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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又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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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连秦睢自己也愣了愣。

他是在嫉妒……他自己?

秦睢看着郁宁,凤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一梦黄粱,醒来之后,他还是他,又仿佛不是他了。

他不能想象,自幼年起便历经暗杀投毒,诬告陷害的自己未来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如此信任。

更不明白,郁宁为什么会为这样的自己奔走拼命,豁出自己,明明之前,他还差点杀了他。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秦睢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说不清是气郁宁,还是气他自己。

“什、什么?”郁宁结结巴巴地回,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

他耳尖微红,手心沁出了汗,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没什么。”秦睢眸光扫过他的反应,眉头微皱,又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快去洗一洗,你脏死了。”

“哦。”郁宁松了口气,心里又莫名有些失落。

他出去找文村长要热水,还请他找一些干净衣服,文村长还以为是凌光道长要的,连忙安排儿子准备去了。

“多谢您了。”郁宁道谢完,又让邱树先回去休息,这才又回了屋里。

他刚推开门,身上就跳过来一只小东西。

那紫尾貂刚被取完血,浑身颤抖着扒拉郁宁的衣服,缩在他怀里哼唧。

“没事了没事了。”郁宁摸摸它柔软的脑袋,低声哄道:“一会儿我就送你回林子里。”

“咿呀。”紫尾貂叫了一下,小爪子抱住了郁宁的胳膊。

“凌光道长,取完了吗?”郁宁抬头看向秦景焕,见他点头,不禁松了口气。

“两位施主稍等片刻,待贫道制好药,秦施主服下即可。”

秦景焕这两天救过人,屋里药钵之类的器具还是齐全的,他起身去院子里找那些晒好的草药,屋里又只剩郁宁和秦睢两人。

郁宁偷偷看了一旁的秦睢一眼,到桌边坐下,逗弄起怀里的紫尾貂。

“咿呀。”紫尾貂缩在郁宁怀里往外看,看见不远处的秦睢,害怕地叫了一声。

郁宁莫名有点想笑,小声道:“他很凶吧?”

“咿呀。”紫尾貂睁着黑眼睛看着郁宁,似乎在同意他的话。

“我也觉得。”郁宁抿唇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不远处盯着他看了大半天的秦睢沉声问。

“没、没什么。”郁宁愣了一下,胡乱找了个理由:“这小家伙太可爱了。”

“哪里可爱?”秦睢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爽:“跟老鼠似的。”

“咿呀!”紫尾貂不满地叫出去。

“叫什么?”秦睢不满的瞪回去,此时倒真有些少年人争强好胜的意味了。

“咿呀!”紫尾貂叫声愈发尖利。

郁宁:“……”

一人一兽骂的正欢,屋外突然传来文村长的声音:“沈公子,热水烧好了。”

郁宁松了口气,连忙应道:“这就来!”

说完就要抱着紫尾貂出去。

“你做什么?”秦睢皱眉道。

“沐浴啊。”郁宁没明白,不是他让自己去的吗?

秦睢指着他怀里的紫尾貂反问:“你带着它去?”

“不然还带着你?”

郁宁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道:“我怕它留下来伤到您。”

秦睢脸更臭了,想说的话咽下去,他只道:“不用,你把它留在屋子里就行。”

带着这么个小兽去也确实添乱,郁宁“哦”了一声,想着秦景焕还在外面配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便点点头答应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

.

文村长家的条件比邱树家好上不少。

客房里备了浴桶,屋内水汽蒸腾,热水将郁宁身体全部浸泡之后,郁宁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泡过一个澡了。

身上也不是脏,大多都是浮于表面的灰尘,郁宁擦洗一番,忍不住靠在桶边闭上眼睛。

他一夜没睡,真的太累了。

就眯一会儿,一小会儿。

怕自己睡着淹进桶里,郁宁趴在桶边闭上眼,任由意识缓缓沉入昏沉的梦境,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郁宁困倦的意识才终于挣扎着清醒。

想起自己是在哪睡着的,他意识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望向四周,却发现自己不在客房的浴桶里。

这是在哪儿?

郁宁彻底清醒了,他起身坐起来,却觉得全身都酸痛无比,显然是趴在草丛中一夜的后遗症。

“好疼。”郁宁皱眉按揉着脖子,余光扫过屋内环境,却发现自己似乎还在沐浴时的那间客房里,不过浴桶早就被人搬走了。

窗外天早已黑透了,四周都静悄悄的,郁宁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整天。

所以谁把自己搬到床上的?

