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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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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并没有否认,而是开始了一个新的问题。

“为什么挟持天草?”

“挟持?”琴酒后背抵在墙壁上,错开了窗口的位置,余光瞟了一眼满是蛛网纹的钢化玻璃,视线再次回到对面福泽谕吉身上。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衣服破了,但是却并没有开放性的伤口,只是被击中的位置热辣辣的。

看样子是用的刀背。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传奇吗?已经不再是政府杀手,却还是保持着这种水准的的控制力。

“只是巧合罢了。”略显低沉却男女莫辩的声音从他的喉间传出,即便已经被人认出了性别,琴酒也还是维持着自己的伪装。

福泽谕吉面色严肃,目光与琴酒直视,“那你放开他,我放你离开。”

杀手杀人的手法与速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手中的刀也被他归鞘,两手自然垂落,摆出了不打算敌对的动作。

他可以看出来,对方应该是个职业的杀手,而杀手杀人,多半是拿钱干事,少有会喜欢干白工的。天草大致不是对方的目标,不然此刻天草的处境就不是被对方挟持做人质了。

他没打算把主动权交到对方的手里,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让人放松的姿态来。

琴酒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杀手。

他除了是杀手之外,还是黑衣组织的人。

他略带审视的看着面前的福泽谕吉。

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之前之所以要用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杀人方式,甚至换上女装,就是为了和黑衣组织的撇开关系,现在面前的这个家伙,曾经是杀手,现在是侦探,不论是那个身份,都对他现在的情况相当的不友好。

要干掉手上这个并不难,但是要在不惊动外面港口Mafia的人的前提下,干掉福泽谕吉就不好说了。

琴酒对于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是却并不是自大,衡量过自己和对方的能力差距,他决定顺着对方的想法。

最好可以在脱离的时候,趁其不备开木仓。

这么想着,琴酒警惕的看向了对方,动作却毫不遮掩的从高开叉的大腿处掏出了自己的木仓。

福泽谕吉久经各种事件,快速的意识到了对方这个行为代表了什么。

他不打算那么安分的离开。

那就不要怪他动手了。福泽谕吉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提起了木仓。

琴酒保持着掐着天草脖子的姿势,双眼直直的盯着福泽谕吉,向着窗户开了一木仓。

刚刚就已经在他的拳头下绽开了蛛网纹的玻璃,在这一木仓的冲击下彻底的脱离了原本的框架,向着外面坠落而去。

这里是三楼,而外面就是街道。不过好在这边窗户外面是较为幽僻的小巷子,即便玻璃坠落,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只希望没有砸到人。

福泽谕吉视线不转,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琴酒缓缓拉着人向着窗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天草静流保持着自己握住对方手的姿势,可以感觉到对方收紧了握着他脖子的手。

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明明只是吃饭过程中来找个人而已,到底为什么事情忽然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好在福泽来了,这样的话……

天草静流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刚刚和琴酒交手了几次,也并没有被琴酒放在心上。

琴酒保持着对于福泽谕吉的警惕,拉着天草静流缓步来到了窗边。

“我离开,银狼先生可得说话算话。”

说着,琴酒整个人都靠在了窗户的边缘。

只要一个后仰,他就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而在他后仰的时刻拉着面前的这个家伙一起坠楼,顺便对着第一时间因为看到意外下意识冲上来的福泽谕吉开木仓。

以他的能力,三楼掉下去有垫背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受伤的。而福泽谕吉的能力再强,他也不过是个冷兵器的专家,是无法攻击到已经跳下楼的他的。

而福泽谕吉可以确信,就算因为天草的原因,他不能完整的捉住对方,但是完全可以在对方做好脱逃准备,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的第一时间划开他的肌腱,让他无法顺利脱逃。

在场一直沉默的天草静流,则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初白兰恶作剧一样做过的预演之一,居然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改天见到白兰的时候,说不定还要谢谢他来着。

天草静流也做好了动真格的准备。

在场的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始了动作。

事情的发生,也不过就是在半秒的时间。

手中握着人质脖颈,弥漫着危险气息的黑衣女性如弯弓一般后仰,膝盖毫不犹豫的抵在了面前人质的膝窝。

手中的木仓则像是早有预演一般,指向了欺身而来的福泽谕吉的额头。

福泽谕吉的身形瞬间压了下去,子弹擦着他的银白短发擦过,而不过毫秒的瞬间,雪亮的刀光已经映亮了整个空间。

背后墙壁的瓷砖被子弹击中,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响,落下了些许碎片。

隔间的门板,被福泽谕吉的刀尖波及,缓缓的随着平滑的切面坠落。

按照两个人的预料,此刻都应该是血花飞溅的场景。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不按常理进行。

