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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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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和华生再一次见到简妮的时候,简妮正在家门口附近的超市采买生活用品,见到夏洛克,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在发现唐蘅没有一起跟来后脸上挂上了标准的微笑,对着两人点头示意,“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华生看了看夏洛克,然后点点头,“当然,上次那个案子马上就要结案了,但是其中还有一些小细节问题需要确认一下。”他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超市的价格,顺便看了一眼简妮购买的东西,“唐最近的心理状态还是很不好,我和夏洛克想要帮助她尽快走出来。”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简妮脸上的笑真心了一点儿,夏洛克看出这个姑娘在知道他们的来意后松了口气,“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我家就在附近。”

简妮的家是一栋二层小别墅,墙体是浅淡的绿色,看起来格外令人舒服,她的父母也在家中,对于上门的两个男人报以审视的目光,在得知他们的身份后,却也热情地将他们两个迎进屋子。

简妮取来了一本厚厚的相册交给华生,“这是我和伊芙琳高中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我们感情很好,我想,如果伊芙琳看到了这些照片,应该也会高兴起来。”

她的母亲点点头,“高中那会儿,伊芙琳经常到我们家里来吃饭,她是个好姑娘,简妮后来得到了她不少的帮助,这次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如果有能够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夏洛克观察着照片上的两个姑娘,伊芙琳穿着白色的短袖衫,下身是七分运动裤,腰间松松系着一件白色半透明的外套,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身后,有些羞涩地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清丽动人,而站在她身旁的简妮无疑就要阳光一些,她的穿着和伊芙琳一样,但是头发却是披散下来,涂着鲜艳的口红,搭在伊芙琳肩上的手指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油,看起来热烈张扬。

两个性子截然不同的人,随着照片的日子一天一天往后,肉眼可见的区别显现出来,伊芙琳虽然还是有些羞涩,但是穿着打扮却开始成熟,对着照片的笑容也逐渐看得出后来在舞台上的飞扬,照片中她披散头发的时候逐渐变多,而简妮则是完全相反,这个姑娘逐渐变得羞涩起来,指甲油选择了柔软的浅黄色,口红也开始变得浅淡。

翻到相册的最后面,华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伊芙琳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长长的头纱披落下来,而身旁的简妮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剪得薄薄的,两个人一站一坐,不仔细看倒像是一对走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他和夏洛克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其中的内情估计很复杂。

简妮给他们倒了红茶,见他们一直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笑起来,笑容中带着些怀念的意味,“那是我毕业后准备进入启明星剧团之前和伊芙琳一起照的,穿的是剧团准备的衣服,头发是假发,那时候剧团还没有一个能够挑起男一号的演员,所以,团长在把我们这几个姑娘都测试后,就决定让我先来挑大梁了。”

她脸上是一片坦然,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阴霾,夏洛克的目光迅速从她的父母那里转过,她的父母表情正常,肢体动作也没什么,所以说,就像简妮说的那样,这只是为了演出而已?夏洛克在心里推翻了这个结论,他面上不动声色,又问了简妮一些关于唐的问题后,就告辞了。

他和华生叫了出租车回贝克街,司机非常眼熟,眼熟到华生已经不去考虑麦考夫的手到底伸到了哪里,“我总觉得刚刚那种气氛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还有那张照片......”

“简妮喜欢伊芙琳。”夏洛克简短地说,他看了看华生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接受良好的?”

华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完全看不出来简妮的喜欢,是不是你搞错了?”他回忆起简妮的举动,却看不出她对伊芙琳的感情,“她之前去探望过伊芙琳,根据在病房外的警员所说,她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并没有你说的喜欢。”

“昨天我们不是看到了伊芙琳的记忆。”夏洛克打开了公寓门,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她喜欢的是原本的伊芙琳,而不是现在的这一个,不管伊芙琳真如自己所说,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因为受到刺激而失去记忆,经历了生死,她和原来的伊芙琳也不会是同样的一个人了。”

唐蘅在自己的屋子休息,从星河出来后,她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变差,华生死死拽住了夏洛克,让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询问唐蘅刚刚的星河到底是什么,不过,唐蘅能够看出夏洛克已经将这件事情记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随时会趁她不备提出问题。