郁宁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上似乎没穿衣服,他刚把床头的衣服拿过来,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

郁宁慌忙躺下,一转头,正看见秦睢推门进来,肩上还立着那只紫尾貂。

视线里略过一抹夺目的白,秦睢挑了挑眉,看向床上裹紧被子的郁宁:“醒了。”

“嗯……”郁宁尴尬地往被子里缩了缩,转移话题道:“药做好了吗?”

“嗯。”秦睢转身关上门,郁宁瞬间将衣服扯进被子里。

明明都是男子,可秦睢衣着整齐,自己却什么也没穿,还是让他感到羞赧。

“咿呀。”紫尾貂看见郁宁,瞬间从秦睢肩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到床边,跳到被子上。

郁宁伸手摸摸它脑袋,见秦睢依旧背对着自己,连忙穿好里衣亵裤。

“迟……陛下。”郁宁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小心试问:“您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秦睢回头看他,目光中透着疑惑:“什么陛下?”

“啊?”郁宁吓了一跳,“你不是吃药了吗?”

这怎么又失忆了?!

秦睢眸中略过一抹几不可闻的笑意,脸上却依旧带着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不是你在吃药吗?”

郁宁:“……”

“冒昧问一句,您今年……几岁?是什么人?”郁宁小心翼翼试探,一颗心却沉了下去。

难道连秦景焕的药也治不好秦睢了?

“我是你夫君啊。”秦睢皱眉道:“前些日子你从驴车上掉下来脑子摔坏了,咱们来这找道长治病,你都忘了?”

“啊?”郁宁更傻眼了,他看着秦睢满是认真的面孔,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这怎么成他脑子摔坏了?

“应该不是这样吧?”郁宁犹豫着指着紫尾貂:“它不是还在吗?”

“是啊。”秦睢表情自然:“这不就是你养的那只老鼠吗?”

“咿呀!”紫尾貂愤怒地跳到秦睢肩上。

郁宁还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传来邱树的声音。

“沈兄弟,宣兄弟,睡了吗?我进来了。”

“进来吧。”郁宁这下更确定自己记忆没错了。

然而当邱树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递到郁宁面前时,他傻眼了。

“这怎么是给我的啊?”

“不然呢?”秦睢斜了他一眼。

“这药是做什么的?”郁宁呆呆的接过,抬头问邱树。

邱树:“凌光道长说你气虚体弱,专门给你开的药,怕你染了风寒。怎么了?”

“没事没事。”郁宁松了口气,接过温热的汤药一饮而尽,放下碗终于觉出不对来。

他转头,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秦睢:“陛……迟霄,你骗我?”

“是你太笨。”秦睢唇角勾起,嘲笑道:“别人说什么是什么,都不带脑子的?”

“可那不是你吗……”郁宁小声嘟囔了一句。

秦睢神色一怔,凤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行了行了,你们别打情骂俏了。”邱树站在一旁半天,眼看着俩人都不说话了,才没好气地开口。

要不是有些事憋在心里一天,他自己又拿不定主意,他都觉得自己不该来。

“沈兄弟,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咱们碰见的那群人吗?”邱树肃正脸色:“下午我又远远在达子家门口看了眼,发现他一天都没回来。”

郁宁愣了愣:“你说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什么?”秦睢皱眉问道。

郁宁连忙将今天早上两人的遭遇一一告诉他,忙了一天,要不是邱树提醒,他差点将这事忘了。

秦睢听完冷笑:“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那咱们……要不要看看是怎么回事?”郁宁小心翼翼地问。

说到底他们在这不过是养伤外加隐藏身份,没必要为了这事出头,更有暴露自身的风险。

可邱树一家却是在这村里讨生活的,日后遭殃的也有可能是他们。

秦睢看了眼郁宁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嗯”了一声,道:“既然发现端倪,那便查个清楚。”

郁宁松了口气。

邱树见俩人像是拿定主意,又问:“那咱们怎么查?”

“兵分两路。”秦睢淡淡道:“我跟你去跟踪那些人。郁宁留下来跟道长查验尸体。”

邱树说了跟着达子的人大都是青壮年,可村里最近莫名其妙死的却不止这些人,那剩下那些人藏在哪呢?

是活还是……死?

秦睢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

“查验尸体?我?”郁宁闻言忍不住抖了抖。

杀人他还没习惯,去看那些埋藏在地底腐烂的尸体,他更不行了!

“可不可以我跟你一起去啊。”郁宁小心请求。

山中野路难行,更何况稍有不慎就是打草惊蛇,秦睢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

“求您了。”郁宁轻轻拽住了他的袖子,声音可怜兮兮的。

秦睢:“……跟紧我。”

作者有话要说:邱树:我不应该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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