走了。
“颜溯,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件么?”魏寄远忽然打破沉寂。
“啊?”我纳闷,为什么要看那个,但是鉴于他毕竟帮过我,我把爷爷伪造的身份证递给他,希望他不会看出破绽。
他看了一会儿,交还给我,什么也没说。
我站起身:“我得走了,魏先生,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你是个好人。”
魏寄远神色变化万千,最后哭笑不得拉着我:“别走了,颜溯,你先在我这儿住着,这里安保严密,那些人不好来找你麻烦。”
魏寄远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他目前是可以稍加信任的,毕竟是魏家的三爷。
我没有太多犹豫,点了点头:“好,谢谢。”
等收尾行动结束,我再还他生活费开销什么的,我当时这样想。
“颜溯,你真奇怪,”魏寄远笑着说,“我有点喜欢。”
我感到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