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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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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不由得瞪了孙梨儿一眼,埋怨她来的不合时宜。“这是孙家的梨儿姑娘,老三家的侄女,今日嫁给雍家的晏城公子为妾。”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眼里便现了些了然。若是得脸的侍妾,至少也要单独找个日子过门,如今却随着人家的婚事过门,显然说明这位姑娘没被雍府放在眼里。

不过,这孙家的姑娘能在林府出门,可见这林府的老太君果然是菩萨心肠,连这远门的亲戚都能照顾得如此之好,众人看向林老太君的眼神更崇敬了。

“孟妆娘,可还有时间?”二夫人看向林药药身边围前围后的妆娘道。

那妆娘手果然是极巧的,给林药药打点得极好。孙梨儿看着林药药的妆容便觉得满意,心想即便是在这丢些人又如何,只要这妆容好,自己有的是时间到雍府风光。

孟妆娘瞧了孙梨儿一眼,点头道:“来得及,只不过梳不成这朝凰髻了。这,惊鸿髻是最省时间的了。”

一个凤凰,一个惊鸿,倒像是明摆着要把两个人放在一处比似的,孙梨儿听着就反感。可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林药药这间房内室不小,孟妆娘便在这边用屏风另辟了一块地方,为孙梨儿上妆。好在开面等都是日常做好的,也算是省时间,总算在上轿之前上好了妆。

孙梨儿的面相极美,眼尾上挑,明眸皓齿,颇有些魅惑众生的风情。饶是孟妆娘见过这么多新娘,此刻也是十分惊异,连连赞叹道:“梨儿姑娘果真好相貌,这幅品格,啧啧,怕是娘娘命。”

孙梨儿听言一笑,今日的心情总算是松快不少。她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喜服,正打算出去惊艳众人,却听见外头鞭炮齐鸣,众人齐齐喊道:“来了来了,接亲的人来了,快扶新娘子出门。”

接着,众人便一股脑的围着林药药去了正厅,这小院立时空落下来。

孟妆娘也是拎着小箱子赶紧就跑了出去,一会新娘上轿下轿,少不得要出汗补妆,她自然要随时跟着。

孙梨儿本以为自己一亮相便惊艳全场,却没想到一转眼这人便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当即也是跺了脚忿忿骂道:“一起子扒高踩低的小人!”

雍府派来的四个婆子正好进门,刚好听见这话。几人面上不出声,心下却对这一位新妾的人品有些怀疑。

背后骂人,这叫什么事?

当然,这主子的事轮不到他们计较,当即也是垂了头,稳声开口道:“孙小姐,咱们的时辰比药药小姐晚些。等到药药小姐的仪仗走了,咱们的仪仗才能来。”

孙梨儿含了火气,用鼻子哼了一声只做回答。

另一边,林药药坐在小轿里,小手拄在轿辇侧面的扶手上,眼里皆是思虑。她不知道雍无离为何要娶自己,但却多少了解雍无离的性子。

前世的时候,雍家也是利用这一众男儿的婚事联络了不少高门望族。其中给这雍无离许配的是那抚远将军府家的大小姐楚依依。

林药药印象极深刻,这楚依依对雍无离可谓是一片深情,可据说雍无离自始至终都从未正眼看过这楚依依一眼。直到后来雍无离成为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只是尊楚依依为正妃,却未有半点夫妻之实。

为着这事,整个大冠都纷传摄政王有断袖之癖。

不过饶是如此,这楚依依也被雍无离照顾得极好。正如那雍无离小院里的一草一木,谁也触碰不得。

林药药正是因为了解雍无离这样的性子,才心甘情愿的嫁给这瘟神般的人物。她这辈子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活着,吃喝玩乐。

她正想到这里,鼻尖便嗅到了一丝清冽。

雍无离到了?

果然,她刚做如此念头,小轿便已停在雍府正门口,一位喜婆的手伸进来,恭恭敬敬的等着她跨火盆。

抬眸,今日雍无离依旧着黑,不过在衣角暗暗绣了一朵红梅,映着今日的喜事。她也不见怪,本就不指着这人能为自己着红着绿的。

雍无离的眼底皆是淡漠,似乎他站在那里,不过是陪着众人出演一场闹剧罢了。林药药看着这疏离的眼神,心底莫名开始慌张起来。

自己冒失失嫁给他的这个决定,真的做对了吗?

容不得林药药多想,喜婆已经拉着她说了许多的吉利话。接着,她便看见一双手端着一个金盆过来,盆里装着花生大枣等吉利物件。

这活,本该是傧郎所做。

“药药,抓喜了。”这声音有些颤动,似乎在努力遏制着什么。林药药一抬眸,果然见那雍晏城眼底尽是鲜红血丝,写不尽的悔意。

林药药唬了一跳,下意识便想收回手去。不想,这一只手竟被雍晏城紧紧抓住。他语气低低,用众人听不见的声音道:“药药,开弓没有回头箭!”

