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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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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一铭……一铭……”

叶美玲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泪哭干了,声音沙哑了,依然断断续续地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一铭……一铭……”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可是钟一铭刚走,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舍得放弃。

她一方面想着不要连累钟一铭,另外一方面又恨自己不够自私,如果她能够自私点、厚脸皮点赖着钟一铭,相信他也会愿意跟她在一起的。

为什么刚才不自私点?

可是他已经走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呜呜……一铭,回来……回来……”她知道自己在屋里哭闹也无济于事,却无法止着自己的行为。

“咳咳……”突然喉咙涌上了一股液体,她连忙扯几张纸巾在嘴唇边接着,液体不多,够她恶心一阵子。哭得太厉害,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突然一个人影,把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喝吧。”男人好听又温柔的声音,夹带着心疼。

叶美玲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男人,发出嘶哑的声音:“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他不是走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刚才她哭的,喊的都看到了,听到了吗?

“先喝水吧。”钟一铭敦促。

叶美玲拿起水杯,暖暖的,温暖了刚才因为绝望而冰冷的指尖。她慢慢喝着水,干涸喉咙像枯地得到雨露般的甘甜,喉咙不再痛痒了、也冲淡了口腔里黄疸水带来的苦涩……

钟一铭走去卫生间,湿了一条毛巾拧干,拿出来,捧着她的脸,轻轻地擦干净她脸上泪水鼻涕。

“傻丫头,眼睛鼻子都肿了,知道吗?”钟一铭说话像怪责她,语气更多地像心疼。

他刚才开门,关门,但是没有走出去。他一直站在玄关处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又哭又喊。

她明明还爱着他……为什么又要他走?

“哼哼……”叶美玲吸了几下鼻涕,看着钟一铭正在为她擦脸。想起刚才自私的念头,要不要赖着钟一铭一辈子……

不再多想了,头脑昏热地抱着钟一铭的腰,开始哭着:“一铭,不要分手好吗?”

“好!”他说完,轻轻推开一下,松开她的怀抱,继续为她擦脸。

唉,这丫头,刚给她擦干净脸,又开始哭了。

“刚才为什么要跟我提分手?”钟一铭擦干净她的脸后,问。免得日后这个女人又吵着分手。

叶美玲没有说话,两手放在胸前衬衫,开始解扣,一颗,两颗……

“你干什么?”钟一铭一手搭在她的手上,阻止她继续解扣子。

这女人在想什么,这种气氛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叶美玲没有解释,继续解扣,脱下衬衫,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文胸。她没有站起来,跪在沙发上,拉着钟一铭的手摸着肚脐下方的一个伤疤。

他低头一看,伤疤约莫有五六厘米长。那天第一次重遇的晚上,房间里关着灯,透过窗外的昏黄路灯光,他们脱衣抚摸过对方的赤|裸的身体,那时候他没有留意到她肚子上有伤疤……

“这?”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到的,伤疤那么长,伤到的时候应该很痛吧?

“一铭……”叶美玲抱着他的腰,头部贴在他的胸膛,开始交代自己的事情。

“去年回国前,发生了车祸,爸爸妈妈他们走了……”叶美玲边说边哭。

这些事,钟一铭都知道。他没有告诉她,她的事,他都知道。

眼看丫头开始陷入另外一轮忧伤,钟一铭双手抱着她的头部,心疼地说:“不用说了。”

叶美玲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说:“当我醒来了,医生告诉我,我可能不能走路……我躺了两个月的病床,做了八个月的复健治疗才恢复走路……”

“嗯。”钟一铭想到她在美国一个人做复健治疗治疗,一定很辛苦。想到这,心里头阵阵疼痛。

叶美玲抿抿嘴,咬着唇,决定继续说:“肚子上的伤疤是车祸的时候弄到的,当时有个尖锐的零件刺破了我的肚子,伤了子宫,医生说就算我身体恢复了,可能……没办法怀孕。”

钟一铭打听回来的消息只说她右脚受伤了,做了八个月的复健治疗。他不知道她肚子也受伤了,还这么大的伤口,那时候,应该很痛吧?

钟一铭蹲下来,视线平视着她的小腹,他抚摸着那道伤疤,心疼地亲吻在那,然后抬起头看着她,嘶哑的声音响起,“还痛吗?”