伊芙琳那段被系统截取下来的记忆彻底消失不见了,她消失前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让唐蘅去见见简妮,唐蘅答应了下来,但是她知道,这次见面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她尚在医院的时候,简妮来看过她,只是一面,简妮便知道躺在床上的已经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伊芙琳了。

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唐蘅没办法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但是她看着简妮眼中那簇光亮彻底地灭掉,简妮非常努力地想要浮现出一个微笑,却还是失败了,她的语调颤抖,想要问问躺在床上的人身体是否还好,可这句话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简妮脸上挂着舞台上最标准的笑容和唐蘅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唐蘅想,简妮肯定已经看出来自己不是伊芙琳了,即便有着同样的一张脸,简妮也看出来了那个完全不同的灵魂,伊芙琳的记忆彻底消散后,唐蘅拜托了夏洛克和华生去看看简妮,她自己不能够再出现在简妮面前,她每一次出现在简妮面前都是在刺激这个失去所爱的姑娘,唐蘅现在只希望简妮能够快一些走出来。

唐蘅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遭,她不信夏洛克还会认为伊芙琳只是失忆了,可是不管如何,她现在也都要以伊芙琳这个名字生活下去。

“宿主应该改变自己的心态,伤春悲秋可不适合进行工作。”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伊芙琳那些消失的记忆给系统提供了部分动力,更新在一天到两天之内会完成,宿主可以因为这个好消息而高兴起来了。”

“……我觉得我似乎不太能高兴得起来,你说,我有必要去见一见杰米吗?”唐蘅坐起身,“伊芙琳其实还挺喜欢他的,但是因为那块宝石的存在,她觉得这是外力的影响,而杰米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去见他,告诉他真相,我是不是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关于汉尼拔的线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来,“宿主,杀人诛心,过分了。”

唐蘅没有再说话,她看向窗外,伦敦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变化莫测,早上夏洛克和华生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个晴天,不过两个小时,外面的天气就阴沉沉地似是要下起雨来,云层看似稀薄实则厚重地压在天上,湿润的气息已经在贝克街环绕,唐蘅打开窗子,让那些细微的风流通进来,风费力地抬起厚重的青白色天鹅绒窗帘一角,看上去就让人有些气闷。

她下了楼,看到华生从烤箱中端出了一盘松软金黄的面包,他一边将烤盘放在铁架上,一边摘下了隔热手套,对着手心吹吹气,拿着叉子叉起了一只面包,一抬眼刚好看到唐蘅,“你休息得怎么样?”

“还不错,简妮怎么样?”

“她看起来似乎是放下了。”华生拿了个小盘子,将一只面包放在里面递给唐蘅,“我从哈德森太太和玛丽那里得到的秘方,从夏洛克那里怕是得不到什么靠谱的意见了,他现在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收拾行李上了。”

唐蘅咬了口面包,适量的黄油让面包表皮酥脆,松软的内里带着些芒果夹心让口中瞬间盈满清香,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收拾行李?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麦考夫会选择包办一切的。”

华生示意她看向客厅,唐蘅这才发现客厅的地面上已经被东西铺满了,夏洛克穿着黑色的衬衫,挽起袖子,靠着沙发半蹲在地上,在地上挑选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比方说一把铲子,几个奇形怪状的铁块,还有针筒,吸铁石,以及他的头骨先生。

“我记得夏洛克是坐过飞机的吧。”唐蘅看着华生,“他应该知道他现在拿的这些是完全不能够带上飞机的对吧!”唐蘅加重了语气。

华生一边吃面包,一边适应性良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眼睛中已经失去了高光,“唐,你千万不要学夏洛克,记住,千万不要,对付一个我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再来一个,我一定会拿着我的手杖和你们拼命的。”

“有话好说,你先把你手里的叉子放下!”唐蘅所有的情绪都被一阵风吹跑了,她看着突然就要病娇化的华生,再看看还在为早日气死麦考夫这大业添砖加瓦的夏洛克,突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要惹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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