呵,这是威胁?红纱之下,林药药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雍晏城随即意识到,林药药是个痴儿,哪里听得懂这样的话,当即也是又低低补了一句道:“药药,别抓了,这里有大鬼,会吃了你的,快回家去。”

回家?林药药心底呵呵冷笑,这雍晏城果然是疯魔了,他这是想让自己卖痴悔婚啊。

当即只做听不见,伸手往喜盆里摸去。却不想,这雍晏城的手依旧紧紧抓住自己。他的力气用得极巧,在众人的眼神中,只以为是林药药这痴儿不想抓,雍晏城在帮忙罢了。

可只有林药药知道,这雍晏城使得是反劲儿。

众人都知道林药药是个痴儿,自然都存了些看热闹的心思。林药药不能如他们的愿露怯,只得生生与雍晏城飚劲。

就在林药药几乎就要出丑的一瞬间,旁边忽然闯入一道鲜红的身影。“雍晏城,你竟然娶林药药为正妻?”

在众人的一片哗然里,林药药抬眸,只见那艳丽无双的孙梨儿此刻正拧着眉毛发火,小肩膀气得一耸一耸,硕大的喜服拖在地上,显得整个人气焰极高。

林药药的手总算被撒开。她悄没声的往后退了一步,透过眼前的红纱看大戏。

今日雍晏城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傧郎服,的确比雍无离扎眼多了。再加上方才那个远远看上去十分暧昧的举动,怪不得孙梨儿会把雍晏城误会为新郎。

再侧眸瞧一瞧不远处的雍无离,果然正与自己一样满脸懒怠的看着戏。

好好大婚,新郎新娘却凑在旁边看戏,说来也真是有趣。林药药暗自摇头,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直守在孙梨儿身边的四个婆子此刻正上前拉他。

“梨儿你胡说什么呢,赶紧把喜帕盖上!今日是我七叔的婚事,我不过是傧郎罢了。”雍晏城愤然喊道。

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孙梨儿竟是如此之蠢!

孙梨儿哼了一声,一把将那喜帕撕得稀烂。“雍晏城,你当我是傻子么!你那眼珠子都要黏在她的身上了。雍晏城,若是你好好跟我说,我自然会让你娶她,不过是一个痴儿罢了,我跟她计较做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联合众人骗我!”

孙梨儿几近痴狂的喊道。这一副架势,让不少人都想到临街那屠妇韩氏骂街的场景。

雍晏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孙梨儿,你赶紧给我闭嘴。”今日来参加婚事的有不少官员,若是被那些御史参上一本,说他觊觎婶娘,这不伦的名声扣下来,他便再不用做什么官了。

眼看着周围围观之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善,雍晏城顾不得什么颜面,直接瞪住孙梨儿身后愣住的四个婆子道:“还不把她带下去。”

孙梨儿一甩广袖,“雍晏城,今日的事你说不明白,我便不走。你瞧……”

正在一旁看戏的林药药被孙梨儿一把拉了过去。

“这喜服的花纹一繁一简,摆明了她为正,我为妾。雍晏城,她不过是个痴儿!你给她正妻之位也便罢了,缘何要欺瞒于我。”

雍晏城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对林药药一时情难自禁,竟惹下孙梨儿这般闹腾。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当这个傧郎。

如此局面,他自知也是难以善了,只得赶紧使眼色命人进府内喊人。好在安阳郡主早听见门外闹腾,此刻已经走到门口,恰好听见这孙梨儿对雍晏城的指责。

呵,还未等进门,就敢指着晏城的鼻子骂,这孙梨儿区区侍妾,难不成是想给雍府一个下马威么。安阳郡主对孙梨儿本就不佳的印象如今更是跌倒了谷底。

“嗯哼。”安阳郡主清了清喉咙。到底是皇室之人,多年积威不容小觑。她不过一出门,这气场早已压得孙梨儿住了口。

面对孙梨儿质询的眼神,安阳郡主连正眼也未看她,只是冲着各位宾客笑道:“这是孙氏,犬子几日前救了她的性命,为免妨碍姑娘名节,今日特纳她为妾。犬子自言不愿因纳妾小事耽误叔叔大婚,因此没有大操大办。却不想引出这样的误会,反倒妨碍了叔叔的婚事,请大伙宽宥。呵呵,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这孩子出头做傧郎的。”

无离的婚事?傧郎?孙梨儿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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