叶美玲摇摇头,说:“不痛,可是我的心好痛。”她抚摸着胸口前,继续说:“我没办法像你以前说的那样,结婚后生一对儿女……”

钟一铭站起来,抱着她,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说:“美玲,你好傻!”

这是她一直喊着分手的原因吗?所以他一直觉得他的喜欢的叶美玲,真的很幼稚。

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携手共度一辈子的人是她,不是别人,也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们明天去结婚好吗?”他们分开太久了,受到的伤害够多了,他不想跟她再分开了。

“我没有办法怀宝宝,你还要我吗?”她抬起头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要,我为什么不要你?”他低头用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抹去她眼角快滑落的泪水,又亲了她的额头,说:“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藏着,知道吗?”

当他知道她去年车祸意外丧失父母,一个人在医院做8个月的康复治疗,他的心有多痛?他恨自己那时什么都不知道,没能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

叶美玲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选择闭嘴不谈。

钟一铭拾起沙发上的衬衣,给她套上。他将她的前面头发,拨到她耳朵后面,轻声道:“不早了,去洗澡吧。”

*

叶美玲洗完澡之后,穿着一套宽松的卡通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她见钟一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腰,头部靠在他胸前,像听他的心跳声,俏皮地笑着问:“看什么?”余光瞥了一下电视,正在播放着《和大明星约会第二季》,刚好播到一个有“娱乐圈老干部”之称的影帝徐泽明那对CP。

钟一铭一手挽着她的腰,鼻尖在她头发蹭着,闻着她身上淡淡地洗发露或是沐浴露的香味。很久,没有感受过像这样的两人和谐相处。

“到我出场没有?”叶美玲看着电视问,虽然她不是很想上节目,可是又想看看拍出来有什么效果。

“还没。”他向后挪了一下,让她倚在他胸膛,手搭在她的腰上,一起看电视,闲聊:“为什么跑去参加节目?”

“想认识男明星。”叶美玲倚在他胸前,头抬起后仰,察觉到钟一铭似乎有一些不悦,不紧不慢地解释:“我想让他们穿我设计的衣服,很可惜,居然碰到景恒。”

“你可以找我啊!”钟一铭低头看着她,用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蛋。

“嗯,我知道了。”她微笑地看着他。

刚好节目转换了镜头,终于轮到叶美玲出场了,那是在家做的采访:

“叶小姐多久没有谈过恋爱了?”

“大概有一年了吧……”

“一年没有谈过恋爱?”他听到答案,轻笑一下,完全猜不到他的心思,“我们不是一直谈了6年吗?”

叶美玲知道他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只能当作没听到,继续看电视。

节目继续播放着:

“叶小姐,喜欢怎样类型的男孩子?”

“唔……高高的,帅帅的……”

“高的?帅的?你还真没要求。”钟一铭说话带着一点醋劲,在他的意识里高的、帅的男人在娱乐圈里,真的不缺。

“你就是高高的,帅帅的,我说错了吗?”

他听到她的解释,莫名的开心,原来她是按照他的特征说话的。

节目播到景恒和叶美玲第一次见面,双方看着对方十几秒不说话,还有一些幼稚的对话,把钟一铭给憋笑了:“两个幼稚鬼。”

“我是比景恒大啊,他当然叫我姐姐才对!”叶美玲嘟着小嘴,不服气。

“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哥哥?”碰巧,钟一铭比她大一个月。

“以前我不是这样叫过你吗?”叶美玲想起初一前一个星期,在补习社见到钟一铭,那时候他比同龄人高很多,以为他是高中生,喊过他哥哥。后来去了新学校才发现,两个人居然是同级的。

“你只叫过一次。”

“那你要我叫你哥哥吗?”她依然后仰着头,看着他,眨眨眼。

“可以,不过我喜欢你叫我老公。”

“不要脸。”她笑着说。

“反正明天,你是我老婆了。”他提醒他们明天要领证的事情,低头亲一下她的嘴唇。

叶美玲害羞地躲过他那热切的目光,看着电视,刚好看到景恒踩着单车载着她的画面。突然离开他的胸膛,坐姿端正,对钟一铭说:“我们不能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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