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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生不出儿子的女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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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出儿子的女人10——后悔

林问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刘建军还是不习惯,不知道是不是林问回家时带走了两只堂柜,他总觉得屋子里空得慌,偌大的炕上只躺了他一个人。没有大金二金胡闹,没有三丫头半夜尿床折腾人,他反而睡得更不踏实,一晚上惊醒好几次,迷迷糊糊的,一闭眼就会梦到林问看他的眼神,里面的愤怒、怨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在可怜他,折磨的他吃不好睡不香。

入冬了,地里已经没有什么农活要做,家家户户到队里的打谷场上脱玉米,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电动脱粒机,都是人工脱粒,男的负责拿改锥把玉米粒杵下一溜,剩下的由老人妇女用手把玉米粒拧下来,每家都会分到一部分,最后按脱玉米的重量计算工分,往年都是林问带着两个孩子和刘建军一起干活,今年只有刘建军带着刘老太两个人,刘老太手脚不利索,拧玉米粒的速度跟不上,刘建军只好杵一会儿玉米,过来帮着刘老太拧一阵子,可即便这样也比别家慢很多。

“疼死了。”刘老太把手里的玉米一扔,自从林问嫁到她家,她都好久没干过这种活了,这才弄了两天,她的手就干的裂了口子,一用劲而就疼。

刘建军没应声,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这才干了两天,刘老太已经撂了好几次挑子了,真不知道这样下午,还能不能干够这个月的工分。想起往日林问在家的情景,只能无声的叹气。

林问说是老师,可家里的活一点没少干,往年赶到这时节,她都背一筐玉米去学校,捡上课的空档干点农活,回家的时候再把玉米粒背回来,交到队里换工分,她手脚麻利干活利落,画工分的时候一点显不出来少,有时候还比别人家换的多一些。

他正想的出神,听见旁边有几个妇女小声的说话。

“诶,你看没?屋里头没个婆娘,日子可惨哦。”

“可不是,这一阵子他可瘦了不少吧。”

“喏喏,就那个,你觉得是干活的样?听说饭都是他自己做。”

“嗬,可够懒的,那怎么还撺掇着儿媳妇离婚?”

“我听说嫌弃生闺女。”

“哼,生闺女怎么了,谁不是闺女生的,没女的他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

“可拉倒吧,什么嫌弃生闺女,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了,是她,想拿家里三丫头,弄那个,坟……”后边的声音刘建军听不清,想也知道说的是什么,几个妇女小声嘟囔几句,过后就听见另一妇女搭腔:“是我也离婚,亲闺女啊。再重男轻女也没这样的。”

刘建军听不下去了,说不清的情绪裹挟着他的理智,不知道是懊悔还是遗恨,总之又苦又涩。

几个妇女小声八卦着,突然见刘建军猛的站了起来,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知道几个人八卦被正主听见了,默契的不再出声。

刘建军原本要走,刚站起来,就看到打谷场对面的村道上,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正是好久不见的林问。她迎着面朝他骑了过来,像是要来找他,刘建军心中一喜,只觉得心脏跳的飞快,刚要走几步迎过去,却见她目不斜视的从身体骑过,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断了一根弦,嘣的一声,泛起嗡嗡的疼。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刘建军想起来了,林问还在刘家庄小学当老师。

想到这里,刘建军扭头往家走,连刘老太在后边喊他都没理睬,他得回家赶紧做饭,吃完饭他来这等着,下午兴许还能看到林问,虽说离了婚,但他心里始终忘不了林问。

林问离了婚,工作关系还没转,出了月子每天还得去刘家庄上课,打谷场是她回家的毕竟之路,经过刘建军身边的时候,她当然看到他的反应,可除了冷笑她懒得给任何回复,现在后悔了,当初为什么不对原主好点呢?再说她现在忙着转正呢,可没心思再搅和到他们刘家的破烂事里。

林问也是穿越过来才知道,民办老师和公办老师,待遇上的差距几倍不止,就拿林问现在来说,工资每个月5块钱,都是村里收的的学费匀出来的钱,有时候还发不出来,但公办老师一个月工资二三十不止,工资还是由国家承担,保证每个月月月到账。她现在一口气养三个娃,总不能一直靠着老娘和弟弟吧,还是得自己想法多挣钱,她可没忘了原主的诉求,养活三个孩子,并不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国家还没整顿教育,农村充斥着大量的民办老师,民办老师想要转正的唯一方法就是考试。原主之前也参加过转正考试,但原主也就初中水平,加上以前教育质量不好,原主实际的教育水平并不高,教教小学生也就算了,转正考试一般都是高中知识,这对于原主来说可难的多。

不过这些对林问来说,就简单多了,毕竟在穿越之前,林问那也是985毕业的高材生,高考600分以上的学霸,转正考试自然难不住她,难就难在转正考试的资格,并不是谁都有资格的,每年县里分配下来的转正名额有限,一个乡里那么多民办老师,给谁都不公平,还得乡里的老师先统一考一次,考试前几名的才给资格。