按照琴酒的预料,面前的青年在他的膝击下失去平衡,被他拉着直接翻向外面。

如同福泽谕吉的预料,他的刀精准的在对方毫无保护的苍白小腿上破开了两条细细血线。

只是,坠楼的场景并未出现。

天草静流本应下意识握紧对方的手在第一时间撑开,攀住了窗户的两边,然后,因为身后人的惯性导致的后仰,让他身体该有的弧线完全偏转。

两条带着细细血线的腿从福泽谕吉的脸边擦过,而天草静流下意识的,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腿上。

本应是带着肉垫一起落地的琴酒,因为力量轴心的骤然改变,整个人一个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外墙上。

“唔!”

沉闷的痛呼声,从外面响起。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福泽谕吉,也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

天草静流:……

他低下头。

刚刚对方的样子,是眼看害人不成反害己,眼看就要直接把自己倒栽葱的摔出去了,但是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他看着腿从他眼皮子下面过去,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摔死人,就毫不犹豫一脚用力猛踩。

于是,骨裂声响起。

或许该说幸亏刚刚的那个位置玻璃都已经掉到了楼下,而且这位先生意外的柔韧性的极佳,否则这个腿,就不是普通的被踩骨裂这么简单了。

有人报了警。

福泽谕吉和天草静流刚刚把撞晕的人拉进来没多久,警车就已经到了。

在警察找到尸体并拉走之后,琴酒带着满脸的浓妆,被警察送进了医院。

总而言之,肌腱断了及时修补还能用,但是就刚刚天草静流对着对方大腿的那一脚,就让他只能进医院休养了。

店里出事,天草和福泽谕吉是主要当事人,这顿饭算是吃不下去了。

福泽谕吉有持刀证,而天草静流虽然动作狠了一点,但是也算是对方杀害未遂的受害者,加上他们是当场抓获犯人,甚至连找个侦探推理的事情都省了。

两个人不过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就很快的离开了警局。

天草静流看着即将回去的两拨人,脸上带着略显不舍的情绪。

明明之前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头皮发炸的是他,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要走了,心里不舍的也是他。

福泽谕吉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个人的惨烈的后果冲击的,一时之间都没有开口。

倒是站在福泽谕吉身边的江户川乱步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看出了会有事情发生,而坐在隔壁桌的他看到社长离开的时机刚好,却没注意到社长不是去厕所,而是去透口气,因而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隔壁的吸烟室。

本来可以救下的人命还是没了,而原本想要让社长在天草这里刷点好感度……好像也没成功。

名侦探乱步,大失败。

或许他该用超推理来帮社长助攻才对的,现在的状态果然还是差了点吗?

等了会并没有等到不知道为什么垂头丧气的乱步开口,倒是一直都沉默的森鸥外,这会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本来还想着不然晚上就留在东京的,谁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你哄爱丽丝睡觉,说不定你还要睡不好。”

爱丽丝抬起头,转向拉着她的森鸥外,“你看你都说了他会睡不好,那为什么不是我们两个留下来哄天草睡觉,等他睡着了再走呢?”

森鸥外一噎。

爱丽丝虽然是他的异能力没错,但是爱丽丝有自己的人格,说话做事并不全都听他的,也偶尔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咳,这个还是下次再说吧。”天草静流下意识转开了视线。

作为成年人,有人坐在自己的床头,那才是真的睡不着吧?

视线落在安静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

中原中也站在森鸥外的身后,对着天草静流投以担忧的视线,并没有开口。

太宰治正看着正缓缓沉入海里的夕阳。

察觉到天草静流的视线看过来,太宰治露出了个笑容,“哎呀,时间刚好,景色绝佳,如果不是海边的水太脏了,这里真是个入水的好地方呢。”

天草静流的情绪,被太宰治这一句话打散。

他露出个无奈的表情,“不要总是让其他人麻烦啊,太宰。”

等天草静流回到家之后。他依然下意识忍不住想到那个一米九高的美人。

没办法,最后那一幕,太惨了。

想想对方那被他下意识跺下去的大腿。

阿门。希望今晚还是别做梦了。

而就在天草静流陷入沉眠之后。

有着一头淡金近银色长发的身影,无声推开了天草静流的窗户。

他那背光的脸上,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躺在那里,安详的天草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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