考试一共就两门:数学和语文。这数学还好,语文就麻烦一点,毕竟这时候的语文课本和20世纪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什么%%语录、**选段,林问可看都没看过,原主那点记忆就更不够用,林问不得不每天下功夫复习。上课、带孩子、学习,虽然有林山娘的帮忙,也让林问有点忙不过来,哪还顾得上理会刘建军的反应。

“大军,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看到刘建军起身回家,刘老太也紧着跟上,追在刘建军身后不住的问。

刘建军回头看看林问离开的方向,没说话,刘老太也跟着回头,瞬间明白他想什么,脸色立马变了:“是不是还惦记着她呢?你就这么忘不了?她有什么好?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废物。”

见刘老太说的难听,刘建军皱皱眉,顶了一句:“娘,我的事你别管。”

“我怎么不管,我跟你说,你三姐给你介绍的那个,她们村的周芳,你赶紧给我上点心,人家也是老师,据说乡里还有个做官的亲戚,怎么都比林问好,不就是寡妇吗,和你正合适。你给我少惦记那个死女人。”刘老太边走边叮嘱。

“娘,她毕竟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我……”

“生三个丫头片子?”刘老太打断刘建军,“说一百道一万,你就喜欢她是不是?生一堆没用的玩意你还惦记着,你就这么贱……”

刘老太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住,直到吃了中午饭离了家,刘建军这耳朵边才消停。

刘建军早早的到了打谷场,场上的人还不多,大多回家吃饭去了,刘建军找了块儿地方边干活边留意路上行人,这条路是林问去刘家庄小学必经的,在这儿等肯定能等得到。

等了半个多小时,刘建军没等来林问,倒等来了另一个。

“大军哥,干活呢?”来的是周芳,周芳也在刘家庄小学教书,她以前的婆家也是这村,丈夫死了以后她回了娘家住,但还是每天来刘家庄小学上课。

她娘家村正好和刘建军三姐刘秋花的婆家村,刘春风见弟弟离婚后总萎靡不振,便把周芳介绍给他,其实她早就看上刘建军了,她本就是林问同事,和刘建军打过几次照面,对这个样貌端正的男人很有好感,当时她就非常羡慕林问,听说林问离婚她还很吃惊,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原因。

真是又傻又没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活该大军哥跟她离婚。

刘建军看见周芳有点失望,之前三姐把周芳介绍给他,他本心是不愿意的,他对林问就没死心,这多年了,除了没儿子林问根本挑不出一点错,有工作,长得好,勤快还温柔体贴。就算林问为了离婚闹的有点大,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她。

“是小周老师啊。”刘建军兴致不高,回答的很敷衍。

周芳可不在意,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凑到刘建军跟前,蹲下身从刘建军手里抢过拧了一半的玉米,“反正天还早,我陪周大哥干会儿活。”

“不用,不用小周老师。”看到周芳毫不设防伸过来的手,刘建军有点局促,在他的经历中,除了和林问一起,很少有和女性这么近的接触。

“没事的,反正现在离上课还早,我帮你。”见状,周芳心中窃喜。

两个人正说着话,林问骑着大二八摇摇晃晃的过来了,这车是林山的,看她来回走路太辛苦,把车让给姐姐用,奈何这车太高了,林问骑着有点费劲儿。

她远远的看到周芳蹲在刘建军身边,林问眯了眯眼睛,这两个人这么早就凑在一起了?呵呵!

林问心里无声的嗤笑,刚要从两个人身边骑过,便听见周芳猛地叫了一声。

“小林老师,你来啦,挺早啊。”

林问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大二八上摔下来。刘建军看她歪歪扭扭的骑着车,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

还好林问反应快,用脚丫撑住了,看她站稳,刘建军心脏才落了地,从看到林问,刘建军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更不知道周芳把他的表现完完全全看到眼里。

林问站定,她可没错过周芳眼睛里的精光,无声的笑了笑:“恩,我去学校有点事。”

“是吗,那你先去吧,我陪大军哥干会儿活。”周芳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好像刚刚的一幕并没发生,只不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陪”这个字重音很重。

林问面上没有表示,心里却觉得可笑,这周芳是把她当假想敌了。她重新骑上车,往学校走去,全程看都没看刘建军一眼,只当他不存在。

刘建军见她上车不稳,又想去帮忙,刚站起半个身,衣服却被周芳拉住,“大军哥,这个玉米好硬哦,拧不下来呢。”

刘建军看着越走越远的林问,再看看拉着他衣服的周芳,只见后者满脸温柔的笑,最后还是选择坐下。只不过再也听不进周芳的絮絮叨叨,只记得林问看着他时,那无波无澜的眼神,惹得他心脏针扎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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